蔣碧菁拖着身子奔向崖邊,興許是由於受傷的緣故,走至中途摔倒在地上,雙手吃力的撐起,淚眼婆娑的竟然昏闕了過去。
“碧菁!”李若心從後面趕來,忙地將蔣碧菁抱起,美眸滿是淚水,這瞬間的變化,直讓她難以接受,相公和姐姐一同掉下懸崖了,這是真的麼,忽然覺得自己渾身似是被抽乾了似的,打不起一絲精神來。
只見那名被封德笙喚走的護衛,帶來了一大批唐興會的援軍,想來適才他定是去了不遠處的通州城分堂了。
這幫黑衣人見狀,已經陸陸續續的撤退。
剛纔那兩名欲對李若心下殺手的黑衣人,見大批唐興會的人前來援助,知道機會已經錯失,不再與鷹眼和譚風二人糾纏,也跟着逃走了。
封德笙趕到懸崖邊,一眼向下望去,只見雲霧嫋嫋,深不見底,這般掉下去,想來生機無望,頓時悲從心中來,仰天嘆息道:“公主,臣辜負您的囑託了!”
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此處爲巴山,山下橫穿巴水,若是落入水中,想來不會致命,定要派人好好尋找一番。
封德笙眼瞧到李若心,心中忽地升起一股希望,畢竟李若心是遂寧公主的二女兒,就算真的長女不幸罹難,亦可讓她負以重任,一面又在回想剛纔那幫黑衣高手的背景,這幫人究竟是何人指使,從剛纔的情形看來,這幫賊子的目標很明顯是李若棠。
“屬下通州分堂堂主翟虎參見軍師,屬下營救幫主來晚,還望軍師贖罪!”那翟虎領着數名通州分堂負責人跪拜道。
本來這翟虎在通州接到軍師命令,若見的他的信號,便蒙面扮作劫匪,趁亂殺死其中一名與其同行的男子,此男子的繪圖已經送至通州分堂,待得手後,自己安排的另一幫人扮作剛好趕來救援幫主,那麼‘劫匪’便全身而退。
誰知中途突然變卦,軍師忽然派人前來說,路上真遇到殺手,要通州分堂立即派人前去救援,當下翟虎便領着通州分堂百號好手前來,誰知還是來晚了一步。
“起來吧,立即安排人手,到巴山腳下各處尋找,務必找到棠兒,還有派人查查這些黑衣殺手是何背景。”封德笙嚴肅道。
“是,屬下這便安排。”翟虎畢恭畢敬答道。
“這地上有好幾個黑衣人的屍體,卻是追查這些人背景的唯一線索,看看是否還有生還者,你們將他們弄回通州城,好好研究。”封德笙又接着對翟虎道。
翟虎應了聲便指揮人手安排去了。
李若心跪坐在離崖邊不遠的地方,抱着昏闕的蔣碧菁,雙眸失了神的望着相公和姐姐消失處,竟然連旁邊來了人也不知曉。
“若心,你放心吧,此處爲巴山之腰,山下橫有河流,若是墜入河流中,不會喪命,相信若棠和你相公皆是吉人自有天相之人,應當沒事,我已安排了人下去尋找,不需多久,便會有消息, 你且跟我回通州城去吧。”
封德笙知道李若心身心備受打擊,便出言安慰道。
只待封德笙這麼一說,李若心死了的心思似乎是活了過來,當下果斷道:“先生,若心不回去了,讓若心隨着他們去尋找我相公和姐姐吧,先把我這碧菁妹妹交由先生好生照料。”
“若心,這怎麼妥當,自這裡往山下而去,須得沿路返回,又要穿過林間,你一弱質女子,怎可這般輕率,若是你再有個什麼差池,我怎對得起在天之靈的公主。”
封德笙略帶責備道,見李若心無動於衷又接着分析道。
“再說,你這妹妹,目前受了重傷,又加上心受打擊,若她醒來發現身邊親人皆不在身邊,豈不是更加心酸,恐怕影響她的康復,尋找若棠之事,只管交給我來安排,老夫一定給你個交代。”
說到了這,李若心纔開始動搖,又瞧了瞧懷裡昏闕的蔣碧菁,淚水禁不住的流了下來,抱緊蔣碧菁,啜泣起來。
封德笙見李若心這般模樣,知道自己說動了她,便安排馬車,將她二人送回通州分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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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在大地,一片綠色下的森林,生機盎然。
一個男子被刺眼的陽光刺痛,微微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痠痛,手指頭一動,正要坐起身來,‘啊——’,‘怦’一聲迴響,他便摔在了地上,原來剛纔他被懸掛在枝幹上,一用力便跌落了下來。
只見這人外袍皆已破爛,額角,臉上,身上,無處不傷,血跡到處可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此人正是那劉耀。
就在與李若棠摔下懸崖那一刻,直往下墜落的劉耀心中忽地放開了恐懼,覺得自己這一場穿越之夢恐怕到頭了,一路摔下來,被山間碎石,各種樹枝撞擊所傷,大概因爲不斷的被山腰間的樹枝懸掛,減輕了他的落勢,最後落到一杆粗壯的大樹枝幹上,竟然掛着不曾掉下來,身心疲憊的他就這樣昏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想起李若棠,劉耀心中迷惑,我與她同摔下來,該是在這附近纔對呀,只是不知道她傷的如何,她也是爲了救我才摔了下來,若真有什麼事,心中真是過意不去,此刻的劉耀不知李若棠的計謀,心中倒是充滿了感動。
又想道,不知道若心和碧菁她們怎麼樣了,看那幫黑衣人的動作,目標應當是李若棠,既然我兩人皆已經墜崖,應當不會爲難她們吧,劉耀阿q式的安慰自己。
劉耀緩緩的爬起身來,腰間劇痛,心道,壞了,不會是我的肋骨斷了吧,猛一咬牙,吃力的站起身來,走動幾步,便滿頭大汗,顯然是疼痛之極。
扭頭四處掃視,尋找着李若棠的蹤跡,卻見得此處,崇山峻嶺,樹林茂密,不遠處有一條涓涓河流在流淌着。
劉耀心想,自己與她一同墜落,應當相距不遠纔是,就算是墜落過程中分散也不該不見人影呀,邊納悶的想着,邊吃力的拖動沉重的步伐朝着森裡裡處尋找,那條河流亦是流進森林深處,越往裡面光線越不明朗,微風襲來,劉耀忽地感覺有些清涼。
正當劉耀被這風吹的哆嗦之時,忽見的遠處茂密林間的河塘邊上露出綠色衣衫一角,劉耀激動的拖着身子,因爲右肋受傷,直讓他看似歪歪斜斜的走到那綠衫旁邊,卻見得李若棠同樣一身多處受傷,看她全身溼透,綠色衣衫緊貼着她美妙的嬌軀,蜿蜒的曲線若隱若現,想來她應該是墜入河流中被衝擊到這岸邊。
當下,劉耀不再猶豫,痛苦的彎下身子,想抱李若棠離開這水面,剛一抱才發現自己竟然受力不得,疼痛難忍,還好李若棠並不重,最終,毅力還是戰勝了疼痛,劉耀將李若心抱着,放到了一干燥的樹底下,輕輕按動李若棠的小腹,那妮子口中吐出污水,反覆幾次,仍不見醒來,劉耀心道,可別怪我佔你便宜,便一邊按動李若棠的腹部,一邊給這妮子做着人工呼吸,雖說伊人擅口芳香,但劉耀不敢存絲毫雜念。
幾番功夫下來,只見李若棠‘咳,咳,咳……’幾聲,慢慢睜開美眸卻見得自己的小口正被人吻住,當下揮手在那人後頸部一擊,那人應擊倒地。
李若棠忙的坐起身來,看看自己衣領並不曾解開,心中安心了許多,又退開幾步,將那男子的臉翻過來一看,發現居然是劉耀,嚇了一跳。
她回想着自己從崖邊與這劉耀同摔下來,自己先被樹枝掛着,後又掉進森林河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而醒來後就在這乾淨的樹底下了,想這劉耀並非宵小之徒,又見自己全身完好,不曾做出過格之事,只是剛纔他的動作確實失禮,莫不是這人表面看似正人君子,暗地裡是個好色之徒,李若棠怒目而視想道,這古代女子名節事大,怎會理解那是救人的人工呼吸呢。
不一會兒,劉耀摸着後腦勺醒過來,還好,李若棠墜崖之時受那黑衣人兩掌,又摔下懸崖,功力只有一兩成,那一擊並不重。
“額……姑娘,李姑娘,我好心救你,你居然……”劉耀摸着後腦抱怨道。
李若棠柳眉倒豎怒道:“那剛纔你作何解釋,我只想不到,你表面看似正經,而暗地裡卻是個好色之徒,居然趁人不備做出這等輕薄之行。”忽地想到剛纔那一幕,俏臉兩頰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我……我,”劉耀忽然覺得這千年代溝太大,無從解釋便道:“反正,信不信由你,我見你剛纔在河裡面,好心救你上岸,不過你滿肚子是污水,我不給你做人工呼吸,你能這麼快醒過來麼?劉耀偏過頭慢慢爬起身來。
“什麼……什麼人工呼吸,我怎的不曾聽過有這 麼救人的?喂,你去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風度呀,喂,等等我,難道你真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麼?若心知道了,不會饒你的。”
李若棠雖然功夫甚好,但是畢竟是個女子,心中埋怨劉耀得了便宜還賣乖,見的他起身向森林外走去,自然有些害怕,忙吃力的爬起身子,追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