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在他會醫術，會幫着弄一些父王需要的藥物，他的父王是不會多關注他的。
管家沒有馬上離開，管家說：“不不不，王爺親自吩咐的，這碗人蔘湯留給大世子補身子，大世子的身子好了，才能多多幫上王爺。小世子眼下不在府邸，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
石臼模子裡，青綠色的藥汁又多了幾滴。
他怔了怔，手指冷得難受——
“亮兒……不在？”
“是，小世子去了南國，是幫着王爺辦事去的。”
“哦……”他淺淺的應着，自己管自己點頭。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父王最心疼亮兒，那個孩子纔多大？小小年紀去那麼遠的地方——肯定是父王有特別的事情交待他。
他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木盒子裡的藥丸，他數了數，數量夠多了，是他花了好一陣才做好的。
管家迎着少年的身影出來：偏瘦的男人，蒼白的面色，比不上小世子的健康，也比不上小世子的絕美，大世子就是和王爺像幾分，可惜，生來就是個病怏怏的。
“大世子小心。”管家出手扶了一把。
完顏豪有半刻的不解，他想起了前幾天：“不……不對，前兩日王府裡不是很熱鬧嗎？那不是亮兒在王府？”
好像父王在說話，好像有侍衛——嘈雜的聲音，他以爲是父王又請了武師父教弟弟練武。
亮兒不在王府，那麼，父王是在對誰說話？
管家笑着，說：“這個……還是大世子自己去問王爺吧。”他們做下人的，不適合多嘴。
完顏敬的書房裡，男人的大掌蓋上了木匣子。完顏敬在盒子面上摩挲着，掀起眼皮，他看到逆光坐着的大兒子，豪兒的肩頭在微微抖動，不，應該說這孩子整個身子都在抖動。再者，是他聽了多年的咳嗽聲。
宮裡的御醫都說，豪兒活不過二十，從孃胎裡帶來的病，而這個孩子還頑強的挺着。
十九歲的年紀，倒是不像御醫們說的，豪兒哪裡看着還有一年的壽命？
多虧了豪兒爭氣。
靜謐了很久的書房，他慣例性的表揚他：“有勞豪兒了。做這些東西，累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