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諸葛顯爲欽天監正,雲峰起身向譙秀施禮道:“弟子斗膽,請老師出掌太常,加太傅!”
太常位列九卿之首,掌建邦之天地、神祇、人鬼之禮,吉凶賓軍嘉禮以及玉帛鐘鼓等威文物,兼管文教、陵縣行政,統轄博士與太學,地位十分崇高。屬官有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六令丞,分別執掌音樂、祝禱、供奉、天文曆法、卜筮與醫療。
譙秀捋須呵呵笑道:“斷山快快落座,爲師應下便是。”
“多謝老師!”雲峰稱謝落座,又朝譙敏之拱了拱手:“師兄如不嫌輕慢,不知可否出任秦國尚書令?”
譙敏之不由一怔,他沒料到的是,雲峰會把這麼重要的職務交由已手,驚訝之餘,一股士爲知已者死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心裡亦是澎湃不休,在他看來,譙氏門楣的顯赫可以預期,當即回禮道:“敏之自當爲秦國效勞,只惟恐才學不足以堪用。”
其實,在雲峰的眼裡,真正重要的是掌握在天機門手中的水軍、稅收、工事與天文,這四個部門的重要性遠大於尚138看書網監、令之類的中樞顯職。
不過,雲峰暫時也不會點破,微微笑道:“師兄德才兼備,盡得老師真傳,那日與師兄於成都辯論,呵呵本將可是有苦難言啊,以師兄之才,出任尚書令綽綽有餘。”
“將軍過獎了。”譙敏之謙虛道。
“師兄不必自謙。”雲峰又轉向衆人鄭重道:“秦國非是本將一人之秦國,凡是秦人皆有其份。諸公,這段日子辛苦了,立國之日,諸位皆會各有所用,凡有功之士,自是少不了封賞授爵。”
雲峰沿用的仍是漢晉舊制,新制暫時沒法推行。一來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攻略北方,凡事爲戰爭服務,而漢晉舊制衆人都駕輕就熟。沒必要造成不必要的混亂。二來新制的頒佈實施,必然要隨着新觀念、新思想的推行普及,如果思想層面不作變更。新制不過是換個名稱,無任何意義。三是在將來的朝庭中,雲峰對政治力量屬意於三三分,即來自於民間的新興勢力、北方開明儒生、江東開明士族各佔三份,在新人未能提撥上來,以及江東士族,如王導、荀崧、溫嶠等人缺席的情況下,沿用舊制,虛位以待不失爲一妥當之法。
一干人等均是心頭一喜,齊聲應道:“屬下自當盡全力!”之前涼州官員慫恿張寔進涼王位。爲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如今的雲峰,坐擁四州,治下人口土地數倍於當時的張寔,能得到的好處更是遠甚於涼州那苦寒之地!
雲峰揮了揮手:“今日便到此爲止,請諸公都散了罷。”
“屬下告退!”官員們都帶着或多或少的振奮之色離席而去。
接下來。所有人都投入了立國之前的忙碌當中,雖不可開交,卻井井有條,而百姓們也是歡欣雀躍,對於他們來說,日後可以自豪的宣稱自已是秦人。而不再是毫無歸屬感的晉人了。
與一派熱火朝天的氣氛不同,庾文君則快活的很,只要天氣條件許可,她都會拉上譙淑瑤與雲峰的個別女人們去效外遊玩,如騎馬、騎象等等,倒也是過上了無憂無慮的逍遙日子。而蘇綺貞恰恰相反,她得訓練新入夥的姊妹們,天天早出晚歸,整個府邸,最忙的就是她了,使得雲峰只能暫時放下了幫她進行更深一步治療的心思。
時間一天天逝去,不知不覺中已是十月下旬,諸葛菲卜出的吉日爲十一月初八初吉,這一日天德、月德、天德合、月德合,諸葛顯也通過星象驗證,十一月初八明堂星大放光芒,天德星君當值,爲登基立國之不二選擇。
十月二十八日,天空飄起了小雪,這是上邽自入冬以來的初雪,雲峰難得的沒有出門,其實也沒他多少事,冠服、禮儀等等一應都由有司負責。
用過早膳後,又逗弄了會兒孩子,雲峰便與宋褘、李若萱、出身於歌舞姬的張清菊四女及靳月華、張靈芸及劉月茹來到了大殿,進行音樂彩排,打算於新春來臨之時舉辦一場家庭音樂會,其中宋褘吹笛,李若若撫琴,雲峰彈錚,而張清菊四女對於音律也有所涉獵,由她們操持琵琶、箜篌(大型角狀豎琴,既能演奏旋律,也能奏出和絃,廣泛應用於民間及宮庭)、鍾、磬擔任伴音。其他人則奶孩子的奶孩子,打雪仗的打雪仗,各有各的忙活。
曲目有如《梅花三弄》、《春江花月夜》等經改編的傳統曲目,另有一些較爲古色古香的現代流行歌曲,如射鵰中的《四張機》、《明月千里寄相思》等等,總共十餘首需要排練。
在殿內衆人的正襟危坐中,一曲《四張機》的餘音渺渺消散,兩位聽衆卻仍是閉目品味,俏臉上的迷醉之色久久不見平息。
好半天,張靈芸睜開眼睛,由衷讚道:“這一曲《四張機》的曲調雖奇特的很,聽起來卻圓潤流暢,尤其是宋家妹子那一段清笛獨鳴,纏綿哀婉,令人暗自神傷,實爲點睛之筆。”
宋褘俏面一紅,正待推辭,一名女羅剎匆匆奔至,施禮道:“稟將軍及各位主母,任氏造訪。”
“呃?”雲峰一怔,脫口問道:“誰是任氏?”
李若萱怯生生應道:“將軍,是若萱的假母。”
雲峰腦海中不由得現出了任皇后那誘人的身姿,心裡暗暗起了幾分疑惑,這個女人過來幹嘛?他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呢。
劉月茹見着雲峰神色,開口解釋道:“任家妹子是個可憐女子,前一陣子云郎你不在,因此常來咱們府邸探望若萱,如今已有好長時間沒來了,應該是知道雲郎你回來了,覺得不方便過來罷,今日登門造訪或許是有事呢。”接着,又把任皇后如何出淤泥於不染,如何不爲李雄所迫等等一古腦兒的全兜了出來。
雲峰雖覺得任皇后很迷人,也很漂亮,有時腦海中也會閃現出這個女人的身影,卻從沒動過心思,欣賞不代表佔有。於是隨口讚道:“能於那樣的環境潔身自好並不容易,任氏倒也是個貞烈女子。”
靳月華會意的向外吩咐道:“這位妹妹,請那任氏進來吧。”
李若萱卻匆匆起身:“便由若萱把假母迎來好了。”說着,奔向殿外,與女羅剎雙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