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放肆!你家老祖在此,還不束手就擒!”驚天霹靂,空中御劍,前來一人,歸山派明面上最大的boss,劉成勳劉老祖高調登場。
“伏虎印!”劉老祖掐法決,扔法寶,小小伏虎印迎風而長,追擊路子游。顧名思義,伏虎印,取自伏虎降龍,除妖衛道之意。伏虎印最終展成了三丈長,三丈寬,三丈高的大印,劈頭蓋臉,壓向花美男。
金丹前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扛得住元嬰老祖的攻擊,不到一個照面,路子游便被收到伏虎印中。法寶中自有洞天,說是洞天,實屬誇耀之詞,真是個狹小的地方,起碼對路子游來講,夠憋屈的。他躺着,腿得蜷着,站着得彎腰,黑鍋專業戶癟癟嘴,乾脆席地而坐,滿臉輕鬆之色,看似根本不擔心自己被人抓住。
“美男主子,你是故意的吧?”阿狸牌圍脖眯着眼睛,和自家主子開始心靈對話。這是它在路子游趕往歸山派開始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因爲怎麼都打不過人家,索性保存實力被抓。”路子游答得輕鬆,說的是實話,他打不過人家歸山的門主,也逃不過人家的追擊。那是可以和於掌教抗衡的大能修士。不過,花美男能到現在還悠然自得,卻是有所依仗。
“阿狸怕,他身上也有深淵的危險味道。”阿狸蹭蹭路真人面頰,小小的身體抖得厲害。
“正是因爲他身上有,所以才更要被他抓起來才上算。”路子游胸有成竹,摸摸阿狸毛茸茸的腦袋。阿狸只能指出十萬坑殺陣佈陣之人的大致所在,但在整個歸山門中,卻沒辦法說出具體是誰。花美男的想法簡單,既然我找不到,乾脆故意被抓。被普通歸山弟子抓,八成見不到主事之人,可是劉老祖不同,他正經是歸山派的門主,便是被幕後之人控制住,都是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人。
天劍殿,歷代門主密室。
丁友全正與曹老祖手談言歡,棋盤之上,黑白錯落,卻是黑子佔優,立馬就要成就大龍,吃掉對手。
“只抓了凌霄的小子?爲何不殺?”曹老祖執黑,猶豫着到底棋落何處爲上。
“到底是個金丹,殺了浪費。另外看仇人這般,曹師叔感覺如何?”丁友全端茶飲了一口,上好的靈茶,脣齒留香,放下茶盞,解釋道。
“丁門主,小的帶他過來了。”曹老祖舉棋不定之時,劉成勳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給丁友全行禮,滿臉狗腿表情,自稱小的,那畫面太美,簡直讓人不忍直視。曾經剛直不阿,道心堅定的劉老祖哪裡去了?
“好,把他留下,你退下吧。”丁友全嫌棄的衝狗腿老祖揮揮手,一推棋盤,衝着曹老祖道:“今日不勝不負,到此爲止,曹師叔,咱們明日繼續如何?”
黑子局勢大好又如何?馬上成就大龍又如何?只要對方沒發現我的後手,本尊就還沒輸,不光沒輸,還會立馬翻盤。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不過如此。大概誰也想不到十萬坑殺陣後,那道躲不過去的劫數吧。想到此處,丁友全愉悅的笑了起來,反正密室之中只剩自己,何必隱藏自己的情緒呢?
伏虎印被劉成勳放在桌上,解了契約,丁友全笑夠之後,咬破中指,滴上精血,重新締結契約,術成之後,便微微一笑,衝着裡面傳聲。
“你是何人?”充滿魅惑的低沉男聲傳到了印中,路子游沉吟,依稀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卻怎麼都對不上號。
“問別人的時候,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吧,這是起碼的禮貌。”花美男想不起來,乾脆不想了,口氣冷峻,針鋒相對的發問。
“如今我爲刀俎,你爲魚肉。我問,你答,纔是最最起碼的禮貌。”丁友全似乎很有興致的模樣,託着腮調侃着,他的目光已經掃了端坐如佛的花美男很多眼。
“美男主子,就是他!阿狸怕,你不會扔下阿狸吧!”火紅圍脖心靈傳音,正主兒找到了,就是外面這位。它忽然疑惑了,繼續問道:“阿狸,阿狸覺得自己認識他,不對不對,是認識這具身體,而不是在身體裡的人。”
忽而,路子游垂着眼簾,笑了,脣角微微勾起,不在乎時間地點,到底有沒有危機,他想起來了,因爲,那是和夏七第一次合作後的福利事件。當年,就這麼有緣才能遇上你,沒有世俗的眼光,沒有偏見……第一次合着夥坑人,坑的不就是歸山這位爺嗎?叫什麼來着?不記得,怎麼會記得,整個回憶,最最清晰的,不過是那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以及壞壞的小心思。
外面十萬坑殺陣的佈陣人就是當年被扒了衣服,搶了儲物戒的歸山築基修士而已,樣貌是模糊的。只記得,那張影印符似乎還在自己儲物戒的某處,安安靜靜的躺着,躺了足足十年。
“阿狸,對方的身體中還存在着原主嗎?”路子游不敢確定,外面的這位爺是不是被奪舍的。要是原主都沒了,直接動用殺手鐗比較妥當。要是對方身體內,還留有原主的靈魂,乾脆把某些東西展示展示,說不定出其不意,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的效果。
火紅圍脖已經完全癱軟了,軟趴趴的耷拉着小腦袋不說話。先祖傳承什麼的,也不是萬能的,阿狸不曉得啊!能知道十萬坑殺陣也是因爲自己那個倒黴先祖曾經到過南域,正趕上……
阿狸不語,路子游便知它不曉得,正裝死。反正顯擺顯擺又不吃虧,路真人笑得高深莫測,一手從儲物戒中摸出那張影音符,一手卻暗中積蓄靈力,時刻準備着殺手鐗,這個時候,不是守財的時候。
“小子,你因何發笑?”丁友全見白衣修士被抓了還得從內心發笑,茫然不解,下意識問道。
“凌霄宗中,曾有弟子兜售歸山某人的影印符,身材不錯,頗得衆多弟子喜愛傳播。事有湊巧,路某恰好有一張,這位……先生可要看看?”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路子游偏偏反其道而行,打人就打臉,揭人就揭短。對方是敵人,目測不可化解,何必做人留一線?
……
印中被困之人笑得詭異,話題也奇奇怪怪的歪到了另一條路,丁友全也笑,用充滿魅惑的聲音道:“給你個機會,完成最後一樁心願,此間事了,送你與凌霄門人相會。”
丁友全能力發動,需對方全力配合自己,或是讓對方心神中出現空隙兒,抓住那一瞬間的情緒起伏,才能侵染對方,爲自己所用。給路子游留遺言的機會,不外乎是因爲自己不瞭解對方,想要多逗弄他說話而已。這麼好的材料,放到十萬坑殺陣中,起碼能讓效果好上一成,一個金丹真人骨血頂得了一萬左右普通凡人的效果。更何況,侵染了他,放出去當誘餌,去坑凌霄的人,簡直再好不過。
路子游從儲物戒中摸了那張影印符出來,也不展開,只輕輕放到自己面前地上,堂堂正正的陽謀激將,道:“路某沒能力送它出去,煩勞自取,就怕閣下不敢!”
心隨意動,影印符已然到了印外,丁友全的手中。
影印符在凌霄宗中是最最簡單不過的小玩意,只需注入靈力,便可開啓,當年發明這符紙的修士只是爲了記錄東西,有趣而已。不過這小玩意在別宗卻是沒有的,正如雲籮毯是凌霄的標誌法器一樣,有其獨到之處。
丁友全靈識一掃,發現真的只是個小玩意,眉頭微微一皺,隨即鬆開,疑惑表情一閃而過。對方簡單的激將法,他閉眼都能識破。
畫卷展,影像現。赤果果,只剩下褲頭的男人……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丁友全突然抱了頭,臉色連變,嗷嗷怪叫,一半身體成了純白顏色,另一半身體卻化爲墨色,繼而雙手打架,角力在一起。
“你啊,放我出來!我要親自殺了他!”
“回去,給本仙君回去!”
“我們說好的,你不能食言!我要親力親爲……放手,我的身體啊,還給我!”
……
好似倆個靈魂在爭奪一個身體的控制權,丁友全的身體處於彆扭、擰巴的狀態,靈力波動好似騰雲駕霧,一會兒升到了穹頂,一會兒墜落到黃泉碧落。
世間事,因果多,緣分多。誰是誰的因,誰又是誰的果?或許當年我與那人一同種下了因,今日,便讓我還了這果……
路真人的眼睛變得深邃起來,是仙骨作祟吧。十年前,那人一力承擔,怒斬仙骨!今日,路某豈能讓她再冒險一次,是個爺們就得擔着!路某人一日一瘋,金丹斗大魔!
“以吾之名,聽吾召喚,僅以吾之精血,出現吧,吾之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