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衝外面說話這個人雖然不是華夏一脈,但明顯是個修真者,因爲他在允許李智雲三人上船的同時掃了下來兩道神識,同時掃過李智雲和江倩雲兩人的丹田,意在探測兩人的實力。
修真者修煉的是元力,元力的存貯部位也是丹田。
當他來掃李智雲的時候,李智雲刻意將丹田裡面的內力驅散了出去,融入身外空間,這樣對方不僅不能探測到他的內力,而且會把他看做是一個普通人。
反倒是江倩雲的丹田裡有些存貨,清蓮丹恢復了她的完璧之身,卻沒有抹除她通過雙修獲得的元力,江倩雲的實力算得上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尚未臻達金丹境。
李智雲因此對這人產生了反感,明顯我是我們三個人的頭,你探查我一個人不就行了?還要探查女人的丹田幹什麼?誰不知道女人的丹田是隱私部位?
只要是擁有神識的人就能夠感受到來自別人的神識探測,江倩雲因此也很生氣,卻又不好發作。
畢竟她有過雙修城那樣一段經歷,那時候別說是被人家探測丹田了,過分一百倍的事情也是時常承受。如果此時因爲對方探測丹田而發作,會不會被人看成是故作清純?
或許是看見了江倩雲臉上的不豫,那人隨即給出瞭解釋;“這位女士不要見怪,我們爲了防範星空盜假扮落難者上來臥底,不得不檢測一下你的實力。”
這理由倒是挺充分,船是人家的,在好心救你上船的同時防備星空盜的詭計,不論怎麼說都是合情合理。
那人經過探查認定江倩雲纔是三人之中的話事人,所以直接跟她對話,把她身邊的李智雲當成了空氣,至於三人裡面的另一個,一看就是個孩子,他連神識都懶得掃。
江倩雲也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就不再計較,轉臉看向李智雲,李智雲沒有針對剛纔的事情說什麼,只說:“上船吧。”
飛船的底部打開了一扇門,透射出船內的燈光,兩名身着奇裝異服的船員飄了出來,守在門側等候船外的三人進入。
李智雲隨即拉着江華飄了進去,江倩雲跟在他的身後。李智雲進來之後打量船內的情景,發現是身處在一條金碧輝煌的走廊裡,走廊兩側是一間挨着一間的船艙門,牆壁上鑲嵌着不知名的晶石閃閃發光,船內的照明就是來自這些晶石。
走廊的中間有通往上層的樓梯,那兩名船員關閉了入口,引領着他們連續走過二三四五四個樓層,直接來到了六樓的一座大廳。
大廳的裝飾比走廊還要豪華,牆上掛滿了畫卷和各種奇形怪狀的裝飾品,地上鋪着觸感極其柔和的地毯,四周佈設了一圈桌子,桌子旁邊幾乎坐滿了人,不同膚色、以及不同裝束的男男女女。
李智雲三人一進大廳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女的看李智雲,男的看江倩雲。
也難怪曾經的雙修城收費那麼昂貴,那裡面的女修真的是個保個的顏值擔當,江倩雲的姿色蓋過了整座大廳裡任何一個女人,再加上用過清蓮丹之後她所散發出的那種極致的清純氣息,足以讓周邊的所有“污泥”爲之驚歎。
“好一個清純的女子!我敢說就是天宮的七個仙女都比不上她。”
“的確,恐怕只有嫦娥才能跟她比一比高下。”
“這男人是誰?生得如此俊美,搶他們的星空盜怎麼會放過他?”
“這還用問,星空盜是男的唄。”
“不可能,如果星空盜都是男的,又如何會放過這個女人?這樣的女人有錢沒錢都必須要搶回去啊,除非星空盜都是瞎子。”
室內衆人議論紛紛,有說漢語的,也有一些其它語種,各找各的同族說話。站在大廳中央的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卻向李智雲三人迎了過來,向江倩雲伸出手:“歡迎你們加入蒙德商隊,我是這艘船的船長,我叫霍頓。”
李智雲搶在江倩雲前面握住了那隻毛茸茸的鹹豬手,說道:“謝謝你的接納,我叫李智雲,這兩位都是我的家人。”
霍頓先是有些不悅,隨即又有些疑惑,問道:“這麼說,你是你們三口之家的一家之主咯?”隨即手上就使上了勁,想先讓這個小白臉出乖露醜再說。
李智雲也不抵抗,任由對方把自己的手捏成了一團爛泥,笑着答道:“男人永遠都是一家之主,這還用問麼?難道你們家裡是女人說了算?”
霍頓已經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手指骨被自己捏碎了,本來已經準備興高采烈地看對方丟醜,但是接下來卻發現對方仍然若無其事地談笑自若,不禁大驚失色,連忙鬆開手去看對方的手,卻見人家的手毫無異狀,便知道對方並不是想象中的凡夫俗子。
但既然對方是男人做主,就不能直接找女人說事了,於是板起臉來說道:“咱們醜話說在前面,你們沒有錢,就得爲這艘船做事情,你們兩個男的去底艙幫忙打雜,女的留在六樓做服務生,給客人送飲品。”
沒等李智雲說話,江倩雲已經說道:“我只能跟我的男人在一起,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如果不行我們就下船。”
江倩雲原本是不敢幻想跟李智雲做一家人的,哪怕是隻做一個李智雲認可的、專職的僕婦,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立誓追隨李智雲走遍天涯海角,也不妨礙她在李智雲需要的時候獻出生命。
此時既然李智雲親口說她是他的家人,不論是真是假,她都感激涕零,當然更不願離開李智雲半步了,何況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叫做霍頓的人對她有所企圖。經歷過雙修城的女人能看不懂男人的企圖麼?
霍頓其實也能聽懂漢語,眼見這美女如此決絕,臉上就露出了尷尬之色,說道:“要是這樣我可就只能請你們下船了。”
其實他並不打算真的趕對方三人下船,他最希望的是把對方兩個男的趕下船,卻留住女的。當然這事基本不可能辦到,所以他還抱有一線希望,就是先把這三人留在船上徐徐圖之,此時則只是在威脅。
“別趕人家下船啊!”
大廳裡的旅客們紛紛表示反對,男的不希望江倩雲下船,女的不希望李智雲下船,這旅途漫漫的,好不容易遇見這麼一個養眼的異性,趕出去了多可惜啊。
衆人這麼一勸,霍頓立馬被孤立了,惱怒之下反而堅定了趕人的決心,就把眼睛一瞪,看向衆人說道:“你們說的倒是輕巧,不讓他們下船,你們替他們交船錢啊?有嗎?有掏錢的我就留下他們。”
這下衆人就都不說話了,別管有錢沒錢,都不能掏出來給別人花呀,如果這一對男女不是一家人還好說,那樣就會有女人掏錢資助男的,男人掏錢資助女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們是一家人,都是名花有主了,誰還肯當這個冤大頭?
霍頓等了半晌沒人搭腔,算是找回了一點面子,這才轉頭看向李智雲:“那就請你們離開這裡吧。”
“且慢!”沒等李智雲說話,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霍頓的身後響起,李智雲知道這人正是最初在飛船窗口裡跟霍頓對話的那個男人,是華夏一脈。便跟隨衆人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身着八卦道袍的仙人走了過來,說道:“貧道願意替他們出這份錢,船長你留下他們吧。”
“這……這樣不好吧?我怎麼能收你的錢呢?”霍頓再次尷尬起來。
那道人不悅道:“怎麼着?貧道的錢就不當錢花麼?”
霍頓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道人道:“不是那個意思就別囉嗦,把這三個人留下,貧道的佣金不要了!”
說罷再也不理霍頓,看向李智雲說道:“在下太虛子,是這艘飛船的安全負責人,見閣下神清氣朗,心生結交之意,不知閣下可否願意折節下交?”
太虛子這番話說得太客氣了,掏了鉅額資金幫了對方的大忙還不市恩自傲,反而把姿態放得極低與對方攀交情,看着意思他出的這筆錢都沒打算讓對方還,難道說這一家三口有什麼大來頭不成?
可若是他們真的有什麼了不起的背景,又怎麼可能在星空被星空盜洗劫一空,淪落到需要他人搭救的狼狽地步?
那些仙界真正的強者或者強者的家人出行,都是點齊了天兵天將駕起戰雲來往於各個星域之間的,根本不用飛船,再好的飛船逼格也不夠高。
這就好像凡間現代社會即使你開着蘭博基尼在街上裝逼,迎面碰見一隊坦克開過來也得靠邊停車是一個道理,即使不會相撞,你也不敢跟坦克擦肩而過,因爲彼此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在星域之間的星空裡,星空盜只要遠遠看見戰雲立即就跑沒影了,哪裡還敢上前打劫?
正因爲人們不認爲李智雲一家會有什麼顯赫的背景,所以他們無法理解太虛子對待李智雲的態度。
就連李智雲本人都很奇怪,他確信對方絕對不曾見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同時他也能看出對方不是衝着江倩雲的美色來的,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太虛子在自己如此“落魄”的情況下還要來結交,而且下了這麼大的本錢,難道自己真的遇上大俠了?
他很想掃描一下對方的識海弄清楚真正的原因,但是出於禮貌還是沒有這樣做,行吧,既然看不出對方有什麼不良企圖,就交了這個朋友又如何?
當下抱拳行禮道:“太虛道長太客氣了,在下一介凡夫俗子能與道長這樣的高人相交,實在是三生有幸。”
太虛子連連搖手錶示反對,道:“應該是貧道三生有幸纔對,閣下若是不嫌棄,就與貧道兄弟相稱如何?貧道癡長几歲,就叫你一聲李兄弟,不知兄弟你意下如何?”
李智雲道:“沒問題,隨道長如何稱呼都可以。”
這一番對答下來,兩人算是正式交了朋友,而且是稱兄道弟的那種,只把船長霍頓和周圍的乘客都看得呆住了,這太虛子是吃錯藥了嗎?
只聽太虛子連說了三個“好”字,又道:“貧道這就爲兄弟你們一家三口安排艙室,這樣,貧道給你們夫婦選一間上等艙,給令郎選一間中等艙,不知兄弟你可否滿意?”
大廳衆人聽到這話頓時就爆發出一陣騷動,這艘飛船的上等艙就是天價,別說旅客們沒人消費得起,就是船上的船員和護衛都沒有權限進入上等艙巡視,因爲上等艙是用靈石佈置起來的,在飛船上等艙裡修煉一天,其效果幾乎抵得上普通星體上修煉的一年!
江倩雲聽了這話就不禁臉頰飛紅,想要拒絕卻又擔心壞了李智雲的打算,只能偷眼去看李智雲怎麼說。
李智雲笑道;“既然跟太虛道長交了朋友,我就不能騙你了,我身邊這個孩子並不是我的子嗣,而是我的徒弟,還有這位淑女,她也並非是我的妻妾,而是我徒弟的母親,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是把她們母子當做一家人看待的,所以在別人認爲我們是一家人的時候我也懶得解釋。”
李智雲這話一出口,頓時點燃了衆人心頭的希望之火,原來這俊男和美女是兩家人啊!而且聽他這意思似乎根本沒打算跟這美女真做一家人,否則順着太虛子的安排摟着美女進入上等艙就是了,何必在這裡做出澄清?
只聽李智雲繼續說道:“至於道長給我們安排的兩間艙室呢,我當然是非常滿意了,不過入住的人選卻要調整一下,讓我徒弟和徒弟他媽住在上等艙,我自己去住中等艙。”
“那怎麼能行?”江倩雲連忙拒絕,開什麼玩笑?自己母子兩個怎麼能比李智雲住得好?那不是沒良心嗎?
然而李智雲卻不容許她們母子違拗他的意見,用眼神止住了母子二人說道:“就這麼定了,你們若是不去,我就生氣了。”
話音未落,忽聽一陣奇異的號角聲響徹整座大廳,號角的旋律極其蒼涼,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某個古老的文明在經歷了戰爭洗禮後所發出的悲壯之聲。
太虛子聽了這個聲音之後神色立即轉爲冷峻,提高了聲音傳遍整艘飛船:“不好,星空盜來了,所有人準備戰鬥!隨時聽我號令!”
然後才略帶歉意地看向李智雲說道:“兄弟,事有不巧,要不你們先在這大廳裡休息一會兒,待貧道擊退星空盜之後再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