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夏駱凡爆笑,調侃道:“我看你也不必去看什麼樂舒兒了,現成的軟玉溫香抱滿……”
她話未說完,就見胤禛已寒了臉,直接將懷裡人推在了地上,撥開人羣,三兩步就走到她跟前兒,一拉她的手,冷聲道:“走。”
“你?”夏駱凡簡直就被他弄傻了,跟着走了大半天,才嘆氣道:“唉,出來這麼久,還以爲你多少總會有些變化呢,沒想到,還是這麼不近人情。難道你做事情之前,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對方的心情嗎?人家可是個大姑……”
“別人如何與我什麼相干?”胤禛直接打斷她,似笑非笑的道:“我幹嘛要爲了跟我八竿子也打不着兒的人而委屈了自己,那不是犯傻嗎?”
“你?你記性還真好哈。”夏駱凡被他幾句話‘噎’的是咬牙切齒,一個沒忍住,直接就一手肘撞到了他的小腹上。
胤禛眼都沒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般,淡淡道:“怎麼,只許你說,別人做做就不行?”
夏駱凡立住腳,擡眼看了他半天,才困惑地問:“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這幅鐵石心腸倒底是怎麼練就的,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你是怎麼忍心給摔開的?”
“廢話還真多,走啦。”胤禛沒什麼表情的直接拖起她就走:“船就在前頭,已經候着了。”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湖邊停靠的是豆蔻舫翠綠色飾滿了鮮花的歌船,人未近,幽幽清香已撲鼻而來。
“公子小姐,請上船。”
伊人似玉,嬌聲軟語,眉眼盈盈,脈脈傳情。
景兒未賞,曲兒未聽,夏駱凡人卻已先醉。只是胤禛卻彷彿根本就沒看見聽見般,徑直拉着她就上了船。
翠綠的船體,翠綠的紗幔,翠綠的竹几竹榻,翠綠的織錦抱枕靠墊兒,就連竹几上的那套精緻茶具,也是由上好的翠玉所制。
夏駱凡斜斜的倚靠在竹榻上,只覺着與外頭的炎熱彷彿隔絕了似的,一室清涼。
船,慢慢的動了起來,外頭的景物開始緩緩倒退。一個眉目如畫,全身嫩綠衣衫的女孩兒,跪坐在小几前,開始動手泡茶。而另一個清透如玉,着純白衣裳的女孩兒則端坐琴旁,撩開了覆着的翠錦,十指扣弦,輕挑慢唱了起來:“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悠揚的絲竹,清新甜美的歌喉,讓夏駱凡情不自禁的就閉上了眼。江南、煙雨、畫舫、絲竹,粉紅的薔薇,搖曳的柳枝。羅裙拂地,美人如玉,輕歌曼舞,景緻無限。只可惜,那些愛着的人們都不在身邊。
思緒越飄越遠,彷彿看見在青山綠水之間,自己挽着老爸老媽,漫步於如茵的芳草之上。歡快的笑,幸福的臉,前世的記憶在花草馨香間慢慢回演。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爲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分不清是歌是夢,夏駱凡只覺着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睜不開。朦朦朧朧中有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暖暖的,讓她覺着好安心,好甜蜜。是媽媽嗎?是媽媽吧,這樣的溫柔一直都是她所獨有。
慢慢,慢慢,她的嘴角溢出一朵甜甜的笑渦。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爲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夏駱凡再清醒時,耳邊曲調已變,熟悉的聲音卻唱出完全不同的情深意濃。一字一句,如訴如鳴,讓人有種衣帶漸寬憔悴不悔的深情,有種落花流水柔腸百結的相思。
她震撼了,情不自禁的起身,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已經完全沉浸在音樂旋律中的胤禛。那樣冷漠的人,竟能奏出如此情真意切的曲調?究竟是他平素掩藏的太好,瞞過了衆人的眼睛,還是大家從來都不在乎他的心,所以纔會被他的外表所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