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蒼原到納德,蘇嬌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雖說沒怎麼補足精神,但總比之前自己騎馬的時候放鬆了不少。算是稍微的休息之後,等到了納德的時候,她多少也恢復了些精神。
夏寞倒不是真的想把蘇嬌給累死,加上他覺得把每個小部落都覆蓋上一層調溫的巫術罩,本身就是件很浪費的事,早在他離開納德和錦騰到蒼原找蘇嬌的時候,就叫了哲那和約修二人把小部落的人都集中在了納德和錦騰這倆部落裡。也就是說,蘇嬌只需要替這兩個部落覆上巫術罩,她就可以功成身退打道回府了。
在給蘇嬌解釋之後,夏寞補了句:“其實蒼原那邊也應該這樣,這樣比較省事。”言下之意是她考慮不周,纔會造成精疲力盡的下場。
做了件正確的事,反正還被挑了一堆毛病,蘇嬌頓時就怒了,本來還沒恢復好的精神,在夏寞的刺激下變得十足的有勁,分明是化了怒氣爲動力。
殊不知蘇嬌這化怒爲力的行爲,瞧得夏寞在一旁偷笑不已。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兩大部落只花了一天的時間就解決了問題,臨走的時候蘇嬌隨口問道:“凍是不會被凍着了,不過吃的東西要怎麼解決?照他們這個樣子,是沒法出門打獵的吧。”錦騰從蒼原交易到的皮衣褲鞋稍多一些,但那身衣裳本身就不足夠保暖,就算穿戴整齊了,也沒法抵抗寒意,更別提一大半都還半裸着的納德了。
“嗯,確實是。”夏寞嘴裡答着。神色並不着急,推着蘇嬌的屁股把她推上馬背,跟着自己也翻身上了馬,拉着繮繩抖了抖,策着馬走出一截才又說道:“不過沒關係。我早就讓他們備了醃肉,應該能挺過這個冬。”如果他們有聽話的準備的話。
蘇嬌聽得愕了拍。扭着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問道:“你早知道這個冬天會突然暴冷的嗎?”
沒有停頓,夏寞立即答道:“大概能猜到。”沒了黑巫核的詛咒,一切都回歸了正常,南方的冬天最多比北方來得晚些,但溫度應該不會高到哪裡去。只是沒想到……
靠。能猜到還不提醒她,這很不負責啊!蘇嬌鬱悶地說:“你早說的話。我會早些安排她們做冬衣啊,現在什麼都沒準備……”
“我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早。”夏寞打斷蘇嬌的抱怨,說:“不過還好,也不算完全的沒準備。”他也好,蘇嬌也罷,都不能永遠的陪着部落。有點小挫折什麼的總比一帆風順的好。
蘇嬌沒有夏寞那麼多考慮,她覺得既然她知道很多知識,那就應該毫無保留的傳給部落的人。而不是再讓他們摸索着繞路走,花上個十年百年的才達到和北方一樣的水平。於是她對夏寞的回答很不滿意,認爲他是在故意不提醒大家的。
好吧,夏寞沒有提醒大家防冬的義務,那總得告訴她一聲吧!難不成是在考驗她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還是說這傢伙又在盤算什麼?
看似愜意地靠在夏寞的身前,實則思緒浮躁的琢磨了一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此時走的是條上山的路。
上山?這是打算翻山越嶺超近道嗎?
“這是近路嗎?”蘇嬌邊問邊移了移屁股,探着身體左右看了看,再靠回夏寞胸前的時候,正好聽他反問:“什麼近路?”
蘇嬌愣了下,又扭頭去瞧夏寞,後者表情很無辜,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似的。
“我、是、說!這條路是回蒼原的近路嗎?”蘇嬌心裡暗暗覺得這事有問題,嘴上還是堅持的問着。
早就知道她在問什麼,偏偏裝着不明白的夏寞,在聽了這麼完整的問題後抿嘴一笑,青色的瞳仁裡狡黠閃過,末了不快不慢地否認道:“不是。”表情有點賤賤的討打。
蘇嬌眼角抖了下。
“那我們是去哪兒?不回蒼原了?”
“去白巫的聖地。”夏寞回答得很乾脆,卻不對她解釋原因,而且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保持着緘默,任蘇嬌怎麼問,都不再說一句話。
在這個時候不回蒼原,不對,應該是這個時候離開部落去什麼聖地的,他是不是希望南方的人類都死光啊!蘇嬌很擔心,要是東西吃完了,或是又突然出現什麼狀況,部落的人沒法自己去應付。
“你嘴上說着這樣那樣的,我還當你真的很在乎部落的人,結果自己還不是大道理一堆,行爲上卻是與道理完全不搭調!”蘇嬌數落了一陣,看夏寞還是沒反應,脾氣一上來,搶着繮繩嚷道:“我不是白巫,不去你們的聖地,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吧,我去部落待着去。”言語間大有與部落共榮辱,與部落共存亡的意思。
夏寞暗翻了個白眼,暗道了句這丫頭還是那麼衝動,手上則一把按住在馬上扭着要下馬的蘇嬌肩頭,說:“你去部落待着幹嘛?”
“當然是爲了防止突發狀況啊!”蘇嬌理直氣壯地挺了下身板,補了句:“我不像某些人嘴上說得重情重義的,事實上是個冷漠沒人性的傢伙!”
“呵……”夏寞毫不在意地笑了聲,說:“我可不覺得你去待着是在幫他們。”
蘇嬌愣了下,扭頭瞪着夏寞問:“這話怎麼說?”
夏寞很從容的瞥了她一眼,策着馬繼續往山裡走,用着慢悠悠地語調,說:“能幫的你已經幫了,接下來就要靠他們自己了,你被人家稱爲女神,就真把自己當成神了?我們可不是他們的保護神,不可能一直幫下去的。”
話說中蘇嬌的心口,蘇嬌掀了掀脣卻什麼都沒說出口,沉默下來。
確實是夏寞說的這樣,她能做的都做了,好比說教部落文字,立下律法規矩,找了女性給部落,做衣裳手工,建議交易習慣,開墾農田,養家畜,鍊鐵造工具武器什麼的。而不該做的也做了,好比說改變溫度的巫術罩。如果再繼續幫下去,不一定是在幫部落進步,很可能會讓部落對她產生依賴。
有事就找蘇嬌……不是早就開始流傳這樣子的話了嗎?
雖然這貨的話很氣人,但道理卻是如此,難道真的應該隱居了?那也不用去白巫的聖地啊。
蘇嬌的表情忽而嚴肅,忽而糾結,忽而怨懟。
“你是不是在想,就算不回部落,也不用去白巫的聖地?”夏寞還是那慢悠悠的語調,調調裡透着一慣的從容。
被猜中心裡所想,蘇嬌不爽地蹙了下眉,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夏寞又是一聲輕笑,問道:“不去白巫聖地,你覺得要去哪裡?我可以隨你。”
誒?怎麼有種嫁雞隨雞……呸呸呸,瞎想啥!蘇嬌猛搖了搖腦袋,把不應該浮出來的念頭給搖掉,卻聽夏寞又道:“看吧,你這頭搖得這麼狠,是想不到要去哪兒吧?我看還是在白巫的聖地裡住些日子再說。”
蘇嬌的嘴角抽了抽,心說她搖頭沒有表示不知道的意思,耳旁突然感覺到有呼吸在靠近,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身體下意識的僵直,不敢轉頭只是轉着瞳仁看向側面,脫口問道:“幹……幹嘛?”
“哦,我是想說……”夏寞故意湊到蘇嬌的耳邊,用着氣聲說:“到了白巫的聖地,你不會再找理由拒絕我了吧?”
這話說得隱晦,可意思表達得明白,蘇嬌想裝傻都沒法裝。不過話說回來,她的身體早就被夏寞看了個遍,連摸也摸過了,親也親過了,就是差最後那一下了,她要裝着矜持,只能叫做矯情了。
可縱然如此,緊張還是會緊張。
蘇嬌吞了口唾沫,斷續地做了個深呼吸,故意裝出一副輕車熟路毫不在意地態度,說:“哦!那當然,畢竟答應了你的。我可是說話算話。”說着耳根無意識地紅了個透。
從後面看見蘇嬌那羞澀的緋紅都到了脖根,卻還在努力裝着無所謂,夏寞努力忍住快噴出來的笑聲,憋了幾秒才稍微平靜下來,說:“那我可期待着了。”末了倒也不再逗弄蘇嬌,專心致志地騎馬往山的更深處去。
夏寞暫時放過蘇嬌,這話其實不準確。他不過是擔心再這麼撩撥下去,受不了的不是蘇嬌,而是他自己。他不知道她喜歡他有多深,他卻明白他喜歡她非常深。
那可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感情,他偷瞧了她十多年,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情緒。而女人在懷了,又沒有反抗的意思了,繼續拿話戲弄也好,撩撥也罷,最終傷的只是自己而已。
忍住慾望可是件很傷身的事。
夏寞盯着蘇嬌髮絲後若隱若現的脖根,緋紅的顏色早就褪去,白皙的皮膚有種彈指可破的感覺,女性特有的香氣隨着呼吸進入鼻中,要不是他向來定立不錯,估計早就抱着她下馬,隨便找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做了個全套。
從納德離開的時候,果然應該再牽一匹馬走的。夏寞吞着口水暗想。
我想說聖誕快樂……不過,真心不知道人家的聖誕節,咱們跟着摻和個啥,於是這個聖誕就不必祝大家快樂,而是改成祝看我文文的親們天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