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的一番強行說辭令荀灌娘簡直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恨的牙癢癢的!猛然間,她渾身一個哆嗦,似是想到了什麼,身子向前一縮,仿如碰着鬼一般,連聲尖叫道:“斷山你快點放手!你身上還穿着死人衣服呢!”
荀灌娘儘可能的縮背昂胸,在她眼裡,這一刻的雲峰很可能是世界上最骯髒的生物,卻沒料到,刷的一下,雲峰把身上黑衣服一扯,隨手向後一拋,一小朵黑雲瞬間不見蹤影,又呵呵笑道:“老師,這下總可以了吧?”說着,那隻賊手重新圈上了荀灌孃的纖細緊緻小腹。
荀灌娘連哭的心思都有了,碰上個無賴又能有什麼辦法?偏生這個無賴不但不惹人討厭,自已還很喜歡和這個無賴相處呢。好半天,荀灌娘纔想到一個勉強說的過去的理由,堅拒道:“不行!快把手拿開,你剛纔已經穿過了,脫了也沒用。”
雲峰順着荀灌孃的話頭呵呵笑道:“老師,您說的對,這碰都碰上了,再移開也來不及了啊,要不您看這樣,爲了懲罰弟子,呆會兒回營由弟子幫你洗....洗衣服如何?”雲峰得意忘形之下差點就脫口而出“洗浴”二字,還好及時改口,換成了洗衣服,否則還指不定荀灌娘會暴走到什麼程度呢。
縱是如此,荀灌孃的俏面仍是飛起了一抹緋紅,女子的褻衣哪能隨便讓男人去碰?更令她擡不起頭的是。緊裹住她那豐翹臀部的可是雲峰發明的小小內褲!頓時不憤的再次回肘。“砰!”的一聲,重重搗在了雲峰胸口!
練武練的就是筋骨皮,雲峰自是坦然納之,在他的理解裡,荀灌娘這一肘頗有些繳械投降的意味,是向自已獻上芳心的象徵,於是,他不但手摟的更緊了點,還堂而皇之的把下巴也擱上了荀灌孃的香肩,他的下巴仿如帶着粘性一般。擱上了就下不來。
時間不緊不慢的流逝,伴着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敵騎急速接近,儘管身處於黑夜。以荀灌孃的眼力卻能清晰的看到對面騎士們的表情,有愕然、有驚慌、有恐懼、有閃躲,等等諸如此類,總之,除了領隊的周撫,就沒見着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又或是眼中閃動出望見獵物般的森森綠芒!
可是,荀灌娘並不關心這些,她並非如雲峰所幻想的俯首認輸,她是個強勢女人。不甘心認命,一路上都掙扎個不停,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抗議也提了無數遍,理由亦是編了一籮筐,直到被迎面吹來的呼呼大風嗆了喉嚨,才無奈的閉上嘴巴,任由這人抱住自已。心裡有些不憤,有些羞惱。這倒也罷了,心底深處竟還升起了一股融融暖流,以及淡淡的甜蜜。
一時之間,荀灌娘芳心亂顫,就在這個時候。雲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老師,弟子即將變陣。快坐好!”
荀灌娘心裡一驚,當即一陣惱怒直衝頭頂,這話說的像是自已賴在他懷裡一樣,自已有那麼下作嗎?究竟是誰強行抱住不讓離開的?她真恨不得回頭咬死這個討厭的傢伙!
恨恨的磨了磨牙,荀灌娘心知關鍵時刻來臨,只得坐直身子,虛抓住了馬繮,可隨着身子離開了雲峰那溫曖的懷抱,一絲莫名的空蕩蕩感卻涌上了心頭。
雲峰得意的撇了撇嘴角,儘管今天沒能格殺沈充,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與荀灌孃的關係向前邁出了堅實的一步,算是個意外之喜。前世的雲峰雖沒談過戀愛,但他也明白,男女之間如果僅憑發乎情,止乎禮來維持,那就扯蛋了,十有**要打了水漂,當然,使用強力手段納娶來的不算,關鍵還得靠嘻鬧與親蜜的身體接確來增進感情,而這一點在荀灌娘身上得到了有效驗證。
眼見距離敵陣還有四百步左右,對面那員叫不上名字的年輕將領額頭上的汗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雲峰猛的暴喝一聲:“變陣!”
頓時,原本呈一扇面向南偏東方向來騎正面疾衝的親衛們,合力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向着正東方向疾馳而去,隊形由截面變爲一條長蛇橫掠過了敵騎!沒辦法,正西是外郭籬,建康周邊的地形的確不利於騎兵迂迴包抄。
王敦騎兵正是由周撫帶隊,這人荀灌娘認識,雲峰卻面生的緊,周撫剛強有毅力,有先父原梁州刺史周訪遺風,但統領軍隊的能力不及其父,而且好攀權附勢,昧於財貨。
說起來,這是周撫第一次單獨領軍作戰,難免有些情緒高亢,額頭的細密汗珠,就是激動所致。當看到對面僅一千五百騎竟膽大至與自已一萬騎對衝,又令他產生了種被輕視的感覺,雖說自已的一萬騎組建時間不長,或許單對單不如涼州騎兵,可光是對撞,一命換一命,也能輕鬆滅掉這小小的一千五百騎吧?
不由得,臨行前王敦的叮囑再次於周撫的腦海中迴盪:“道和,此行之要在於救援沈充及部衆,而不在於與雲將軍交戰,不過,若有戰機可尋,你可便宜行事。”
在周撫看來,眼前就是戰機!可令他暗感惱火的是,兩軍即將交接的時候對方卻跑了,這如何能放的過?
周撫立刻手一招,運足全身勁力回頭暴喝一聲:“全軍聽令,追擊敵騎,一個都不放過!”他也有暗勁實力,扯着嗓子吼,全軍也能勉強聽到。
接到命令,手下紛紛調轉馬頭,綴上前方敵騎的尾巴緊追不捨,只是在蒼促變陣的過程中,騎隊的局部產生了些許混亂,竟有十餘人沒拿捏住,倒黴的從馬上墜了下來,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身周密密麻麻的鐵蹄踏成了肉泥!
不過,這一切周撫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堅毅森冷,緊緊盯着不遠處正亡命奔逃的親衛們,手裡的馬鞭亦是連連抽向馬股,啪啪聲響個不停。
轉眼之間,奔出了約有三裡,周撫卻意外的發覺,距離始終沒有生出變化,仍然保持在一百五十步左右,不禁連聲催促道:“他孃的!快點,再快點!老子就不信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