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顧傻傻的發愣坐着,一直跟在身邊的兩位將軍,克倫和亞維站了很久:小世子不高興,這樣不高興的表情和當年的“錦王爺”好像,這隻生氣了不能惹的小老虎,他們做貼身侍從的,哪怕有將軍的官爵在身,他們絲毫不敢怠慢。
他們主子的遺腹子,小世子的想要的就是一切。
從主帥營中出來的,不僅是九王爺段東復,還有他的軍師南宮策,這幾個人——從上一輩開始,就繞在一起,生在戰場,生命的歸屬就在血海征戰中。
打了勝仗的段東複意氣風發的走來,先前就看到了段綿愛坐在這裡發呆,孩子不覺得,反而累了兩位將軍。
“王爺。”兩位將軍彬彬有禮的行禮。
他頷首,吩咐道:“趕了幾天的路,克倫和亞維也累了,先下去用膳。”
兩位將軍目光一致的落在小世子的背影上,銀白的鎧甲,隱隱泛出不一樣的氣質,守護這孩子就是他們畢生的宗旨,看着自己無法讓小世子高興起來,倒不如……留給王爺。
小小少年抿了抿脣,輕輕的喚了一聲:“父王。”
已……不是當年稚嫩的孩童聲音,段東復笑着坐在一側,任由篝火的光照亮自己的滄桑。
從段錦秀那裡抱回來的兒子……不再是那個小不點兒了,會騎馬,會拔劍,會用毒,會步陣——當年段錦秀會的,這孩子也會;當年段錦秀不會的,這孩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只是……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稚氣未脫,還是有一股子的倔強,這不……綿愛的臭臉是擺給他看的。
九王爺回頭一撥手,跟隨他的老朋友軍師大人含笑一頷首。
南宮策軍師道:“微臣去給小世子拿些吃食。”
找個藉口給父子倆一個說說的機會罷了。
人都去了,段東復伸手拽了旁邊的對着的枯樹枝,丟進篝火裡——由這火,生生不息,越來越旺盛。
“說吧。”
“父王指什麼?”小小少年的脣裡,蹦出他的不滿:明知故問呢!
“綿愛擺這臭臉,不就是給父王看?打了勝仗個個高興,唯獨你不高興,這裡不是軍營,說錯了話本王也不會叫人軍法處置你。回了王府,你又回到了原本的身份,是本王的世子小王爺,唯獨披上了這鎧甲進在營帳裡,是本王的將士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