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當然厲害,這裡可是諸天世界的中心,天地萬物的起源。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我們這裡纔是整個諸天世界最本源的世界,”老巫師看着眼前的王女,嚴肅的說道,“阿爾託莉亞,我的弟子,你知道創世女神的故事嗎?”
“呃……那個故事不是人盡皆知的嗎?”阿爾託莉亞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腦袋,問道,“創世女神自混沌之中甦醒,在一片虛無之中創造瞭如今的諸天世界,以及億萬生靈。後來由於創世時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女神陷入了永恆的沉睡之中,將不會被任何人喚醒。”
“沒錯,就是這個傳說,但其實這個傳說還隱藏着更深層次的故事,”老巫師說道,“主位面之所以成爲諸天世界的中心,是因爲創世女神就沉睡在這個世界之中,只是無人知曉她到底在哪兒罷了。而這也是主世界不同於其他世界,可以任由神魔進去的原因,創世女神的理論在庇護着主世界的生靈,不讓那些過於強大的神魔荼毒加害我們。”
“原來是這樣……”阿爾託莉亞恍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不過梅林你最近總是在跟我普及這些神魔間的軼事,有什麼深意嗎?”
老巫師滿是皺紋的乾枯臉頰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有些自豪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說道,“忘了嗎?我的孩子,再過幾個月,你就將成爲真正的王女,獲得屬於自己的領地和軍隊了。而這一切,都只是爲你到時候繼承大統所做的準備,你的未來是替代你的父親尤瑟王來治理這個國家,那麼作爲大陸最強帝國的未來領袖。你必須要對那些神魔的威脅瞭若指掌,因爲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阿爾託莉亞忍不住笑了起來,欠身接受了老巫師的祝福,“多謝你,梅林。到時候也請你務必像現在這樣幫助我。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爲一個合格的護國法師的。”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我沒有拒絕的能力,殿下,”梅林俏皮的咋了眨眼,如是說道。
兩天之後的清晨,阿爾託莉亞站在王都的城牆上。把一杯蒸汽騰騰的熱茶遞給陪在身邊的侍衛蘭斯洛特。這樣的拜訪對阿爾託莉亞來說就是家常便飯,這位親民的王女自幼便喜歡溜去找王都居民的人家中拜訪,並且很容易的就能與平民們打成一團,以至於這位王女從幼時起,便在王都有着不小的人氣。
而對此女兒調皮的行爲,尤瑟王雖然總是唉聲嘆氣的對妻子朋友抱怨着。但卻也從未因此懲罰過任何一個人。很多時候,阿爾託莉亞簡直在想父王是否默許她這麼做。
接過了王女遞過來的熱茶,蘭斯洛特感激地笑了,真心實意地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脫下護手好讓茶杯溫暖他發冷的雙手。大雪將臨,天色灰白,但還算晴朗。
阿爾託莉亞站在城垣上。眺望着城外綿延的白色羣山,眺望着穿過森林直達北愛爾蘭城的大道。再過不久,她唯一的表親,凱撒帝國的王子裡德爾和他的母親將會順着這條路前來。
當然,對於阿爾託莉亞來說,凱撒帝國那個總是一臉陰沉的表弟實在很難讓她喜歡得起來。她所熱切等待的,是她的姑姑、尤瑟王的妹妹、嫁給了凱撒帝國國王的王后戴安娜。
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博學,簡直就是王室之花,王女們的禮儀模範。每一次姑姑到訪,阿爾託莉亞都能從姑姑那裡得到許多的教導。許多時候,阿爾託莉亞甚至認爲梅林在某些事情上還沒有她的姑姑博學——當然,這個評價可不能讓老巫師知道。
“看到什麼了嗎?殿下?”
“沒有。”
蘭斯洛特搖了搖頭,小口的抿着熱飲,勸道。“您不必如此急切的,戴安娜王妃她們或許要好幾天才能到呢。等待的話,可是很無聊的事情。”
阿爾託莉亞轉過頭,朝他笑了笑,少女開心地眯起眼睛,“等待總比上課好,最近梅林突然改變套路,開始教我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何鑑別男性的忠誠愛戀之類的,我可不認爲自己要去學習這種無用的東西。”
“哦,好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蘭斯洛特聳了聳肩,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也覺得梅林大人有些杞人憂天了。事實上,我可不認爲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抵抗得住公主殿下您的魅力。”
侍衛繼續喝着茶,阿爾託莉亞嘆口氣,對於侍衛的評價不置可否。她扭過頭,繼續看向了遠方。然後阿爾託莉亞眼前一亮,她慢慢從手上擡起下巴,眯起眼睛。
“她們來了!”她喊着朝遠方指去。
蘭斯洛特立刻來到她身邊,茶碗忘在了一旁。
有些欽佩的點了點頭,蘭斯洛特說道,“好眼力,公主殿下,您一定能夠成爲一名合格的戰士的。”
“高文!”蘭斯洛特高喊了一聲,另一名士兵迅速立正。“快去告訴國王陛下,戴安娜王妃和裡德爾王子正在路上,她們一個小時之內就會趕到。”
“是,隊長,”年輕的士兵敬了個禮回答道。
“我來吧!我去跟父王說!”阿爾託莉亞邊說着,已經跑了起來。
高文猶豫着望向他的長官蘭斯洛特,但阿爾託莉亞已經搶先了一步。她衝下臺階,輕盈的身體輕輕一躍,直接在城市上空飛翔了起來。
急促的風掠過她的耳旁,將少女的金色髮絲在耳畔吹動,癢癢的。少女笑了起來,張開雙手擁抱着整片天空,從天空中飛過,衝過庭院,然後衝進王座廳之前猛地停頓,然後在王座大廳的紅地毯階梯前緩緩的落了下來。
今天是尤瑟王接見民衆代表的日子,他會傾聽代表的請願並盡力協助他們。這是一個嚴肅的朝會,阿爾託莉亞身爲王女的驕傲不允許她在人前表現失禮。
披着一條紅色的符文布斗篷,上面繡着美麗的花紋。阿爾託莉亞拉下兜帽,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嘴裡吐出朦朦白霧,然後向前走去。階梯盡頭大門前的兩名侍衛迅速敬禮,側轉身爲她推開大門。阿爾託莉亞則朝他們點了點頭。
儘管王座廳穹頂高懸,是用大理石和其她石料砌成的巨大房間,它卻比外面的庭院暖和的多。就算在這樣的陰天,穹頂中央的八角窗也能提供足夠的自然採光。
火炬在牆壁的燭臺上熊熊燃燒着,給房間裡增添了洋洋暖意,也蒙了一層橘黃色的光輝。地板上飾刻着一系列錯綜複雜的環形圖案,中間圍着不列滇的徽記。不過現在,大廳中謙恭地等着依次向國王請願的人們遮住了這一圖案。
國王尤瑟王就坐在陛臺上鑲珠嵌玉的王座中,他金色的頭髮在靠近額角的位置有些略略發灰,臉上略略有些紋路,但這更多的是微笑而非皺眉留下痕跡,看得出這是一個很和善愛笑的國王。
他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漂亮袍子,藍色和紫色背景上繡着閃亮的金線,在火炬和王冠反光的照映下閃閃發光。此時尤瑟王往前微微傾着身子,正全神貫注地聽着眼前那人的陳述,他的藍青色眼睛緊緊注視着他,以示自己的重視。
那是一個小貴族,阿爾託莉亞一時記不起他的名字。
阿爾託莉亞知道自己將要通報誰的蒞臨,但她一時間只是站在那裡看着她的父王。她和裡德爾一樣是國王的子女,但是與那個胡鬧的陰沉之徒不同,她自認自己更加有禮,更像是一個合格的王者。
王者……這個詞觸動了阿爾託莉亞的內心,她想到自己站在空蕩蕩的王座前,聽着古老的加冕樂爲自己奏響,然後自己在梅林的祝禱下加冕爲王,阿爾託莉亞突然感覺鼻頭一陣發酸。
因爲她若是加冕爲不列滇的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也許是感覺到了女兒的注視,尤瑟王朝門邊瞟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線笑意,然後他繼續把注意力轉回請願者身上。
阿爾託莉亞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
“抱歉打擾您了,父王。可她們來了,我看到她們了!她們用不着一個小時就能到達這裡。”
尤瑟王的表情嚴肅了少許,他知道“她們”指的是誰,於是他點了點頭。
“謝謝你的告知,阿爾託莉亞。”
人們對視了一眼,他們中大多數也都知道”她們“是誰。那是不列滇皇室的血親,自遙遠的凱撒帝國趕來,要爲王女阿爾託莉亞的成人禮慶祝的戴安娜王妃。
對於這分別多年的親人,尤瑟王必定很想念,雙方之間也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於是人們準備結束這次覲見,不想打擾國王與親人的見面。
然而尤瑟王擡阻止了他們。
“各位不用擔心,與親人敘舊的時間總是有的。但接下來我應該會比較忙碌,所以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把能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吧。”
阿爾託莉亞驕傲地看着她的父親。這就是人們如此愛戴尤瑟王的原因,也是爲何國王對他女兒在平民當中的”冒險“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尤瑟王相當重視他治下的人民,並將這個理念灌輸給他的女兒,希望阿爾託莉亞未來能夠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