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楓只能在蘇州留一晚,衆女雖不捨,卻能理解,紛紛拿出百倍的溫柔來服伺他,但王楓擁美同眠的夢想沒有實現,因爲洪宣嬌與傅家姐妹要把與王楓獨處的機會留給艾麗絲。
而且她們認爲與男人歡好是很私密的事情,有第三人在場,心理上總是過不去那道坎,包括最爲豪爽的洪宣嬌,她可以當着周秀英面幫王楓解決,可是換成她自己操刀上陣,仍是難以接受。
第二天一早,正月初八,也就是公曆二月五日,王楓拒絕了女人們相送的要求,只與楊水嬌匆匆趕向軍營,與戰士們匯合之後就離開了蘇州。
這一次的兵力是第二軍的兩個師,按三三制原則,一個師的標準兵力爲八千一百人,加後勤保障及輔助文職人員,約爲八千五百人,但目前民盟軍的編制並不滿員,番號越排後,人員就越少。
戰鬥人員最充足的是第一軍,每個師爲六千人左右,洪宣嬌擔任軍長,在洋人隨時來攻的情況下,肩負保衛蘇州的重任,輕動不得,王楓帶出的第二軍,每個師爲五千人,加上四百名特戰隊員,其中男女各二百,五百名婦女醫護隊,與一百名兵器局的隨軍人員,總兵力是一萬一千人。
除了人手一杆米尼槍,一杆備用槍管,兩門加農炮,還有百餘輛車駕,裝載着輪胎、槍炮零配件、炮彈、火藥、硝酸硫酸、工具等遠征必備物與一部分乾糧。
另一部分乾糧由戰士們隨身攜帶,睡袋也是各人自己揹着。
目前王楓軍中,已經應用到了充氣橡膠輪胎。這項應用走在了英法等西方列強軍隊的前面,雖然充氣輪胎於一八四五首次出現在英國。並獲得了英國政府的專利,但當時的英國。過於注重傳統的紳士化,爲了保護馬車,所以限制蒸汽車的發展,汽車在市區被限定爲時速三點二公里,郊區爲六點四公里,比人步行還慢,導致這項劃時代的發明失去了市場,慢慢被人遺忘,目前英法等西方軍隊中的輪胎。仍是實心橡膠輪胎。
輪胎的關鍵在於簾布,即橡膠的附着層,一般使用帆布,按歷史發展進程分別爲交叉線、斜線和子午線,雖然子午線是當今世界的主流民用輪胎,但考慮到工藝限制、生產成本與應用程度,民盟軍使用的輪胎仍是斜交線輪胎,可縱是如此,成本也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每隻輪胎連同內胎的造價爲二十兩白銀,就這還不算鑄鐵承重圈與對馬車的改造費用!
這使得蘇州老闆們放棄了投資輪胎廠的想法,資本都是逐利的,近百倍於木輻合輪子的成本。在汽車未推廣之前幾乎看不到充氣輪胎的前途,雖然都對充氣輪胎的穩定性與舒適性連聲稱讚,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掏錢。
但王楓不缺錢。他創辦了第一個軍辦企業,中國民主同盟軍輪胎製造廠。並按照解放軍的老習慣,以雜亂無章的編號使人摸不清究竟。命名爲了民盟軍第八五四三工廠。
全軍有一百三十輛馬車,每輛車配四隻輪胎與四隻備用輪胎,加農炮的輪胎是特製,比普通車輛大了一倍,造價更是達到八十兩白銀,每門炮單軸四隻輪胎,十二匹馬拉,兩門炮加備用輪胎是八隻,輪胎的總造價合計是兩萬一千四百四十兩白銀,都是血本啊!
楊水嬌坐在馬車的幫子上,腳一掂一掂的,忍不住讚道:“橡膠輪胎貴是貴了點,但挺舒服的,不顛了,好象路是平的一樣,而且也沒了木頭輪子的嘎吱嘎吱聲,我告訴你,我平時最討厭做車的,現在卻發現坐車也是蠻舒服的嘛。”
王楓可捨不得坐車上,與戰士們跟在車旁走路,這時,就心疼的嘆了口氣:“楊水嬌,你下來吧,二十兩銀子一隻啊,把輪胎坐炸了你賠的起嗎?”
“哼!”楊水嬌輕哼一聲:“我纔多重,還沒一百斤吧?你一輛車能裝載幾千斤,還差我這一百斤?你就是看不得我坐着,你走路,小氣鬼!”
自從清晨與王楓出門,楊水嬌的心情一直很愉快,因爲她把這次出征看作了與王楓單獨相處的機會,去年救援小刀會她錯過了,被洪宣嬌搶先一步,這一次,終於等來了機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楊水嬌禁不住的哼起了小曲!
這一刻的楊水嬌,只能用秀色可餐來形容,王楓自然不願掃興,回頭招了招手:“姑娘們,都上車坐着吧!”
女兵中,立時爆出了銀鈴般的歡呼聲,紛紛學着楊水嬌跳上車幫坐下,能坐着,誰願意走路呢?
蘇州到寶山兩百里出頭,全軍於二月七日上午抵達寶山碼頭,隨即就投入了忙碌的渡江當中,上百條船分批分次渡江,直到傍晚才悉數渡過去。
江北與江南完全是兩個世界,江北一大片鹽鹼地,了無人煙,只能看到不多的水鳥在盤旋覓食,蘇三孃的過江地點是在揚州,民盟軍的登陸地點則是在海門廳,暫時王楓沒有攻打蘇北的打算,因此直接繞過城池,北上通州,再一路疾行,入淮安,過海州,經徐州入山東,從淮安府開始,都是人煙稀少,圩寨林立,幾乎每個村都有圩寨,完全是一派五胡亂華時期鄉民結塢自保的景象。
這一天是二月十五日,全軍剛剛離開了徐州,進入山東兗州,雖然天色已經漆黑,但天空中飄着雨夾雪,地面泥濘溼滑,沒有地方展開睡袋休息,只得連夜行軍。
戰士們身披蓑衣,吃力的推着車輛冒着雨雪前行,陸大有終於忍不住道:“總司令,自從過了鎮江,蘇南村與村之間都有道路相連,人丁稠密,路邊有亭臺供人休息,可是蘇北呢?徐州號稱五省通衢,江淮水陸要衝,卻破敗至此,說實話,我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這還是第一次過江,蘇北與蘇南,僅一江之隔就是兩個天啊!”
“哎~~”王楓嘆了口氣,無奈道:“徐淮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所謂守江必守淮,南北之間的交戰很容易這一帶形成長時間拉鋸,再是水陸要衝,經濟剛剛有所發展,一場戰爭足以摧毀一切,你想想,歷史上徐淮發生過多少次爭奪戰?恐怕數都數不清。
而江南有史可考的毀滅性戰爭不過寥寥數次,第一次是樑朝候景之亂,第二次是蒙古滅南宋,第三次是清軍下江南,有幾百年的間隔足以恢復元氣。
除此之外,還有氣候因素,蘇北有淮河與黃河兩大水患,由於地勢低沆,一旦夏季暴雨成災,必然成千裡澤國,所有的財產全部被大水沖走,因此,從各個方面來講,蘇北不如蘇南是有着深刻原因的。
要想發展蘇北乃至皖北,除了安定的環境,首要是治水,同時人禍也不可忽視,蘇北魯南有兩大患,一是土匪,二是地主,這一路行來密密麻麻的圩寨看到沒有?都是地主爲了防備捻子組織起的民間武裝,必須清剿,其中重點是地主,剿了地主,土匪自然消滅,如果這一次救援三娘姐順利的話,回師時我們順道攻取蘇北全境,解放蘇北人民!”
楊水嬌不解道:“爲何剿了地主土匪會自然消滅?歷來官府不都是以剿匪爲主嗎?難道土匪是地主養的?”
王楓嘿嘿一笑:“爲什麼會有土匪?還不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聚衆爲匪?從這個角度來說,無論是太平軍,還是活躍在淮北的捻子都屬於匪的範疇,官府代表地主利益的,所以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我們是人民的政權,有充足的理由從源頭解決匪患。”
這倒不是王楓信口開河,從晚清到民國,蘇北魯南近百年來一直是鬧土匪的重災區,就連新四軍給中央的電文中也說,蘇北的民情與蘇南完全不同,可是解放後,土匪一夜之間消失,不二秘訣便是打土豪分田地,老百姓有了地,誰還當土匪?
要知道,當土匪是高風險,低收益的行當,被逮着就是死,而地主都是有武裝的,攻破地主的圩寨並不容易。
“哦~~”楊水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道:“我從金田轉戰到南京,幾千裡的路途從未感覺不適應,但在過了江之後,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象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具體又說不清楚。”
“不錯,不錯,我也有!”王楓手下的兵,大體分爲四塊,一是原南京綠營,以南京人爲主,二是俘虜的湖南兵,三是蘇南本地人,四是來自於廣西的大腳娘們兒,他們的共同特點都是江南人,這一過江,再被楊水嬌提醒,立時都有了同樣的感覺,紛紛表示贊同。
王楓想了想,便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你們的感覺來源於文化上的差異,南方文化傳承於魏晉,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古代中國以詩書傳家的傳統,理想主義與人文主義色彩較爲濃厚,我打個比方,就拿明清兩朝來說,江浙一帶是進士的生產基地,楊水嬌你則是客家,客家保留了許多唐宋時期的文化傳統,你自己想想,你的習慣與我們在細微處沒有沒差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