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飛出薄刀嶺數百里外,腳下的法器一轉,往下方落了下去。後方跟來的一道道流光也跟着落了下來。
落在地上後,張陽一揚手將飛行法器收起,衣袖中一張黃光閃閃的符籙滑到手中,一經激發,一團黃色光芒將他包裹住,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馬有年與馬英等追來的修士,見到張陽施展瞬息百里符逃遁,都是面色陰沉,兩兄妹商議了一會,只得帶領修士返回薄刀嶺。
從來無人敢在有金丹修士坐鎮的薄刀嶺坊市鬧事,這次的血元果事件,讓安逸了數百年的馬家修士紛紛警醒。
衆人回到薄刀嶺坊市後,竟發現馬家老祖正與一名金丹修士爭鬥,馬有年與馬英兄妹面色大變,馬有年帶着修士去助陣,馬英則是匆匆去啓動護持坊市的陣法。
……
這一切都與張陽無關,他遁出百里後,祭出青光劍飛身而上,往玄天山脈的方向飛去。
南疆修士的本意,本是讓張陽引出馬家修士,兩人聯手將這些修士擊殺,再一同去擊殺馬元,事後南疆修士將替張陽取出無憂蠱放他離去。
張陽對這位南疆修士的說法可是不信,所謂狡兔死走狗烹,事後他的下場也未必好的了哪去!
正逢薄刀嶺五年一屆的拍賣會讓張陽看到了機會,既然南疆修士讓他在薄刀嶺坊市鬧事,所幸他就參加拍賣會,展露出過人的身家。將寶器與血元果都收入囊中。
此舉不但引出馬家修士,還有着數百名參加拍賣會。抱着渾水摸魚心思的築基修士,如此多的築基修士跟着。想來那名南疆修士也不敢輕易現身。
之後的事情便簡單了,直至張陽飛出薄刀嶺坊市數百里也沒見到南疆修士現身,當機立斷的以瞬息百里符逃遁。
說來薄刀嶺相距玄天山脈並不算遠,只有數萬裡的距離,相較火雲宗可是近了不少,爲了身上的無憂蠱,張陽只有厚顏去求玄天劍宗的風師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想來這位風師伯不會撒手不管。
……一個月後。
倒懸在入仙峰周圍的一座山峰上。一間雕龍畫鳳的樓閣內。
張陽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風不易身前,他先是用半月時間飛到玄天山脈,又趕路半月來到玄天劍宗的宗門駐地,表明身份一番通報後,這才見到了風師伯。
“無憂蠱?”
風不易聽完張陽所述,眉頭微微皺起,起身走到張陽身前,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按,法力在張陽體內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無憂蠱的蹤跡,神識一掃亦是沒有絲毫異樣。
“也罷,先去薄刀嶺走上一趟。”風不易皺着眉頭,略一沉吟淡淡開口。
以風不易如今元嬰期的修爲。張陽飛行了一月的路程,這位元嬰修士載着張陽只是飛行一日,兩人便來到薄刀嶺坊市。
元嬰修士駕臨馬家。馬家的金丹老祖馬元匆匆忙忙的趕來。
風不易將來意一說,馬元臉色頓時一變。這才知曉張陽是在拍賣會上奪走血元果的那名修士,但他卻是十分識趣的沒有提出來。而是將月餘前的事情恭恭敬敬的交代了一遍。
“那名南疆修士死了?”風不易眉頭皺起,目光落在馬元身上,元嬰修士的威壓讓馬元身軀一震。
張陽在一旁也是面色微變,沒想到那名南疆修士竟是死了?按照馬元所說,當日他與南疆修士一場大戰,本是勢均力敵,待追擊張陽的築基修士返回薄刀嶺坊市後,有五六十名築基修士助陣,又開啓了坊市陣法,將這名南疆修士擊殺!
“那名南疆賊子的屍體已經化作飛灰,此乃南疆賊子豢養的黑雲雀。”馬元不敢怠慢,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十餘丈大小的黑雲雀出現在大廳內,好在馬家的客廳夠大。
昔日的三階妖獸黑雲雀如今已經是毫無生機,身上帶着幾個碩大的傷口。
風不易轉首往張陽看去,張陽目光在黑雲雀上一掃,點了點頭。
風不易眉頭又是一皺,他的本意是想追查那名南疆修士,以他的手段自然可以讓南疆修士親自爲張陽解除無憂蠱,沒想南疆修士卻是死了!
無憂蠱讓這名元嬰修士也感到棘手。
風不易沉吟了一會,站起身來冷哼一聲,似乎對馬元的私仇爲張陽引來禍患有些不滿,馬元自是戰戰兢兢地站在客廳內,如果這位元嬰修士取了他的性命,只怕天工樓也不敢說什麼!
如若讓馬家後輩看到這名護佑馬家四百多年,一直是馬家後輩心中神仙般人物的老祖如此摸樣,只怕會難以接受。
在馬元的擔驚受怕中,風不易與張陽兩人出了薄刀嶺坊市,往玄天山脈所在的方向飛去,經風不易所說,兩人的去向卻是靈獸宗。
“靈獸宗修士也擅長蠱物?”事關自己的小命,張陽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有無憂蠱在體內,總讓他不能安心,一旦此蠱發神經摧毀丹田,下場自不用說。
“靈獸宗與南疆修士有着莫大淵源。”
風不易御劍飛行,頭也不回,淡淡道:“靈獸宗的創派祖師本就是南疆修士,相傳是在南疆爭權失敗逃了出來,而後在玄天山脈上開宗立派,創下靈獸宗。”
“修士追求大道,對權力也會如此熱衷?南疆修士在玄天山脈開宗立派,玄洲修士不與其爲難嗎?”張陽心下一動,問出了口,沒想到靈獸宗的創派祖師竟是南疆修士,南疆修士與玄洲修士可是有些敵對。
“南疆修士爭權,不單單爲了權力,似乎是爲了南疆自古相傳的一件聖物。”
風不易微微一笑,當年他在宗門典籍上看到這些記載時也有些驚詫,看到後面的註解纔有些瞭然,此子倒是與他一樣的心思,他雖然曾是入仙峰首座,但對權力卻是不太熱衷。
“南疆修士身處百萬大山,常年與妖獸爲伍,有許多驅使與豢養妖獸的秘術法門。南疆修士在玄天山脈開宗立派,這些秘術法門自然也會流入玄洲。玄洲修士對南疆修士驅使妖獸的手段早就眼熱不已,自然不會與其爲難。靈獸宗也就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驅使蠱物也是南疆修士所擅長的一門秘術,吾在靈獸宗內有一好友,乃靈獸宗創派祖師的嫡傳一脈,想來對解除你身上的無憂蠱會有所幫助。”
“多謝風師伯。”張陽躬身一禮,情真意切的言謝,這位元嬰修士爲他如此奔波,雖說多半是因爲師傅的緣故,但他還是將這份恩情勞勞的記在心裡。
風不易擺了擺手,淡淡道:“無妨。”
數日後,在靈獸宗的會客大殿內,張陽便見到了風師伯口中所說的好友,竟是一名靚麗女子。
女子看上去二十餘歲,一身藍白相間的奇裝異服,大大的眼睛,俏挺的鼻子,豐盈的嘴脣,耳垂上有着一對極大的銀色耳環,看上去帶着幾分野性美。
女子走進大殿,笑吟吟的瞧着風不易:“什麼風把你這位入仙峰首座吹來了?不對,你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元嬰前輩啦!”
風不易坐在一張木椅上,也不起身,淡笑道:“苗小妹距離結成元嬰不也是隻有一步之遙?”
“哈哈…”
女子十分爽朗的大笑一聲,絲毫沒有尋常女子的矜持:“自從聽聞你結成元嬰,舉辦元嬰大典後,本姑娘可是羨慕良久!閉關十年,纔剛剛從金丹八轉修煉到金丹九轉!倒是可以嘗試結嬰了!”
風不易臉上罕見的露出幾分笑容,含笑道:“爲兄就提前祝賀苗小妹踏上元嬰大道!”
提及元嬰大道,女子自信一笑,笑吟吟的問道:“風大哥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爲了這小子而來?難不成是你的徒弟?”
“此子是軒弟的弟子,前些時日中了無憂蠱……”風不易微微搖頭,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原來是易大哥的弟子。”女子俏臉微變,沉吟道:“不過這無憂蠱倒是棘手!”
風不易微微皺了皺眉頭:“苗小妹也沒有辦法?”
“無憂蠱乃天地奇物,便是在百萬大山也鮮有現身,一旦隱匿起來,只怕就是風伯父也尋不出此蠱。”
張陽在一旁聽得面色一變,眼前這名靈獸宗女修士口中的風伯父,只怕是風師伯的生父,元嬰後期大修士!竟是連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也奈何不得無憂蠱?
“苗小妹就不要繞彎子了!”風不易啞然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女子俏臉又是一變,露出幾分笑吟吟的神色:“所謂天生萬物相生相剋,無憂蠱擅長隱匿,就是元嬰修士也察覺不到。但此蠱性喜甜食,尤其是對炎火蜂蜜情有獨鍾。只需將炎火蜂蜜塗在此子嘴脣上,自會將無憂蠱引出。”
“在此之前,此子不能嘗試結丹,結丹過程中一旦引得無憂蠱暴動,只怕是丹毀人亡的下場。”
“炎火蜂蜜?”風不易眉頭皺起,微微嘆了口氣。
女子秀眉微微上揚:“怎麼?炎火蜂蜜不是你們玄天劍宗的特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