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面的規矩還是要遵守。每天都有不同的節目上演,京城這個年過得很熱鬧,四個城門裡顯眼的位置都安上了廣告牌。灰突突的冬天多了一抹靚麗,一個景點。
走過的,路過的,都不得不關注。那上面的東西是真美真好看。
一個畫面居然要一百兩銀子,還只是兩個月的期限。什麼?嫌貴,請讓開,後面還有人排隊。我們這個廣而告之機構直接歸內務府管理,很忙。
商場和劇院只休息了兩天,初二就營業了。每天都爆滿,一票難求。
保齡球和檯球取代了植物和動物大戰的遊戲。弄的商場的營業額一點不比年前少。
那些跟風做遊戲的商家叫苦不迭,我們纔剛剛做好,人家又換了花樣了。得。也沒那能耐弄出比人家更新鮮的東西來。
眼睜睜看着客流涌進涌出的,忙的腳不沾地。裡面一個小小的櫃檯堪比一個二樓的營業額,真是寸土寸金,有價無市,擡到了天價還買不到。
傻子才賣呢,在裡面賣白開水都賺的盆滿鉢滿的。
那個孤寡的老太太更是絕,也不知怎麼想的,在自己要倒的房子門口安了一個奇怪的鐵皮爐子,在上面座一個鐵鍋,裡面煮上五香的雞蛋。一文錢兩個。這雞蛋一天到晚都是熱乎的。
買的人絡繹不絕,居然包了京城外一個村子的雞蛋。那個村長還親自送貨上門。每三天就要來一趟。
過年的時候過繼了侄子家的一個孩子。美得紅光滿面的,腰板都直了起來。
據說是開業那天在門前抹眼淚,被一個路過的帶白色戴帷帽的女孩子看見了,給了她一兩銀子。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做了夢。
夢中一個小孩一步一步的教她這種煮蛋的方法和配料。醒來用這一兩做本錢就發了。
還有街尾的劉寡婦每天給大戶人家漿洗衣物,還是不夠娘倆得吃穿用度。抱着木盆看着穿的薄薄衣服得兒子去賣報紙。哭的鼻涕都流到洗衣盆裡了。
那個戴白色帷帽的女孩子也給了她一兩銀子。哭的迷迷糊糊睡着的女人。夢到一隻手反覆得教她烙一種薄薄的餅。
旁邊是炒好的四樣普通家常菜,把這四樣菜都捲到餅裡面,包成一個個小包袱得樣子,三文錢一個。即經濟又實惠,守着這客流量一天忙到晚,還僱了兩個臨近的窮苦女人幫忙,四個人忙的腳不沾地兒。
還有那懂行機靈的孩子。在飯點挎着小竹筐。裡面包着熱熱的餅去商場裡面,劇院門口賣,午飯時間能賣出去幾十個。商場的人都和他預約好明天的數量。完了照常去賣報紙。憑空多了一項收入。
街尾的張曉梅因爲生了五個女孩子被婆婆休下堂,給丈夫娶了個填房回來。
張曉梅帶着五個孩子租了隔兩家的院子,大的才八歲,小的才五個月。每天給南坪客棧洗牀單被罩。一天,她揹着最小的女兒坐在門前。看着丈夫的家門垂淚。
一個帶着白色帷帽的女孩子遠遠地看着她,給了她一兩銀子,迷迷糊糊睡着的張曉梅夢到,有個人在反反覆覆的教她做魚皮花生豆。
醒了的張曉梅讓大女兒看着小女兒。買回來材料,試着做起了魚皮花生豆。每份按照一文錢,兩文錢的量包好。
背上最小的小五。拉着剛剛會走的小四,娘幾個都挎上小竹筐去街上兜售。很快都變成銅錢沉甸甸的挎回來了。於是雞生蛋,蛋生雞。生意和生活都紅紅火火的了。
幾天下來,娘幾個已經不用再出去兜售了。每天會有很多的人來買,小的飯莊也來訂購。潑辣的張曉梅把孃家父母接來照顧兩個小女兒,帶着兩個大一點的孩子專門做起了生意,連帶着房東也賺了個滿。
婆婆和前夫有意無意的在門前來回的溜。嘿,您不嫌累就溜吧。就當是這街上的路人好了,反正這條街一天到晚的人不斷,多一個少一個還真不在乎。路人甲和已都是可以無視滴人生配角。
后街的孫小蓮嫁給秦家六年,生了一兒一女,丈夫考中了舉人。喜得大肆慶賀的時候。被同窗一個舉人的寡居妹妹看中。舉人家要求做大房,還很大度的讓孫小蓮做妾。
可是秦舉人真講究,一看就是大有前途的那種。很不含糊的休妻了。理由很簡單,不支持丈夫的前程就是不淑不賢。女人麼,就該以男人爲天,男人的需要,你要絕對的服從。
孫小蓮帶着一雙兒女和倔強良善的公婆住在一起。秦老爹,秦老孃把孫小蓮認作了女兒。大有前途的兒子,您請高就去吧。我們都不拖累你了。
爺爺帶着孫子去南坪客棧給人讀報紙,給書店抄書,奶奶帶着女兒,孫女繡鞋墊,手帕。
在寒風中凌亂兜售鞋墊的女人被馬車颳倒。“老天,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我就這麼倒黴,倒黴。嗚嗚嗚,”
一個帶着白色帷帽的女子緩緩地走向她,遞給她一兩銀子,孫小蓮的迷迷糊糊腦子裡有了琥珀花生的做法。反反覆覆的演練了很多次。
拿着一兩銀子買材料,做出來白白甜甜的小吃,一搶而光,從那以後,爺爺和孫子每天出門都各自帶着一籃包好的小吃。
聽報的人都深深敬佩老人家的大義大情,自己動手拿一份,把銅板放進籃子裡。
家裡的女人上午做好了小吃,下午出去賣,每天都早早收工。家裡又恢復了笑聲滿堂,好似那個男人從來沒有留下過印記,沒有你的日子,太陽每天照常升起。
劇院的後院,住着高小悅,帶着三個年幼的女兒,分別爲十歲,八歲。六歲。他的丈夫是個軍士,跟着李將軍去圍剿南坪山,五六年都不見蹤影。
有的說戰死了,有的說被俘了,也有的說做了逃兵,不敢回來了。軍隊一直沒有下死亡通知。高小悅帶着女兒,領着公婆繡花,編絡子,可還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
聽着劇院裡傳出來的化蝶歌聲淚如雨下。“一起飛走了多好,留下的人得承受更多的苦痛和折磨,是我前世欠你太多麼。”
淚眼中一個帶着白色帷帽的女子緩緩地走向她,遞給她一兩銀子。高小悅迷迷糊糊腦子裡有了波波糖的造型和水果糖的做法。反反覆覆的演練了很多次。
拿着一兩銀子買材料,按照夢裡的演示,果然做出好吃的糖果,那個波波糖太好看了。拿到劇院的大門就瘋搶了。
樂得公公和婆婆起早幫着做糖,然後拿着小板凳坐在自家門口和商場門口賣,一文錢給五個,一會兒一籃子賣光了。聽着銅錢在口袋裡跳舞的聲音,真比那音樂還好聽。
真心祈禱着劇院和商場的買賣大火。一天比一天更好,大家的日子都有了盼頭。
挨着康復理療所的鄰居,王招娣,嫁給商人丈夫生了三個女兒,生最小的女兒時難產做了病。莫名生了滿臉的蝴蝶斑,黑黑紫紫的。幾乎遮住了半邊臉,看不出原來的摸樣了。
郎中說虧了身體,以後都不能再生了。
月子還沒有做完。丈夫不聲不響的失蹤了,公婆妯娌姑嫂都躲躲閃閃的。說是出去做買賣了,心細的大女兒聽壁腳,說父親帶着表妹在下一個街口另立門戶了。
說是那個表妹不甘來家裡做小妾,要分家出去另過。婆婆疼侄女,就把兒子分家出去另過了。至於王招娣,等滿月了以後過半年再說。
畢竟不能做得太絕,把月子裡的兒媳休了,律法有規定的。婆婆很滿意這個侄女的運到,嫁過來就旺夫旺運,兒子在生意上狠賺了一筆。買了個更大更好的宅子,全家搬走了。
這個地勢不好,破爛的房子就留給你們娘四個住吧。我們做的不算太絕吧。有宅有院的日子在下堂婦裡也算是極好的了。
抱着六個月的女兒站在門廊裡賣些茶水,旁邊擺上一些小板凳,環境簡陋,給的量多,只能招待一些販夫走卒。連日常的開支都應付不了。
呼的一陣大風把院子裡茶水攤子颳倒了,嗆了風的母女只有站在風中流淚。
淚眼中一個帶着白色帷帽的女子緩緩地走向她,遞給她一兩銀子和一盒化妝品。王招娣迷迷糊糊腦子裡有了五香瓜子的做法。反反覆覆的演練了很多次。
搽掉眼淚,生活還是要繼續,自己可以去死,可這三個女兒不可以去死。沒有了父親本就已經可憐了,再沒有了母親豈不是更可憐。
拿上這一兩銀子,買來生的瓜子,毛嗑,按照夢裡那隻手的做法做出來,在火炕上烘乾,嚐嚐,真是不賴,好吃的不得了。
這個拿到街上一定很好賣,比單純炒熟的更香,而且手指不黑。一文錢一份的包好,裝到一個籃子裡,算準劇院散場的時間。
拿一些散的供您品嚐試吃,一下子就賣光了。哈,太好了,終於看見陽光在烏雲中漏下了一條縫。
這個味道是不是還可以做花生呢?試試看。回到家裡又買來了帶皮地和不帶皮的花生米。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