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勾起一邊脣角,露出個有點邪氣的微笑,這笑,猶如死神咧嘴,透着危險氣息。
“md,去死!”
我管你哪裡來的牛鬼蛇神,到我凌霄宗敢如此放肆,鐵定得弄死你丫!修爲不成沒關係,架不住姑奶奶有宗門,宗門的長輩捨得往姑奶奶身上砸好東西。
劍符一出,夏小魚兒雙臂交叉,把前面要害之處,擋的嚴嚴實實。
“夏家老祖”朗笑一聲,青衫獵獵,宛如謫仙,掌中執劍,隨心所欲,輕飄飄的一揮,瑞金劍芒,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劍,道道劍芒如碗口粗細,瞬間發動,快,快到夏七能把螞蟻腿上幾根毛都數清的眼睛捕捉不到劍道軌跡。
眼前所見,萬道光芒!
我去!
瑞金劍芒版的萬劍齊發!
景色壯觀,波瀾壯闊!
這一瞬間,夏七若有所悟,靈光一現,可這能悟到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初中生學完了方程組,然後去研究線性代數,能知道怎麼算,卻講不出爲什麼,道不出所以然。
萬劍齊發!
真的有萬八千把瑞金劍芒,穿過了假冷九的身體,血肉橫飛,不,只有血水橫飛,剩下的連肉沫都算不上。
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用來形容被萬劍齊發對象的慘狀,甚至沒有一絲絲的不妥之處。
夏家老祖,元嬰劍修,劍意大圓滿,傾盡全力封印到劍符中的絕世一劍。
劍符出,劍氣縱橫,劍意衝蕩!
夏七這敗家熊孩子,浪費的是夏家老祖在她築基有成之時,所賜給她防身的三道劍符之一。
便是嶽崑崙冷不丁的捱上這麼一下子,都得被坑得吐口血,受點很嚴重的內傷什麼的。
玻璃破碎,讓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夏七腰間掛的玉佩碎了,碎成了渣兒。
夏家老祖的劍符攻擊固然有主攻對象,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內,怎麼可能會對夏七一點影響都沒有呢。
路子游送她防身,轉移傷害用的玉佩最終不堪重負,碎了,粉碎,成了粉末,隨風消散,甚至沒留下在世間存在的痕跡,只是,它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替主人隕落。
劍修扛打不假,但也分是被誰打。
這麼近距離造成的傷害,不光讓花美男送來用以轉移傷害的玉佩被毀,連帶着夏七也受了不少傷害,一口鮮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鮮血的味道在口腔中充斥着,夏七暗自慶幸,咳咳,幸虧姑奶奶夠狠,夠決絕,否則就不是受這麼點傷的事了,備不住連命都不保。
沒錯,假冷九的修爲穩穩壓了夏七不止一頭,落在人家手裡,若非夏家老祖給的救命劍符,夏七……臉色蒼白,汗都下來了。
這可不是rpg遊戲,萬一gameover嘍,還能讀檔重來。
臨滄海雖然地處偏僻,但目前全宗警戒狀態,這邊鬧出的動靜這麼大,刑堂的巡宗弟子匆匆趕來,差點被眼前景象給嚇跪了。
烈峰附近一座平時沒什麼人去的副峰頭,被削去了一半。
艾瑪,好好一座副峰頭,就剩半個底座了。
臨滄海附近,受到劍芒直接衝擊的地界,成扇形出現了深深的大坑。坑邊,灰頭土臉,白衣變灰的少年,臉上蒼白,嘴角流血。
而他身畔,分不清是血水還是血沫的東西,撒落一地,隱隱約約能看出是個似乎是個人形來。
巡宗弟子都要被自己腦補出來的推論給嚇壞了。
這少年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殺了人,還破壞力驚人的毀了半個副峰頭!
“下面何人?棄劍不殺!”巡宗弟子腿肚子轉筋兒的喊出這句話,生怕清冷少年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也給劈了。可身爲巡宗弟子,該喊的話一定要喊出來。這是凌霄弟子的傲氣,可以害怕,卻不能退縮。
棄劍不殺?開玩笑!
身爲劍修怎麼可能被別人說兩句就棄劍,夏七本身就有傲氣,但又不能給人家面子,只還劍入鞘,拱手施禮道:“這位師兄,在下夏七,沖霄夏七。”
本來夏小魚兒覺得自己已經還劍入鞘,很給面子了,哪知對方得寸進尺。
“夏師弟,此時此刻,你最好跟我回刑堂把事情說清楚。”巡宗弟子見夏七態度緩和,立馬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現在別說你自稱夏七,你就是自稱夏老祖,都不成!
這邊動靜太大,不多時,又來了一隊巡宗弟子,最早來的小子自覺有了依靠,腰板都挺直了,腿也不抽筋兒了,熊孩子膽肥了,又提起讓夏七棄劍的事兒。
“夏師弟,請棄劍!”
“咳咳。”小魚兒氣得直咳嗽,伸手一捂嘴,卻是咳出了口血,頓時整個人就覺得不好了!
小魚兒不是夏小五,脾氣好,不鬧急了,不發飆,夏七是熊孩子一隻,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了,咱有師尊頂着。
讓她還劍入鞘沒問題,讓她解劍束手就擒,夏七肯,寒月流光也不肯吶!
瞳孔變成了最最危險的星芒狀,夏七的左手搭在劍柄之上,拔劍式,蓄勢待發。
“抱歉!沖霄夏七可隨師兄刑堂調查,但是,劍是萬萬不能解的。”
最早來的巡宗弟子正要招呼小夥伴們別圍觀了,大家一起單挑地上的小子,先抓後審,咱們刑堂弟子什麼時候怕過事兒!
“且慢,都住手!”女性柔和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不遠處,華服女修駕着雲籮毯匆匆而至。
“夏七見過慕華真人。”小魚兒一看是熟人,口氣立馬柔和下來。她之前都是和慕華真人在一起的,雙方好歹算半個熟人,解釋起來容易多了。
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刑堂第一女修到場,簡單交代幾句,便把巡宗弟子打發走了,讓他們繼續查找徐曉恆所在。
“夏七,到底怎麼回事?”慕華真人現在不和熊孩子客氣,直接發問。話說半個副峰頭都沒了,眼前出了這麼個大坑,慕華真人現在能沒紅臉,涵養很高了。
挑挑眉,夏七,默:這個,姑奶奶也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也想知道假冷九到底什麼底細!問題是,姑奶奶真不知道呀!
“怎麼?有難言之隱?”金丹女修步步緊逼。
“沒有。”夏七嘆了口氣,道:“只是不如從何說起,要不您幫忙參詳參詳?”
“也好。”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夏七娓娓道來,把自己不知不覺到了臨滄海,之後便遭遇假冷九埋伏,到自己爲了自保,把自家老祖賜的劍符扔了出去,把對方弄得死的不能再死,事無鉅細,都說了一遍。
熊孩子自己都迷糊着呢,解釋完了,突然一拍腦門,道:“遭了!”
慕華真人看了她一眼,靜待夏小魚兒繼續。
“路子游和笨狐狸該不會被這人給弄死了吧!”夏七腦補了一下,覺得這種可能性還不低。
強悍匪徒,暴力剽悍,路子游就一築基前期的符修,外加一隻除了幻術牛逼就是個戰五渣的笨狐狸,這樣的組合,怎麼想都是被殺人棄屍的組合。
外面動靜這麼大,臨滄海里面不可能沒聽見,到現在都不見路子游戴着圍脖出來查看,絕對有問題呀。
夏七一說,慕華真人一想:對呀!雖然路子游是宗門一朵奇花,可那也是宗門中人,慕華真人表示不能不管。
“好奇怪,外面的陣法,竟然沒被破壞?”金丹女修皺着眉頭,質疑着。
夏七,默:那人要是敲門進去的呢?對方可是頂着冷九的臉!假裝於掌教傳口諭,把路子游騙了開門什麼的,很正常吧。
“萬一……萬一,是被人誆了呢?”
“大概……是被人誆了吧!”
一大一小,默契十足,說出差不多的猜測。別多說了,慕華真人拿出她那八角“照妖鏡”,一通照,照完對夏七道:“跟在我身後,我怎麼走,你怎麼走,萬不可走錯。”
慕華真人,感情您是此道中人,陣法大家!夏七雙眼冒着星星,追在金丹女修身後,亦步亦趨。
臨滄海,院落之中,花草衆多,慕華真人初次來此,見了花花草草,竟露出一絲羨慕嫉妒恨的神情。
院落乾淨整潔,怎麼看都不像是被人鬧過的樣兒,不過,若是潛伏的話……
還沒等金丹女修示意,熊孩子夏七執劍在手,一腳踹出了屋門,躥了進去,立刻又捂着臉躥了出來,連一貫的面癱臉都沒保持住。
熊孩子躥出來之後,突然明白過來,wlgq,我一小姑娘,我害羞個什麼勁兒呀!
小魚兒琢磨明白之後,轉身又惦記着進去,卻被慕華真人叫住:“夏七,怎麼回事?”
熊孩子這反應不像裡面有危險的樣兒,倒似乎是被別的什麼驚出來的。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金丹女修也不例外,恩恩,人的劣根性嘛,那怕修真了,沒成仙之前,都得有點。成了仙之後,踏破虛空,不在此間逗留,也沒法兒和下面傳消息,說說上面到底怎麼回事,劣根性還有沒有的,就成了謎。
“那個,裡面有個小姑娘……”
“你確定不是路子游調皮穿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