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報透露的一樣。雖然蘭斯軍的行軍軌跡始終朝着平沙城,可在經過東班德爾城時忽然駐紮下來。起初阿飛認爲他們是在休息,可當東班德爾城的商隊被神炮轟殺後,阿飛猛然發現背靠雪龍山脈的東班德爾城已經被蘭斯軍封鎖住出路。
念宇在同一天趕到,他讓聖殿騎士團埋伏在外圍自己繞路從南面荒漠偷偷摸進了東班德爾城。
城內是慌亂的百姓和一排排緊張巡邏的衛兵。城主府內亂作一團。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此時吵得面紅耳赤,念宇的到來算是給處於峰尖浪口的城主吃了一顆定心丸。城主佘山着急得把念宇請到上座:“騎士長大人對蘭斯軍熟悉,眼下的情況該怎麼辦?”城主府內逐漸安靜下來,大家都期待得看着這個勇敢的年輕人。
念宇沒有立刻回答,他注意到牆上是一張東班德爾城的地圖,這比他從別處買來的要更詳細。東班德爾城很大,佔地四十萬畝。西面是巍峨的雪龍山脈,一個雪龍隧道通往西域。北面是大片的百姓耕地,無盡森林就在耕地以北。向南又是茫茫的沙漠,東班德爾城把南面種上了大量植被來阻止沙塵。真正的城牆就只有東面,從北到南呈弧形把東班德爾城包在內。東城牆的中部是城門,來往東西兩域的商隊都要在此處接受檢查、繳納費用。此時蘭斯軍正駐紮在東城門外三裡處,隔斷了東班德爾城向東的出路。
“城內有多少人?”念宇終於說話了。
城主佘山立刻回道:“剛過三十萬人。”
“三十萬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完全撤離。”念宇又問:“城內有多少武宗高階以上強者?”
城主看向一旁身着黑色鎧甲的城衛軍隊長問:“多少?”
“回城主大人,城衛軍中武宗高階戰士十七位,武宗巔峰強者算我共三位。不過城中還有一些未參軍或已退役的強者,估摸着也有十多位吧。”
“三十個。”念宇又陷入沉思。試探性得問道:“蘭斯軍只求財,有沒有考慮過破財消災?”
“絕不行!”念宇進大廳時吵得最兇的那個老頭立刻跳了起來,這似乎觸犯了他的逆鱗,立刻有不少人附和堅決不交出東班德爾城的財富。
不過也有些人替念宇說話:“蘭斯軍已經滅了三座城。三大國都不敢出手,而天維城就用這種方式逃過一劫,我贊同騎士長的建議。”
於是乎,剛剛安靜不久的大廳又喧鬧起來,各執己見的大臣們爭論不休。城主佘山只好先拉着念宇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城衛軍隊長也立刻護送在城主身邊。
後殿,佘山拱手說道:“念宇兄弟別介意,剛纔反對你的是東班德爾城財務大臣。老徐這次是真着急了。他爲人清廉,給自己定了規矩每天的花銷不得超過一銀幣。在東班德爾城已經侍奉了三代城主了,現在要把全城的財富交出去一定比要他的命還難受。”
念宇點點頭:“我理解。其實我現在還不明白蘭斯軍爲什麼選擇攻擊東班德爾城,他們雖然有實力攻下城但一定會損失慘重。而且東班德爾城在中型城市中也算是比較富裕的,三大國現在都知道了蘭斯軍的弱點。他們這點人不可能將如此龐大的財富帶走。”
佘山嘆了口氣:“所以騎士長還是建議我交出大部分財物,到時候東域三大國就算是圖財也必然會替我們滅掉蘭斯軍。”
念宇點頭:“如果蘭斯軍這幾日就要攻城,那主動交出財物是最好的辦法。”
佘山立刻抓住了念宇話中的重點:“騎士長的意思是如果蘭斯軍暫時不攻城還有周旋的餘地?”
念宇凝重得說:“是的!人海戰術沒有絲毫作用,但只要有一百位武宗高階以上的強者便可以輕易殲滅蘭斯軍。神炮只能大範圍殺傷,短兵相交他們不敢使用。我推演過很多遍:十位武宗巔峰強者牽制武聖法伊迪凱,九十位武宗高階強者分散切入半個時辰滅了蘭斯軍綽綽有餘。”
一直沉默不語的城衛隊長眼前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東班德爾城只有三十位頂尖強者。聚集一百位武宗高階戰士只有三大國有這種實力。”
念宇接下來的話讓兩人大喜過望:“聖殿騎士團三百三十人,其中武宗巔峰強者十二人,武宗高階八十餘人。他們正在向我集結五天內能到齊。”
佘山欣喜得看向城衛隊長:“加上我們東班德爾城的強者完全夠了,你覺得怎麼樣?”
“打!”城衛隊長語氣有些激動:“城主大人!我是軍人,我的職責是保衛東班德爾城,如果每次有強敵來就委曲求全那還要我們城衛軍做什麼?”
回到大廳中,佘山城主讓大家安靜,隨即宣佈了最後的決議:如果蘭斯軍在聖殿騎士團集結前進攻就主動投降以免出現大量傷亡。如果聖殿騎士團先集結完畢就主動出擊殲滅蘭斯軍。
這個命令算是給各位大人找了一個平衡點,連財務大臣老徐也同意了。
念宇離開後佘山城主感嘆道:“聖殿不愧是曾經的大陸頂尖勢力,如此強大可爲什麼被滅呢?對了老魏,你年輕時曾受過聖殿騎士的保護,你可知道原因?”
城衛隊長搖搖頭:“我不認爲聖殿被滅了,常駐天頂山下的只有聖殿騎士長一人是強者,其它都是毫無戰鬥力的聖殿高層和剛加入騎士團還在訓練的孩子。聖殿真正強大的是可以隨時集結的聖殿騎士團,他們化整爲零分散在世界各地保護天賦強大的孩子成長。騎士長可以隨時集結他們。”
“無論在什麼地方?”
“是的,無論多遠聖殿騎士們都能感知到騎士之心的召喚,那可能是一種契約,不!那是一種精神!騎士精神!”城衛隊長的眼神中充滿嚮往,如果沒有無法放棄的羈絆自己一定也會加入聖殿的。
佘山仍有擔憂:“百位頂尖強者能滅掉蘭斯軍是念宇騎士長的推測,我還是擔心會出紕漏。戰爭必然伴隨着死亡,他們真有勇氣站在一萬多手拿神炮的蘭斯軍面前嗎?”
“當然!”城衛隊長滿臉自信:“城主大人您有所不知,大陸最強騎士團的全名是聖殿無畏騎士團!我們東班德爾城的戰士可能畏懼,他們絕不可能!那是一種……”
“騎士精神對吧。”城主佘山笑着接上話,這才放寬了心。
……
值得慶幸的是蘭斯軍並沒有立刻進攻東班德爾城。
一天、兩天、三天。
當第四天的太陽升起時,只有在天蘭國履行契約的聖殿騎士由於距離太遠還沒趕到,近三百位身着銀甲銀盔的聖殿戰士在念宇的帶領下操練,白色的鬥氣匯聚一團照亮了半邊天像是另一個太陽。那股氣勢穩穩壓住了東班德爾城三萬城衛軍。這讓城衛隊長面紅耳赤,更是玩命得練兵,弄得城衛軍們苦不堪言。
幾個月沒見桑納爾長高了不少。有東班德爾城的物資支持念宇並沒有收下川絲絲送的金票,手握雷鳴長槍的他有信心在這一戰殲滅蘭斯軍、斬殺法伊迪凱。
由於聖殿騎士團特殊體制的原因聖殿騎士們少則十多年沒見,多則一生都從未見過。念宇這幾天的排兵演練也是爲了讓大家儘快熟悉各自的戰鬥風格,以免出現配合失誤的情況。但和以往帶新兵不同,念宇驚訝得發現聖殿騎士團這股分散又各具風格的力量很輕易得糅合在一起。江萌萌也從老騎士長盧海那裡得到了一套屬於自己的鎧甲,頭盔上鑲嵌了一顆潔白的獸核,這是聖雪狐一族的獸核,純粹的光明能量可以逐漸將各種鬥氣淨化成乳白色。
城牆上的盧海沒有參加演練,他滿臉笑意得看着下方的潔白方陣。身旁站着一臉羨慕的城衛隊長。
盧海轉頭看了眼自己曾經保護過的孩子:“啊力,一晃三十年沒見,你實力也比我強了。”
因爲啊力像是小狗的名字,城衛隊長從不允許別人叫他小名。但是被盧海喊出來他卻聽得格外舒服:“盧海導師,我比您當年差得遠呢。”
盧海笑着搖搖頭:“老了,騎三天馬都要把這身子骨顛散嘍。念宇交代你的事辦了嗎?”
啊力拍拍胸脯小聲說:“放心,他們已經按計劃埋伏起來,就等大戰一場呢。”
“哈哈哈。”盧海拍了拍啊力的肩膀:“我看是你急等着大戰一場把。”
蘭斯軍依然沒有動靜,入夜後最遠的一批聖殿騎士終於也趕到了,隊列中還有一位讓念宇意外的人。
姚鈴公主!
飲劍心下馬後把肩膀上還纏着繃帶的姚鈴也扶下。姚鈴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雙目失神,看到念宇後才稍微恢復了一點。姚鈴低着頭楚楚可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念宇讓聖殿騎士們先跟隨盧海前往聖殿騎士團的駐紮地,自己來到兩人身邊看向劍心:“姚鈴公主受傷了!她回國養傷不是更好嗎?”
“自己看吧。”飲劍心遞過來一張黃紙,看姚鈴心情很差就開了個玩笑:“哪天缺錢了就把這小妮子宰了,值十萬金呢。”
失神的姚鈴似乎受到驚嚇,身體明顯一顫。飲劍心知道玩笑開大了,連忙補救:“放心,有聖殿騎士團在沒人敢動你。嘖嘖,還能名正言順得待在念宇身邊,其他事以後再說吧。”
念宇這才知道實情,看了眼手中的雷鳴長槍安慰道:“放心姚鈴公主,聖殿騎士團已經集結,打敗蘭斯軍後我會送還雷鳴長槍讓你母后收回命令,在那之前我會保護你。”
“難哦!”飲劍心雙手揹負在腦後離開了:“叛國罪不會因爲你歸還靈器而洗清,恐怕除了聖殿騎士團,其它任何地方對她來說都是危險的。”
念宇拉起姚鈴的手:“走吧,先和我到東班德爾城去,盧海前輩會照顧好你的。”
姚鈴感受到來自手心的溫暖,點點頭跟着念宇走了。其實她能感受到念宇的關心,能體會飲劍心毒舌之下的體貼,也相信聖殿騎士團不會有人窺伺那十萬金。可這些都不能彌補姚鈴內心的傷痛。她至親至愛的人要殺她,肩膀的箭傷時刻提醒着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