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豐今年才二十三歲,但國運的搖搖欲墜竟使得憂心忡忡的他生出了些白髮,臉面臘黃黯淡,佈滿了痛苦與自責,就好象大清朝落至今日田地,全是他一人的過錯。
蘭兒心中一疼,趕忙勸道:“皇上何必如此?我大清朝雖然暫時遇上了些麻煩,卻遠不是您所說的那樣,朝庭裡還是有不少忠貞之士願爲您分憂的,更何況洪楊之流貪圖享受,倒行逆施,天下百姓怎能看不破他們的虛僞面目?
如今的困局只是髮匪進兵太快,朝庭未能做出有效應對罷了,想當初川陝白蓮教之亂,嘉慶爺不也是用了九年才平息麼?臣妾相信,最多一兩年間,髮匪的勢頭將被扼住,介時朝庭展開反攻,當能逐步清除匪患,然後皇上勵精圖治,推行德政,天下百姓感念皇上,應能再現康乾盛世,而這所有一切的前提,則是皇上您不能放棄啊,爲了我大清朝的千秋萬世,爲了天下蒼生,臣妾懇請皇上振作起來!”
說完,蘭兒睜大眼睛望向咸豐,美目中滿是鼓勵,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了咸豐面前!
咸豐也是陡然精神一振,攙扶起蘭兒,哈哈大笑道:“說的好,蘭兒,還是你最貼心啊!”
“皇上回復鬥志,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蘭兒笑吟吟的施了一禮。
咸豐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依你之見,當今天下亂勢該如何破局?”
蘭兒想了想,沉吟道:“捻匪雖號稱有數十萬之衆,實則是以當地鄉民爲主,互不統屬,矛盾重重,只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皇上應剿撫並重,恩威兼施,以分化離間之策使其不戰自亂,最終再以大軍圍攻其中的死硬份子,捻匪可平!
至於髮匪北伐,孤軍深入,焉能不敗?根本不足爲慮,西征卻是比較麻煩,長江中上游已經被髮匪肆虐了一次,朝庭力量相對較弱,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抵擋,但髮匪西征同樣屬於勞師遠征,其勢不可持久,況且湖南鄉紳已開始着手團練,其中皎皎者如曾國藩,躬自演試,殫竭思力,一待新軍練成,便可與髮匪作戰。
臣妾以爲,皇上可給予曾國藩稍許便利,以鼓勵其志,卻不可不暗中防備,曾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想東漢末年,亦是天下大亂,朝庭無力平滅黃巾,不得不放手於地方豪門,致使軍閥紛起,漢室江山最終爲曹魏取代,當引以爲鑑。”
“好!”咸豐讚道:“聽你這麼一說,朕放心了不少,那麼蘇鬆太髮匪該如何剿滅?還有許乃釗竟膽大至以康熙爺牌匾爲牀,朕正在考慮要不要將他抄家滅族!”
得了咸豐的褒獎,蘭兒喜滋滋道:“臣妾最擔心的,其實正是洪宣嬌與王楓那一路,畢竟蘇鬆太富甲天下,每被多佔一日,朝庭的糧賦就要承受重大損失,可是歷數周邊各地,除了浙閩,暫時無兵可派,但浙閩須以重兵把守杭州,一旦不敵洪王二人,只怕杭州不保,後果將不堪設想,因此浙閩之兵不可輕調,臣妾斗膽,請皇上令恭親王與西洋列國駐華公使溝通,請出洋人協助,若是有洋人發兵進剿,想來重取蘇鬆太不費吹灰之力。‘
“這....”咸豐眉頭一擰,不確定道:“洋人稟性貪婪,若佔了不走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大清朝再與洋人作戰?”
蘭兒微微笑道:“皇上無須擔心,洋人要的只是錢財,而不是我大清的土地,其實臣妾說句不中聽話,咱們大清取了天下實屬僥倖,若不是李自成逼死了崇禎,只怕現在還在關外窩着呢。
所以這關內萬里江山只是咱們滿人嘴裡的肥肉,現今洋人也看中了前來奪食,咱們若與洋人硬拼,難免會兩敗俱傷,再無力壓制漢人,此關係到我滿人的生死存亡,相比之下,洋人不過是蘚芥之患,皇上不妨從嘴裡吐出些分給洋人,只要紫禁城裡仍是皇上您說了算,與洋人分食根本無甚關係,甚至還可以藉助洋人的力量來維護我大清的統治,何樂而不爲?
至於許大人以康熙爺的牌匾爲牀,這的確是滅門之罪,但臣妾聽說許大人被髮匪生擒往租界之時,嚴辭拒絕了髮匪的勸降,並面北山呼萬歲,說明許大人仍心繫皇上,他只是被逼無奈,生死由不得自己。
皇上若將許大人滿門抄斬,或會令漢臣心寒,這理該是髮匪的離間之計,因此皇上應示人以寬,不必苛責,只是兵敗之過必須責罰,皇上可將許大人革職,另擇江蘇巡撫上任即可。”
“好,好啊,就依蘭兒!”咸豐不自禁的拉住蘭兒的雙手,連聲叫好:“明日朕就讓鬼子六召見各國駐華公使,一旦談妥,便委任吉爾杭阿署江蘇巡撫,居中協調洋人出兵事宜!”
蘭兒笑吟吟道:“臣妾只是提個建議,該如何決斷還得萬歲爺拿主意,皇上您日理萬機,固然精誠可嘉,但也要注意身體,現在已經不早了,就讓臣妾侍候皇上沐浴就寢吧。”
蘭兒的美目中突然春意漣漣,俏面也紅的像個熟透了的桃子,一副嬌羞不己的模樣!
其實摸着良心說,跟咸豐做真沒意思,咸豐身體弱,往往這邊才被撩撥起了性子,那邊已經放了,搞得人不上不下,還要以如廁爲藉口自己跑一邊匆匆解決,可是不和咸豐做吧,又沒別的選擇,偷人的事情蘭兒還是有分寸的,而且咸豐至今未有子嗣,她只想着趁咸豐這兩年還能噴一噴,趕緊把肚子搞大。
見着蘭兒的可人樣子,咸豐食指大動,說來挺可憐的,咸豐睡蘭兒從去年睡到今年,除了女兒家的月事那幾天,會讓別的妃嬪分享下皇帝恩澤,其餘時間是天天睡,百睡不厭,關鍵在於他沒的選,打漢女的野食祖制不允許,別的妃嬪長相又各有特色,不睡蘭兒,還能睡誰?”
“好,朕聽你的,今晚就早點休息!”咸豐順勢摟上蘭兒,向着後殿走去。
在西曖閣外,有隨時聽候叫喚的太監侍奉,這時,一名老太監就眉頭一皺,正待邁出腳步勸阻,要知道,按清庭祖制,皇帝寵幸妃嬪應該先翻牌子,然後被選中的浴沐之後赤果着身體,由太監用毯子裹起來送到皇帝牀上,而由蘭兒侍奉咸豐沐浴就寢顯然於祖制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