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呢,天色微亮,綿芯和她說得朦朦朧朧就被喊醒,梳洗、再看着大人們臉上不一樣的妝扮,少迦癡癡的沒反應。
殷紅雪過去,笑着問她:“怎麼,不認識爹孃了?”
這眼神,純純的、傻傻的,很像綿芯小時候不認人的那種。
少迦才知道,他們就是用這種法子避開世人的耳目,下山,進的不是城裡,而是附近的小鎮,他們融入平民老百姓之間,沒有皇家貴族的模樣,只做普通人,擺攤、吆喝,賣出自己辛苦栽種、辛苦分配的藥帖子,清點掌心裡的銅板。
綿芯帶她在不遠處的水橋上玩耍,集市上不是沒有孩子,年長一點的孩子跟在爹孃身邊幫忙打點,小一些的則是追逐打鬧,摔倒了就哭。
她很好奇,她問綿芯:“你……不和他們玩?”
“和誰?”綿芯正在拾着地上的碎石子,偶爾一起身一回頭,手裡的石子撲騰掉下兩個——白撿了。
“和那些孩子。”
想起自己被綿芯逮到的時候,綿芯也是一個人,手裡卻拿着兩串糖葫蘆。
抄起自己的衣裳下襬,她可不在乎自己粉白的小褲襠被別人看到——
“纔不和他們一起玩,他們和我不一樣。又不是爹孃的孩子。”
“可是……我呢?”
她也不是,她只是在路上被綿芯“撿到”的,也並非和你段綿芯出自一脈血緣。
“紅錦是爹孃的孩子啊,你看你看——”綿芯湊過來,和她靠得很近很近,水汪汪的眼睛,一樣的顏色,“爹爹說,這樣眼睛的就是爹孃的孩子,紅錦和哥哥一樣,繞了好久不回家,是我把你找回來的。”
心坎裡流出暖暖的,也是酸酸的東西。
她低頭一看,臉上抽搐着,指着綿芯小笨蛋這樣的不雅!你把褂子撩起來做什麼啊!!
“來來來,石頭給你,我教你打水漂,孃親教的,很好玩。”說着,她做示範,再手把手教少迦,丟出去的石頭可以在水面上彈跳好幾下。
玩着,再取笑某人:“爹爹最笨了,丟一下,彈不起來直接沉下去。”
“……”她想笑。
彷彿能看到段錦秀美麗的表象在打水漂時的無奈——畢竟那個男人不懂功夫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