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伊米羅今日又早早的來到嘉文鬼步門口,正要推門而入時候卻被站在門口的藤嬤嬤一把揪住後領。
“奶孃,您這是?”
“不許進!”藤嬤嬤一臉兇相。
法伊米羅懵了:“爲什麼?我和嘉文兄有話要說。”
藤嬤嬤更生氣了:“以前覺得你這娃機靈得很,現在發現簡直蠢透了!”
“啊?!”米羅殿下嚥了口唾沫:“那我何時能進去?”
“等下吧,快好了。”藤嬤嬤沒好氣得說:“不準開門,等他自己出來。”
雖然疑惑,但出於對藤嬤嬤的尊敬他還是恭敬得等在門外,腦中想着嘉文王在搞什麼鬼?
“嗞啦”房門傳來異響,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撥開了鐵門。與嘉文鬼步對弈多日的法伊米羅認出這就是嘉文兄的手。他還調笑過嘉文鬼步一代君主卻有着女人般的手。
大門打開,走出來的卻是個姑娘。一身白紗衣裙,體態纖細苗條。束腰上戴着鈴鐺在海風吹拂下歡快吟唱。羊脂般的肌膚彷彿與白紗裙融爲一體。細細的紅脣用了脣脂,更顯嬌嫩欲滴,黑色長髮如瀑布般掛到腰間。姑娘的臉色平靜如水,靜靜得站在那兒自然透露出冷冰傲雪的氣質。
“劍眉星目,是……嘉文兄?”法伊米羅呆愣了半響,只能從眉目上還能看出嘉文鬼步的影子,忽然哈哈大笑:“沒想到嘉文兄還有這種癖好,穿上女子裝束還真像個絕世美人。”
“蠢貨!”藤嬤嬤氣憤得離開。
法伊米羅不明所以,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嘉文兄,關於結盟的事能否給我答覆?”
嘉文鬼步沒有回答,紅脣輕啓:“我真的好看嗎?”因喉疾而沙啞的嗓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圓潤清冷的女人聲。
笑容逐漸凝固,法伊米羅的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見鬼了:“你……你……真是女人?”
……
一局終了,法伊米羅疲憊得放下手中的棋子:“我輸了,你果然是嘉文兄……嘉文姑娘……哎,還是叫嘉文王吧,原來您一直不願意服用神藥是怕治好嗓子暴露了女兒身。”
嘉文鬼步笑了笑:“既然輸了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和蘭斯王的那些女人比起來,我怎麼樣?畢竟我四十幾歲了。”
法伊米羅的面色糾結到極點,他還是不太願意接受嘉文王是女兒身的事實:“那些庸脂俗粉怎能比得上您。放心,神藥不光能治傷,也把您的容顏恢復到最佳。可是,我總覺得您身上少了些該有的東西。”
“哦?少了什麼呢?”嘉文鬼步面色平靜得問。
“女人該有的舉止。”法伊米羅終於想到了合適的詞:“就看您現在的坐姿,大馬金刀活脫脫的帝王姿態。您走路也讓人看着不適,昂首闊步不是你這樣的美人該有的步伐。”
嘉文鬼步低頭看了自己穿着裙子依然改不了的坐姿醒悟過來:“這確實是個問題。兩國最堅實的結盟是聯姻,你的結盟計劃有很大紕漏,我覺得兩國帝王聯姻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這……太妙了!”米羅殿下拍案叫絕,雖然內心覺得蘭斯王一無是處完全配不上嘉文王,但聯姻後蘭斯帝國完全可以藉着西域的幫助一舉推平東域,不!那時就是一統天下。
聰明人之間是不需要太多交流的,兩人一拍即合。法伊米羅感慨:“恐怕誰都想不到一統西域的嘉文王是個女人,不過您爲什麼要隱瞞女兒身呢?”
嘉文鬼步眯着明眸,想到了當初的明智之舉臉上也掛滿笑意:“你已經說出了答案。一個女人,怎麼能一統西域呢?”
……
西域,烈風與影龍看着短短八日便彙集的百萬雄師,這是整個西域的力量,整整百萬從殘酷戰爭中篩選出的鐵血軍隊。
烈風感慨道:“三十年前王帶着我們起兵時只有嘉文十世留下的五千將士和這座人口不足五萬的小城。我那時還只是個剛突破武宗的毛孩子,如今我們一統西域坐擁百萬精兵。王答應我的都實現了。”
影龍閉上眼感受着百萬雄師的肅殺之氣:“是啊,王答應我的,都實現了。”
烈風來了興趣:“軍師當年是如何被王選中的,也像我一樣幾句話就被忽悠了?”
“我?”影龍神色落寞:“我做了一件錯事,如今告訴你也無妨了。”
……
多年前,嘉文十世殞命。因爲沒有兒子繼承王位,城內各方勢力爭搶嘉文十一世的名號,渾然忘了先祖的告誡。第一軍師影龍心灰意冷得離開王室,在街邊擺了個小攤與人下棋謀生。沒想到後來一個拿着嘉文族族印的少女找到了影龍。影龍這才知道嘉文十世有個私生女一直藏在暗處。這個私生女自稱嘉文鬼舞,想要繼承嘉文十一世名號完成父親遺願。邀請影龍成爲軍師。影龍大笑着拒絕了,也不理她的話是真是假。嘉文鬼舞再三請求之下,影龍提了兩個難題。
第一,女人沒有足夠的魄力讓軍隊誠服。
第二,完成嘉文一族的祖訓需要強大的軍隊和一個無敵的將軍。
三日後,一個翩翩少年領着懷抱怒焰大刀的烈風來到棋攤前邀請影龍成爲他的軍師,一開口就是沙啞的嗓音。原來那姑娘女扮男裝。從此,世間再無嘉文鬼舞,唯有嘉文鬼步。可因爲沒有軍隊影龍依舊不答應。又一月後,嘉文鬼步領着可以初步駕馭怒焰大刀的烈風除奸臣、平內亂,正式繼承了嘉文十一世名號。他第三次來到影龍棋攤前:“影龍先生,我現在有五千人的軍隊了。不多,但有生之年必給你百萬雄師。你這盤棋太小了,我有一盤天地爲局,人爲棋子的棋想和你下。”
影龍從回憶中回過神:“那之後,我就跟了王。是我錯了啊,王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毀了嗓子,這些年我尋了很多方法都治不好她的喉疾。”
烈風臉色異常,支吾道:“不知當講不當講,我知道王的嗓子怎麼毀的。”
影龍急了:“快說!”
“當年我剛突破成爲大陸上最年輕的武宗,王帶着怒焰大刀找我。你也知道怒焰大刀那東西,尋常人一碰就會被吞了心智。我也沒辦法掌控,但王那時只是一個年輕的女娃,怒焰卻沒辦法動搖她絲毫心智。王要和我打賭,我贏了就把怒焰贈與我。輸了同樣贈與我,只是這一世要追隨她。我一介武夫,當即就答應了。誰知她賭的是……”說到這裡,烈風似乎不願再說。
情急的影龍猛得抓住烈風的衣領:“賭的是什麼?快說!”
“喝滾油。”烈風只好回答:“王和我比喝滾油。我認慫了,王卻一口喝下,丟了味覺,毀了嗓子。後來她穿上男裝,再也看不出曾是女人了。王告誡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本以爲只有我一人知道王是女人,原來王是爲了軍師才……”
影龍如遭雷劈,半響聲淚俱下:“怪我啊!怪我孤陋寡聞心胸狹隘,怪我固執己見目光短淺,是我害了王啊!”
……
西域百萬雄師撲向西班德爾城的消息第一時間席捲了東域各國。即使過去了二十年,嘉文鬼步依然能讓整個東域聞風喪膽。畢竟他在二十年前只差一點就滅了東域所有國家的王室。這些年來各國對西域嘉文鬼步的監視從未停止過。誰也不明白爲何還處於戰亂的西域忽然就組成了一支軍隊直指西班德爾城。天蘭國女王立刻動身前往新月國***,而長鷹風揚同樣如此,各小國的首領聽到消息也紛紛動身前往新月國,其中還包括西班德爾城城主。或許蘭斯軍入不了三大國的眼,但嘉文鬼步一道軍令可以讓整個東域震動!這種威懾力古往今來無人能及。
新月國,飲劍晴親自到皇室向各國首領彙報這個重大消息。
“西域那幾個敵對的國家不是還在打仗嗎?怎麼忽然聚集成一支軍隊?”胡雪諾皺眉問道。
飲劍晴認真得分析:“從情報看,西域其實早已統一。近幾年的戰爭是嘉文王在演戲。我們始終都被矇在鼓裡。如今戲演完了,整個西域的軍隊都彙集在一起向西班德爾城行軍。西班德爾城城主也發信求援,一但西班德爾城被攻下,百萬大軍可以通過雪龍隧道進入東域。”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西班德爾城城主閔浩更是嚇得跪地不起,急道:“胡院長,當年是您一己之力破了嘉文鬼步的局,這次您一定要幫助我,百萬大軍我西班德爾城必然擋不住啊!”
“哼,當年若不是爲了援助西班德爾城,我們怎會中計?”姚映梅冷冷得開口。此話一出立刻有不少人附和。二十年前各國也是應了閔浩的求助才彙集到西班德爾城。沒想到遭到嘉文鬼步的埋伏。
老態龍鍾的閔浩痛苦得閉上雙眼:“當年我一家老小都被那可惡的嘉文王控制了,胡院長救下各位後,嘉文鬼步殺了我全家。如今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西班德爾城易守難攻,就算是爲了阻止他入侵東域,就算是爲了西班德爾城四十萬百姓,老朽求各位不計前嫌,再次相助。”說着就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胡雪諾深吸一口氣,和姚映梅、長鷹風揚分別對視一眼有了決策:“說到底,當年東域各國並沒有多少損失,只有閔浩全家被殺了。我提議這次只派軍隊從東班德爾城進入西域守城,我們不出面他也玩不出什麼陰謀。”
東班德爾城城主佘山眼前一亮立刻站了出來:“蘭斯軍正擋在東班德爾城東門口,念宇騎士長正率領聖殿騎士團與其對峙。念宇騎士長說只要百位武宗高階強者就能輕易滅了蘭斯軍,既然三大國要出兵,不如順道把蘭斯軍除了。”
“我同意。我會派鐵手和二十武宗高階強者到東班德爾城。”長鷹風揚立刻表態,當下局勢動亂,他希望念宇早日從戰爭中脫離。
“我也同意。五十位武宗高階以上強者明日出發前往東班德爾城。”胡雪諾也不想外孫在外征戰。兩人一齊看向姚映梅。
天蘭國女帝皺眉:“都看我做什麼,這種緊要關頭確實要趕緊把蘭斯軍除了讓念宇還我靈器。映雪會帶着法師團出戰。”
事情就這樣定了,各國首領開始商討細節,飲劍晴眨着明亮的雙眸環顧朝堂。心中對嘉文鬼步的愛慕更勝,原本東域一觸即發的戰局就因爲她深愛的男人消散了。朝堂上這些哪個不是一方人物,至少也掌握數十萬人的生死。可只要嘉文王走一步,他們立刻縮成一團惶惶不可終日。嘉文鬼步,果真人如其名。
整個東域會齊力阻止你的腳步,可是我知道這些都在您的預料之內,飲劍晴這麼想着,希望早日見到那個傳奇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