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要記錄在案。
他在冊上指了指自己的名字。
尚盧侍衛長看了看,念着:木柯。
很生硬,很麻木的稱呼。
他呆了一下:“尚大哥,有什麼不對嗎?你前兩日還喊我阿木……”他就是如此直白,以至於……和沈雲獨的第一次“見面”開始,他木柯是坦誠相對的,而沈大哥之後喊了他一輩子的阿木,生硬的鱗片因爲他們一起的當差而片片消失不見。
又是一個王爺搶回來的女子,只是奇怪,不是絕色的女人,連正常的樣貌也沒有,一個臉上滿是毒紋的小丫頭,說話嘰嘰喳喳的大聲,定然不是大家閨秀。
只因爲,她在大街上,在衆目睽睽之下質疑謙王的“孝道”,在大理城,沒有人敢惹這個魔鬼。
她身邊的少年因此捱了王爺的一頓鞭子,她則被帶回來,關在音閣。
是尚盧侍衛長親自請纓保護音閣的安全,而尚盧帶上的,是他阿木。
王爺把醜丫頭關在房裡,尚盧去而復返,說是給屋裡的姑娘從飯菜,沒片刻,屋裡爭執聲四起,那個膽大妄爲的丫頭摔了一瓶子在侍衛長的腦門上,可笑的是,她從窗口跳下逃跑。
沒跑成,腿摔折了,安安分分的坐在後屋的草地上,等着他們去救。
他記憶尤深,是自己過去攙扶了紅錦,當時,他只認定這是個多事的丫頭——真是醜人多作怪,他和身邊的侍衛都肯定,王爺會惱羞成怒殺了這個死丫頭。
結果,反而是尚盧侍衛長捱了板子的責打。
屋裡有動靜,驚了木柯的遐思。
他回頭看,唐慶也披着衣裳起來了,平日兇巴巴的她微笑着伸來手:“給我吧。”
“什麼?”
“孩子啊?你抱着太累,我睡夠了,換你去睡。”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把慶兒看得怪怪的。
“怎麼了?哪裡不對?”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冒充紅錦,還記得嗎?你和我爭得兇巴巴——恨不得一腳過去踩死沈大哥。”
她攏着衣裳輕咳:怪她嗎?她怎麼知道那一次的見面,自己看到的男人會在此時成了她一生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