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因爲髒!
“我拒絕!”夏寞一臉嫌惡地看着蘇嬌用兩根指頭如同拈花似的拎到眼前的黑巫袍子,順便掃了眼掉在地上的內衣褲,連她要說的話是什麼都沒有聽的意思,就先堅決地拒絕。
沒商量餘地的語調令蘇嬌錯愕,跟着眉頭緊蹙滿臉不解地問道:“爲什麼?”why?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喂!千萬別告訴她,他太虔誠了,於是一切有關於黑巫的東西都不能往身上沾!
夏寞仍舊一臉的嫌惡,回答之前甚至還往後退出一步,末了簡潔地答道:“因爲髒。”
蘇嬌聽得手指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袍子掉到地上,只見夏寞臉上的嫌惡更多了幾分。她迅速蹲下,一把撈起袍子,再猛地站起,將袍子繼續舉在夏寞的面前,耐着性子對他說:“你只用穿外袍,真的不髒。”
“穿了幹嘛?”他又不能改了巫力來扮黑巫,穿上黑巫的袍子,豈不是死得更快?
這個時候蘇嬌終於有了解釋的機會。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蘇嬌建議找個隱蔽的地方慢慢話說。
將地上的內衣褲挖了個淺坑埋了,倆人去了隱蔽的背街,還沒站定,蘇嬌便用着簡單明瞭的話把打算告訴了他。這個時候她的打算只能有一個,就是和夏寞一起混進晚上去黑巫陣行刑的隊裡,趁機救下旅店的老闆。
“我反對。”聽罷,夏寞毫不留情地說道:“是你太蠢了,還是當黑巫是呆的?會對行刑隊伍裡突然多出的兩張陌生面孔不聞不問?說不定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就等着咱們自投羅網了!”被人監視什麼的估計不會有,畢竟他們是在北方黑巫的地盤,人家一人戳他們一刀,都能將他倆給戳死,哪裡還需要布什麼局。設什麼陷阱。他故意把話說得重了,其實是單純的想嚇唬她。
蘇嬌哪裡有夏寞的嘴溜,更沒他的腦子轉得快,他連損帶罵的一席話說罷,就看她的小臉垮了下來,喃喃自語地說道:“那怎麼辦?店老闆可什麼都沒做,就要被拉去黑巫陣……”
看她一臉歉疚的模樣,夏寞心裡一軟,嘴上沒帶感情地問道:“你非得救他?”
聽不出夏寞是喜是怒還是別的情緒,蘇嬌不敢胡亂回答。而是悶悶地說道:“要不是我先傷了黑巫,你再殺了黑巫,店老闆根本就不會被抓。不救他。我可能會內疚一輩子的。”說一輩子是誇大了,不過內疚個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半載的還是有可能。
在夏寞的心目中,蘇嬌很善良,雖說她的善良在有時會達到缺根筋的地步,但心腸好卻是真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說。夏寞有點相信她會內疚。
在北方她可是一切行動的主角,若是因內疚而消沉,或者變得縮手縮腳,可是不利於計劃的展開的。夏寞想了想,斜了蘇嬌手裡還抓着的長袍,有點自暴自棄地說:“救吧救吧。袍子拿來,我換上!”
奪過蘇嬌手裡的袍子,夏寞雙手拿着往身上披去。黑色的長袍如蝴蝶般飛了起來,眨眼這間他就將長袍套在了身上。繫好腰帶,再攏了攏頭髮,銀色的長髮好似點綴般自然的垂了一縷在身前,眼前的夏寞頓時少了白袍時的雅緻。多了幾分少見的邪氣與妖冶。
蘇嬌看得賞心悅目,偏偏不敢誇本來就有點自戀的夏寞一句。默默地吞了口唾沫,暗想,看來人靠衣裝什麼的弱爆了!只要長得帥,果斷的穿啥都帥!
將長袍上連着的帽子掀來戴好,故意將帽沿拉低,同時夏寞對走神的蘇嬌說:“走,到旅店門口去。”
誒誒誒?怎麼是去旅店門口?蘇嬌完全沒在狀況,滿臉迷惑的追着說完就走的夏寞,手上忙慌慌的也掀了帽子蓋在了腦袋上,學着夏寞那樣把邊沿拉低到幾乎擋住視線。
蘇嬌只是單線條的想去求旅店的老闆,可就像夏寞說的那樣,平白無故的多出兩個陌生的黑巫,純粹是自找暴露的節奏,於是在夏寞無奈的答應了蘇嬌有點強人所難的要求後,他就立即琢磨出了比蘇嬌提的法子要安全的做法。
由於兩個穿的都是黑巫的袍子,人都靠近到了守在旅店門口的三個黑巫跟前了,那仨黑巫都還沒有出聲阻止他倆。
夏寞青色的瞳仁裡滑過一絲愉快的閃爍。
看來有門兒!
他不急不緩地停在了旅店前,跟着在後面的蘇嬌心口抽搐了兩下,暗問了句他丫的要幹嘛?末了硬着頭皮壓低腦袋也站在了旅店的門口。
突然來了兩個同僚,卻沒聽說會有人來接班,三個黑巫都不約而同的露着不解的表情相互交流着眼神。
就在那仨黑巫不明所以相互對視的時候,夏寞淡淡地說道:“晚上你們去黑巫陣嗎?”語調之熟稔,好像他是認識他們仨的一樣。
夏寞身上穿的長袍,是蘇嬌殺了黑巫得來的,是絕對的真貨,這就迷惑了黑巫的視線。就算門前的三個黑巫不認識夏寞,也會看在他是同僚的份上,不會那麼生硬的應對他的自來熟。
其中一個黑巫滿是遺憾地答道:“他倆能去,我是去不了。”說着指了笑得得意的兩個黑巫各自一下。
被先指到的那個黑巫,立刻說:“這回總共才四個人行刑,你就別逢人喊遺憾了!”
“誰說我喊遺憾了?”
“不就是你嗎?”
話題扯開,黑巫們說笑起來,夏寞很會見縫插針,時不時的搭上一句,將話題持續開展下去,並且聊得甚歡。
這貨是什麼適應力啊!他不是說黑、白不兩立嗎?居然聊得好像朋友一樣高興!真夠腹黑的喂!
話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扯到了蘇嬌的身上,使得她這個一直裝不在打醬油的也必須應付幾句。
聽這仨黑巫的意思是說女性的黑巫比較少,所以女黑巫就是珍貴的資源,地位比男性黑巫高出不知多少倍。
這個時候那仨黑巫裡就有人感嘆了,說要他是女黑巫就好了,不知道比現在過得要好多少。這話才說完,就引來了另倆黑巫外加夏寞混水摸魚的抨擊、調侃、揶揄。在太陽的最後一絲餘輝下的時候,閒聊達到了前所未的高氵朝。
看看時間不早,預定要去行刑的黑巫之一突然回頭望了旅店內一眼,同時嘴裡嘀咕道:“咦?阿里和小舞怎麼還沒下來?”他並沒避着誰說話,就算是嘀咕,也是大家都能聽到的嘀咕。
蘇嬌聽得心裡一緊,暗道了句,糟了,她確實聽到死在她手裡的黑巫說過今晚有他份的,完了完了,這是要壞事啊!
正緊張着,就看另一個要去行刑的黑巫往着門內走去,邊走邊說:“我去喊他們,別不是躲在哪裡親熱得忘了時間了吧!”
餘下的兩個黑巫yd地笑了笑,同時看向夏寞,後者咧了個嘴,擋在帽沿後的青色瞳仁裡滑過一絲憂色。
四個要去行刑的人裡,有兩個早就折在蘇嬌手裡了,難不成他的計劃要泡湯了?
上去找人的黑巫,沒過多久就下來了,走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不知道他倆死哪兒去了,算了,我們先過去帶人!”
“那走吧走吧!”
這種不負責的判斷,聽得蘇嬌也好夏寞也罷,都是暗暗的喊了個慶幸。
“反正少兩個人,不如讓我倆也加入吧!”夏寞及時的建議了句,那倆走出幾步的黑巫連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嘴裡還說着要不是非要留人在旅店前守着,其實去多少人都沒關係的話。
將店老闆從牢里拉出來,兩個黑巫將他生拉死拽的往南門弄,夏寞和蘇嬌則一言未發的跟在後面。
呼天搶地的喊聲從店老闆的嘴裡發出,喊得聲音幾近沙啞。
蘇嬌有點忍不住,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就動手,而夏寞卻擔心蘇嬌操之過急,在她有伸手的意向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在外人看來親密的舉動下,驚險的阻止了她的殺機。
“現在還不行!”夏寞伏在蘇嬌耳邊輕言一句就放開了她的手,大有意讓她自行判斷的意思。這種做法,反而束縛了蘇嬌,後者氣壓很低地繼續跟在後面,心裡不是滋味。
出了南門,有四匹馬在城門外等着,四人各騎一匹,店老闆由其中一個黑巫綁了手牽着,看這架勢是讓店老闆和馬賽跑。
這是打算拖死他嗎?蘇嬌很焦躁,有種隱忍不住的感覺。
好在馬行的速度不快,店老闆並沒被馬拖倒在地,而是跟着馬小跑着,邊跑嘴裡還跑喊着“冤枉”的話。
“別喊了,喊得老子心煩!”牽着店老闆綁手的繩子的黑巫回對罵了一句,跟着似真似假地說道:“你要乖乖的,回頭讓你的苦頭吃得少點,你要再胡喊,老子可是有不少招等着你的!”
他一說完,店老闆最後再哀嚎了聲,果真沒再喊冤了。
蘇嬌咬緊了下脣,拽緊了拳頭,直到下脣和掌心破掉流出血來。
她不僅要解了南方的黑巫術,還要推翻北方不合理的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