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遇見了一名美人——
放學回家的途中。
我在地鐵月臺等着搭乘南下電車。
她,則在對面月臺靜靜佇立着。
一開始,我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當我不經意將視線轉向對面月臺,她彷彿突然出現般站在那裡。
白色。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
白色,微微帶點淺藍的長髮、雪白透亮的肌膚、黑色碎花的和服、白色褲襪、象牙色的木屐——
好美的女人,我心想。
明明身形異常嬌小,卻充滿成熟女人的魅惑感。我不禁發出讚歎,癡癡地望着她。
她的美彷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有一種神聖的氣息。
那種感覺,或許也可以說與靈異十分類似。
——不,她應該就是那一類的東西吧。
釘子。
鏤刻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文字的釘子貫穿她的手背,將她的右手釘在胸前。雙肩、腰部、大腿也被同樣的釘子貫穿。
那樣子,就像是深受酷刑的神子一般。
我可以感應到那一類的東西。
如果告訴別人這件事,通常不是被取笑,就是會招來恐懼的眼光。
但是,這都是真的。
從小我就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鬼魂,或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對於這類東西,我非常敏感。
不過,愈是堅稱自己擁有這種力量,就愈容易失去朋友。
小學和國中時,就有好幾個朋友因爲這個原因離我而去。
願意相信我的人,只有小時候的青梅竹馬——現在也讀同一所高中的彌生一個人。
——我相信你。
彌生對我如此說道。她家在經營神社,有時也會幫忙做巫女的工作。
也許,彌生也對靈異類的東西很敏感吧?
所以纔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美人散發着千真萬確的存在感,如同是活生生的人類一般站在那兒。
就在這時,她踏出了腳步
我覺得好可惜。要是她走了,我就再也看不見那張美麗的臉了。
爲了讓這美麗的容顏深深烙印在腦海裡,我再次將視線鎖定在美人身上。
結果,我居然和她四目交接了。
糟糕,也許她發現到我一直在偷看她了,我頓時懊悔不已。
但是,我卻無法移開視線。
身體彷彿被她的那雙紅寶石一般綺麗的眼睛震懾住一般,全身動彈不得。
接着,她露出了微笑。
——咦?
我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
——那個美人,對我笑了……?
隨後,對面的電車進入月臺,我的視線完全被電車遮住了。
車門開啓的聲音傳來。
腦筋一片空白的我,沒能看到那個美人走進電車。
電車啓動離開月臺後,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那個笑容,意味着什麼呢?
是我看錯了嗎?
不,不可能。
那個美人,確實是對我笑了。
擡起入口的鐵蓋,向旁邊移動如此簡單的事情也要花費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對於已經憔悴不已的間桐雁夜,就算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是相當費勁的繁重勞動。
雁夜終於在鐵蓋處挪出了空隙,外面清新的空氣流進了令人作嘔的下水道中。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雁夜感覺獲得了重生。雁夜動員了全身甦醒的所有力氣,把鐵蓋推到了一邊,慢慢地像青蟲一樣爬上地表。外面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在夜晚的靜寂中,沒有人發現雁夜的身影。
還是剛纔se
vant們激烈交戰的倉庫街,不過與那個四車道隔了三條街道那麼遠。
雁夜不是普通的魔術師。原本經由髒硯之手速成的魔術迴路完全被摧毀,現在他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吸收着冬木市地脈的魔力並將其輸送給自己的se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與別的魔術師直接交鋒的自信。
噠。
“咯咯,汝還真是喜歡待在這些奇怪的地方啊,雁夜。”
輕飄飄的落在雁夜跟前,他的se
vant,那個仿若罪人一般的少女。
此刻,她的左手通過lance
的寶具脫離了桎梏,不過破魔的紅薔薇也因此被破壞了。
“…………爲什麼要放過a
?”
“咯咯,他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對手。”
蒂嬌笑着說道。
——
能夠得到被砍物件情報的技能。
先前在倉庫街的攻防戰中,蒂使用的命中了a
的黃金鎧,經由那件概念武裝得知了a
的真名。
“那個黃金射手的正體是古巴比倫尼亞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說是最強的英靈也不爲過。咯咯,雁夜喲,汝的死敵對聖盃還真是勢在必得啊。”
“啊…………”
雁夜思考着戰事的種種情況,不禁覺得前景黯淡,嘆了一口氣。真正打倒遠阪時臣,還有一段漫長的道路要走。
然後最後打敗所有的敵人,得到聖盃,那是更加遙遠的未來吧。
可是爲了櫻,必須克服所有的困難。
他知道櫻是因爲自己拒絕繼承間桐一族魔術血統的緣故才被遠阪時臣過繼給間桐一族,落入了那個吸血鬼間桐髒硯的手中。
沒錯,都是因爲自己逃避了原本應該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責任,都是因爲自己,櫻纔會和媽媽和姐姐分開;
都是因爲自己,櫻纔會落入那個噁心至極的吸血鬼的手中;
都是因爲自己,凜和遠阪葵纔會傷心。
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想要再一次看見遠阪葵母女三人一起快樂歡笑的場景。
所以只有前進。不能倒下。就算要燃盡中的最後血肉,雁夜也必須到達那遙遠的彼岸。如果做不到的話,一切就沒有了意義。
雁夜強迫自己擡起虛弱至極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能永遠在這裡沉睡下去。
“咯咯。”
看着扶着牆搖搖晃晃站起身的雁夜,蒂笑得更加歡快了。
間桐雁夜啊,汝還沒有發現嗎?
汝參戰的本意是爲了幫助青梅竹馬的遠阪葵母女的幸福,現在卻要奪走她們的丈夫和父親的生命。汝沒有察覺到這種矛盾,不,與其說是沒有察覺,不如說是因爲自己內心的嫉妒與私心而故意欺騙自己,隱瞞了這種感覺。
在最後面對那沾滿了鮮血的勝利之時,汝一定會陷入不得不面對自己內心醜惡的窘境吧。到那時汝會如何呢?妾身很是期待啊~
少女嬌小的身體漸漸失去輪廓,隨後就這麼消失了。
只留下那飄散的空中的點點白光..........
醒來時,我感覺到腳邊有人。房裡沒開燈,一片漆黑,但我確定有人在房內。
“是誰……?”
我嘶啞地說完這句話後,一個人立刻撲到我身上來。
我很快就知道這個人是誰。是那個男人,母親帶來的男人正壓在我身上。男人的聲音摻雜着酒精和香菸的臭味,傳進我耳裡。
“你媽媽喝醉睡着了…………我們來開心一下吧!”
我的腦袋因恐懼而陷入一片空白。
“唔——!”
男人用手捂住我正要尖叫的嘴,我立刻無法呼吸。
我極力抵抗試圖脫逃,但我根本抵擋不了男人的力氣,被壓倒在牀上。
男人的手碰到了我的大腿。
我搖頭掙扎,拼命轉動着嘴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骯髒…………
好討厭這一切……
厭惡、憎恨、深惡痛絕——
突然——周圍靜了下來。
接着,某種聲音傳進耳裡。
啪噠、啪噠、啪噠、喀隆、喀隆、喀隆。
好像蔬菜掉下來,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
屋裡完全變了一個樣。
紅色。
首先飛進視線的,是一片紅色。
牆壁和天花板都染成了紅色。奇怪的是,男人消失了。
正在想這他怎麼突然消失時,但我很快就找到了他。
他在地板上,說得更正確點,應該是曾經屬於這他的物體正散落一地。頭顱、手臂、雙腳…………男人被分解成無數的屍塊,被隨意堆棄在地上。
啊啊…………
他死了。
我竟然異常冷靜,對眼前發生的事作出這般結論。
“這是汝的願望。”
此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非常,非常美麗的聲音。
“妾身幫汝實現了願望。”
她的臉上沾滿了無數紅色的斑點,那是飛濺的鮮血。
啊啊,美麗的人啊。
這麼骯髒的血液,竟然玷污了您美麗的臉龐………
美人的櫻脣動了幾下,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但我卻能理解其中的含意。
不知道爲什麼,我知道她在呼喚我。
是!
我喃喃的迴應着,朝她走近一步。
“——”
她又說了幾句話,這次還是聽不清楚,但奇妙的是我仍能意會。
是!…………我願意獻上我的吻…………
能和您接吻,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美人伸出唯一自由的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她那嬌豔的脣正緩緩靠近我的脣。
我輕輕閉上眼睛。
嘴脣被堵住的觸感傳了過來。這一瞬間,我彷彿上了天堂——
片刻,脣分。被拘束的少女的身體化爲光粒消失了。
——
原本眼神迷離的少女的臉上浮現出妖媚的笑容。用白皙的柔荑優雅的撫動着如同花瓣一樣鮮紅的長髮。
——
“37%,這個身體的契合度和預料的一樣呢。”
還有從少女身上奪取到的異能…………
“咯咯,賺了嗎?”
就在奪取了少女身體的蒂低聲竊笑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一個女人大吵大嚷的聲音。
“你這傢伙,果然對那個賤|人出手了嗎?”
嘎啦嘎啦…………
“還有你,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我當初怎麼會生下你這樣的女兒…………”
女人推開房門打開燈後,原本憤憤不平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看到的是,渾身沾滿鮮血的“女兒”,以及一地的碎肉塊。
女人張開口,似乎是想要尖叫,又像是想要嘔吐。
但終究她什麼都沒能做。
蒂修長的手腳像是舞蹈一般優雅地活動着。
——
“啊呀呀,sa
對上了?唔,衛宮切嗣也去襲擊lance
組合的住所了。”
——
巧妙的避開地上被分解的支離破碎的肉塊,蒂離開了這個已經空無一人的家。
侵佔身體的技能
身體化爲刀的技能
地獄耳的技能
經過一晚上連續的死鬥,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這時的綺禮通過魔導通信機和地處深山町的遠阪府取得聯繫。他與父親言峰璃正準備召開緊急對策會議。
“哦?馬上就能夠掌握caste
的行蹤了嗎?”
時臣的聲音裡流露出滿意的稱讚。綺禮與assassin的行動終於發揮出了預想的效果。雖然自己的se
vant遇到比較棘手的問題,但是弟子那邊卻進展得非常順利。
“對方不愧是魔術師的英靈,即便是我的assassin也很難在不被注意到的情況下進入對方的‘工房’。不過現在已經確定了對方的大概位置,目前assassin正在那周圍對其進行着包圍監視,只要caste
出現在工房以外,便能夠將其行動逐一掌握。”
“也就是說caste
並沒有在工房內閉門不出而是很積極的在外面活動了?’’
“是的。那是因爲……”
一想到報告之後時臣的態度,綺禮稍微有點躊躇起來。caste
和他的maste
的所作所爲,也許會招來非常嚴重的後果。
“……他們二人前往深山町旁邊的城市,將正在睡夢中的兒童抓回自己的據點。一直到天亮之前總共抓了十五人。雖然大部分都是比較平穩地進行着——但是其中三起被孩子的家長髮覺而引起**,結果他們將那孩子全家都殺害了。”
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通信機對面時臣憤怒的綺禮趕在他還沒有說話前馬上繼續說道。
毫無顧慮地使用魔術,而且在之後也不對現場進行清除和整理。現在按照父親的指示,聖堂教會的工作人員正在對現場的痕跡進行清理。不過……恐怕今後caste
和他的maste
的行爲也不會有什麼樣的改變。”
“……他們到底在想什麼!那傢伙是什麼人?那個caste
。”
“憑藉assassin偷聽到的他們的對話來看——那個maste
在召喚caste
之前便一直都在進行着類似的行兇殺人事件。雖然目前還不能確定,不過這個男人和現在通緝的連續殺人犯貌似是一個人。”
“……”
時臣重重地喘着氣。
從這個月開始便被連續報道的“冬木市的惡魔”謎一樣的連續殺人犯。採用近年少見的殘虐手段,僅在市內便有四起案件與他有關,而且據說最後一起更是將睡夢中的全家都殘忍的殺害,非常殘暴的殺人犯。雖然冬木市內的警察已經特別成立了專案組,將周邊轄區的所有警力都動員起來抓緊時間破案,但是仍然沒有任何進展,還停留在連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無法確認的階段。
對於時臣來說,在聖盃戰爭實施的時候發生這樣嚴重的事件是令他非常頭痛的,而且這一點對所有的maste
來說應該都是一樣的。聖盃戰爭必須在秘密中進行。這是對所有參加者來說不變的鐵則。現在這個時候在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態的人,是沒有人歡迎的。
原本,所有的魔術師都是聖儀的擔任者。任何人也好都不會把魔術公諸於衆,大家都只是秘密地研究着自己的術法,而那些無法徹底保守秘密的愚蠢的傢伙們則會迅速被魔術協會消滅掉。只要是與保密相關的事情,魔術辦會一向堅決而且徹底。所有的魔術師都對此充滿了畏懼。
所以——假設說一個魔術師三天兩頭就被登上社會新聞的頭版頭條,而且不只這樣,作爲maste
還被自己的se
vant牽着鼻子走,這兩點加起來簡直就是非常嚴重的事態。
“……對於那兩個人,有沒有獲得詳細的資料,信息,或其它什麼的?”
“從他們互相之間的稱呼來看,maste
的名字應該叫‘龍之介’,而caste
被稱爲‘青須’。”
“‘青須’?那麼caste
的真名是吉爾·德·雷伯爵了?”
“有可能。這個人以沉溺於鍊金術與黑魔術聞名。”
從那個傳說的知名度來看,他作爲se
vant被聖盃召喚而來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只不過他的性質和英靈完全不同——他應該被稱爲“怨靈”才更貼切一些。
“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來看,這個叫龍之介的maste
,不但沒有關於聖盃戰爭的知識,而且貌似連作爲魔術師的自覺都沒有。”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呢。也許在很偶然的情況下,毫無魔術素養的人也能夠和召喚來的se
vant結成契約……於是那個maste
只會成爲se
vant的傀儡。”
“不,那是……”
綺禮回憶着通過assassin的耳朵聽到的對話內容,繼續說道。
“……不管怎麼說,caste
自身的言行也很超出正常的理解範圍。他總說什麼聖盃已經是我手中的東西了,一定要拯救貞德等等,完全叫人不得要領的話。我個人認爲——caste
和他的maste
都完全沒把聖盃戰爭看在眼裡。”
聽到綺禮這句話,時臣好像要把心中的憤怒都發泄出來一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因爲精神錯亂而暴走的se
vant和完全無法控制情況的maste
嗎?到底爲什麼聖盃會選擇這樣的傢伙們。”
“這種事情不能放任不管吧?時臣君。”
一臉難看錶情的璃正神父在一邊插口道。
他們的行動,已經很明顯地妨礙到了這次聖盃戰爭的進行。這是違反了規則的。”
“當然,在以前,我可是擔任魔術保密工作的,絕對不會放過他。”
遠阪家世代都是冬木地區的暗中所有者——也就是說,遠阪家擔任着管理此地靈脈與監視異常情況的職務,這是魔術協會直接委託給他們的任務。也是爲什麼遠阪作爲“創始御三家”之一,提供自己的管轄地爲聖盃戰爭的舞臺的原因之一。
因此對時臣來說,不只身爲以聖盃爲目標的maste
,而且從以前本地管理者的角度出發,也不得不阻止caste
的行動。
“恐怕,在那四次殺人事件之後的連續兒童失蹤事件也是那兩個人搞的鬼。”
綺禮淡淡地闡述着自己的意見。
“只是被報道的失蹤兒童數目便有十七人。而且從今天早上監視到的情況來看,加上他們又抓去的這些孩子,至少已經超過三十人了。他們的行動恐怕會在今後更加變本加厲。父親大人,有必要儘快將他們阻止。”
“嗯,已經是無法通過警告和懲罰就能夠解決問題的程度了。現在只有除掉caste
和他的maste
這一個辦法。”
“可是問題在於一要對付se
vant只能同樣依靠se
vant才行,但是我的assassin現在卻不能出手。”
綺禮的說法很有道理。特意作爲隱藏計策的assassin,怎麼能這麼快就再次讓他出現呢。
璃正神父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對時臣提出建議道:“稍微變更一些規則,也是作爲監督的我權限之內的事。暫且把聖盃爭奪的事情放一放,動員所有的maste
一起討伐caste
如何?”
“哦?那麼……你有什麼好的辦法麼?神父。”
“對於幹掉caste
,我可以提供給他一定的有利於今後戰鬥的幫助。對於其他的maste
來說,因爲caste
一人的暴走而使整個聖盃戰爭受到影響這個結果,他們也不希望看到的吧。”
“——原來如此。把遊戲的目的變爲狩獵了呢。是這樣吧?”
算上在昨晚的亂戰中手受傷的se
vant,實際上還沒有任何一個se
vant被消滅。這樣所有人一起將caste
作爲目標的話,caste
的命運就像風中之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了。
“可是,作爲討伐caste
的報酬,而提供給優勝者的有利條件……最後會不會反過來成爲我們獲得聖盃的障礙呢?”
對於時臣的問題,璃正神父笑着回答道:“當然,如果被別人獲得則一定不好。可是能夠給被獵犬們追得無路可逃的caste
最後一擊的人,一定是a
。”
“——原來如此,那是當然的了。”
“吶,雁夜。”
間桐雁夜的哥哥,間桐鶴野此刻正神色複雜的看着自家廚房的大門。
“怎麼了?”
“我們………能活下去麼?”
鶴野的語氣相當悲觀。
“………”
雁夜無言的沉默了。
在他回到間桐邸後不久,他的se
vant也回來了。
貌似得到了個新身體很開心的樣子,蒂就這麼哼着歌,拉着櫻下廚了。
接着,類似老人的尖叫聲,布革的撕裂聲之類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家裡還有胃藥麼…………))
就在兩個男人惶惶不安的時候,禁忌的廚房之門開啓了。
咕嘟。
嚥了一口口水,雁夜和鶴野將視線轉了過去。
“什——!?”“這是!?”
看到蒂與櫻的裝扮,兩個大叔大吃一驚,思考完全停止——之前,雁夜靠着意志力強行復活,然後將兩隻手指的第二指節彎成鉤狀,反手就往自家兄長睜大的雙眼打下去。
滋啪!
“嗚啊啊啊啊啊!?你這混帳幹什麼!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
附帶一提,雁夜之所以彎曲手指,而不是伸直手指戳他眼睛,目的是考慮到不破壞鶴野的眼球…………纔怪,主要原因是想要減少對手指造成的傷害。
“吵死了!囉嗦!給我住嘴!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不準看!!!”
雁夜抄起擺放在餐桌上的盤子,對着鶴野的頭部狠狠砸落。
砰!
“!?”
不愧是高級品,只見鶴野的身體一度僵硬,隨後有如脫力般地倒下。
——總的來說就是這樣。
紫色的頭髮紮成兩個小辮子。
覆蓋住櫻嬌小身軀的正面的是,純白樸素的白圍裙。
而圍裙下的衣服則是…………看不見。
只不過從那純白圍裙下,可以看到她嬌嫩的手腳伸展出來。
而且她身上還有附件…………腳上穿的也是純白帶着折邊的過膝長襪,手上則拿着圍裙必備的湯勺。簡單說就是——
“——ma
velous(棒極了)!!!”
“咯咯,汝果然是loli控啊,雁夜。”
一旁,將纏繞着莫名黑色氣息的鍋子放在桌上的蒂開心的笑着。
她也同樣穿着果體圍裙。紅色垂枝櫻花般的頭髮被編成了馬尾,罩着圍裙的豐滿胸部和纖細雪白的脖頸很是豔麗嫵媚。
“不說這個……小櫻,be
,你們那身打扮是怎麼回事?”
“請親切的稱呼妾身爲蒂小姐。這是對汝的獎勵哦。看到汝這麼高興,妾身也很開心☆不過汝滿足得太早了哦?”
“啥…………?”
雁夜全身顫抖,期待中夾雜着戰慄,而蒂一聲奸笑之後。
“小櫻,當場轉一圈☆”
“咦?知道了…………”
蒂下達了攻擊命令,櫻本人則是對自己蘊藏的破壞力毫無自覺,乖巧的依照她的話去做了。
等、等一下!停下來!!!
雖然理智告訴雁夜應該阻止,但本能卻讓他動彈不得。
他將集中力發揮到極限,讓剎那間的時間流動減緩數十倍。
櫻的身體一轉。
當然,圍裙的守備範圍只有正面,在成爲慢動作的時間之流中,圍裙的側邊緩緩的——
……
——轉過之後,所看到的仍然是布料。
“…………製作人,請說明一下。”
“是,妾身是人在現場的蒂·芬理婭,妾身向小櫻推薦的服裝是清涼的居家休閒服組合,哎嘿☆”
“這是欺詐吧!?”
“咯咯,果然汝還是想看小櫻的果體圍裙吧?汝這個loli控。”
蒂蹲下身抱着櫻幼嫩的肩膀,臉上滿帶着讓雁夜無比不爽的笑容。
——
“小櫻,再轉一個圈吧。”
“好…………”
櫻依言又轉了一圈。
“嗚哦…………!?”
這次小櫻的背面只看到一件藍白條紋的——
“be
、be
!解釋一下!這會觸犯兒童色情保護法和都條例啊!”
“咯咯,這不是爲了滿足汝的願望嘛☆”
雁夜對無法反駁的自己感到非常不爽。
“順便問一下,汝腳邊的那個該怎麼辦?”
雁夜的腳邊,他的哥哥還躺在那裡抽搐。
“都忘了…………鶴野,快醒過來!喂!鶴野!”
雁夜拍打他的臉頰呼喚着他。
“——唔……啊……果——果體……果體……?我看到什麼——?想不起來……”
意識仍然朦朧的鶴野,有如夢囈一般喃喃自語。
(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消失嗎?那麼——)
雁夜蹲下身,在鶴野的耳邊輕聲細語:“果體領帶、果體領帶,遠阪時臣果體打領帶,果體領帶的遠阪時臣就站在你面前,果體領帶、果體領帶、遠阪時臣、果體領帶——”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鶴野發出慘叫的同時跳了起來——看起來成效顯著的樣子。
“呼……呼……!什、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我腦海中好像浮現出如鬼一般的可怕影像……!?”
“鶴野你怎麼了……!?你跌倒撞到頭了嗎?沒事吧!?”
“真的只有那樣嗎!?……嗚!惡夢的殘渣還沒消失……我到底看到什麼了!?”
“鶴野……你一定是做惡夢了……別勉強自己想起,就這樣忘掉一定比較好吧……”
“是、是嗎……?你說的對……抱歉,多虧你幫忙……謝謝你,雁夜。”
“……沒什麼,你先去洗個臉,讓頭腦清醒一下吧。”
鶴野聽從雁夜的話,很難得地向他行個禮,然後便前往洗手問,而若有似無的擋着身後櫻的雁夜則是目送他離去。
“嘿嘿嘿,計劃通り………”
“汝也變得很陰險了呢,雁夜。”
變裝的技能
“你應該知道教會發布的caste
討伐指令吧?”
雖然是疑問,但雁夜的口吻完全是確定的語氣。
果然不出她意料,蒂點點頭:“誒,知道哦。”
順帶一提她現在的裝束不是之前的果體圍裙,而是清涼的淡藍色和服。
“連assassin並沒有退場以及監督人言峰璃正實際是遠阪時臣合作人這件事也都知道哦☆”
“!?assassin沒有退場!?可是他明明——”
“這次的assassin不止一人。原本共居一體的靈魂在成爲英靈後變成各自**的存在,總數大概在80人左右。雖然力量也因此被削弱了,但作爲偵察兵來說是無敵的呢☆”
雁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那這裡…………”
“被監視着哦~”
“!!!”
“原本是這樣子的啦。”
蒂開心的眯起了眼睛。
“???”
在她的是身後浮現出了白色的怪異物體。
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
那蒼白是冰冷乾枯的骨骼顏色。
骷髏的面具加上覆蓋全身的黑袍,
哐啷!
雁夜猛的站起身,連打翻的餐具都不顧,緊張的看着那呈包圍之勢圍在蒂身後的五名assassin。
無視神經繃緊的雁夜,assassin對着悠然的梳理着紮成一束的長髮的蒂恭敬的跪下:“蒂大人。”
“如何?其他assassin有察覺到麼?”
“並沒有。”
“咯咯,汝等做的很好,繼續隱藏吧。”
“““是。”””
迴應一聲,五名assassin一齊隱去了身姿。
“嘛,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對着一副理解不能表情的雁夜,蒂說道,“他們,全部變成妾身的手下了☆”
——
“雖然對那些意志堅定之輩無用,但操縱區區幾個暗殺者還是不在話下的。”
雁夜無言的坐回座位。
“——對於caste
,你打算怎麼辦?”
和se
vant的合作竟然是由本應被視爲工具的se
vant主導,這在其他魔術師眼中絕對是荒謬的。
然而雁夜很清楚,自己對於這個完全是個bug的se
vant來說絕非必要,充其量不過是個可以替換的魔力電池罷了。
(但是沒關係——手也好腳也好心也好肺也好肝也好胃也好腸也好腎也好腦也好財產也好魔力也好尊嚴也好自由也好性命也好靈魂也好,想要什麼就都拿去吧!)
從始至終雁夜就只有一個目的。
爲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可以捨棄構成的一切。
而這,無疑讓他的se
vant更加愉悅了。
“咯咯,caste
對sa
很執着啊,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去襲擊愛因茲貝倫的據點了吧。到那時肯定會有很多se
vant爲了爭奪獎勵的歸屬而出手…………咯咯。那麼,”
伴隨着邪惡的微笑,蒂低聲說着,“就讓妾身也摻一腳吧☆”
——操縱心的技能
由冬木市繁華街道向西直徑大約三十公里處。
有一條東西走向的國道,橫穿過遠離村莊人跡罕至的大山。而這條國道的兩旁則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這一森林地帶彷彿被波糖洶涌的土地開發熱潮所遺忘一般。
在這了無人煙的叢林中,存在着一個傳說。
傳說,在這黑暗深淵的叢林中,存在着一座神話之城。
當然。這個傳說只是一個無聊的怪談。雖說這片森林尚未有人開發,可是從冬木市區驅車不到一個小時便可抵達這裡。如果真的有一座那麼奇異的城堡的話,一定會衆人皆知。實際上,過去也曾經有人數次在這片原始森林進行土地測量,可是一次也沒有發現過人工建築物的痕跡。
然而,極少數的魔術師卻知道這個城堡是存在的。
每隔六十年便會開啓一次。這是爲了迎接每隔六十年參加聖盃戰爭的主人。因爲下達了這樣的禁制,所以作爲普通人來說,是不可能發現他的。就算是好奇心重的小孩子或迷路的旅人,偶爾在巧妙的時間發現了,也會馬上因爲聖盃戰爭的結束而關閉。這根本無關緊要。
而現在,在這座神話般的城堡中,正上演着一場激鬥。戰鬥的一方是揮舞無形之劍的少女和使用黃色短槍的男子,另一方則是醜陋的魔怪和指揮它們的魔術師。
“有新的入侵者呢,舞彌!”
原本按照衛宮切嗣的計劃,讓自己的妻子愛麗斯菲爾跟隨自己的助手久宇舞彌逃離城堡,這也是爲了避免讓戰鬥力最弱的人羣受到敵人的傷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跟着舞彌正準備逃離這裡的愛麗斯菲爾卻又突然感應到了入侵者侵入的信息,而且就在她們即將離開這片森林,離這裡非常近的地方。
這讓愛麗斯菲爾感到一絲不安,這是她踏進冬木市的土地以來的第一次,要知道就連面對sevant她也沒有有過這樣的心情呢,這也可能跟sa
不在身邊的原因有關係吧。
而且愛麗斯菲爾這次感覺到,這個新的入侵者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丈夫:衛宮切嗣。
“怎麼了,夫人?”感受到愛麗斯菲爾的遲疑,舞彌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又有新的入侵者了,就在我們前面一點,這樣走下去的話就會見面了。”
舞彌想了一會兒,隨即說道:“那就迂迴過去吧,從這裡朝北邊迂迴的話會很安全的。”
愛麗斯菲爾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苦笑,對着舞彌說道:“舞彌小姐,看來我們是走不掉了呢。”
舞彌一聽,心裡頓時也大驚了起來,隨即往後跳了一步,將愛麗斯菲爾護在身後,雙手緊緊拿着槍對準了來人,確認即便對方攻擊,自己也會先受傷之後,舞彌才微微有些放心。
那個男人——衛宮切嗣將自己的妻子的生命安全交給了自己,那麼,自己就算是拼盡了性命也要完成那個男人給自己下達的任務。
來人正是言峰綺禮。
身穿漆黑的僧衣,充滿威壓感的高個子,短髮和嚴肅的模樣與他們之前收集而來的資料上面的照片分毫不差。
更讓愛麗斯菲爾感到有些害怕的是,舞彌的神情。舞彌給人的感覺就是無論何時都是如同冰一樣的面無表情,讓人窺視不到一切情感的女性,本以爲她一定連心中都像冰一樣冷酷到底的,但是愛麗斯菲爾現在竟然從她的表情上看到了焦躁和憤怒。
根據愛麗斯菲爾的判斷,她可以肯定,舞彌之前肯定已經和言峰綺禮交過手了,而且是受傷慘重。但是看着舞彌,神情又告訴愛麗斯菲爾,她害怕的並不是言峰綺禮這個人,而是言峰綺禮出現在這裡之後會引發的事態。
衛宮切嗣!!
愛麗斯菲爾馬上就明白了,言峰綺禮此行的目標正是她的丈夫,衛宮切嗣。
絕對不能讓這個危險的男人過去!!!
愛麗斯菲爾和舞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同樣的心情。
“言峰綺禮就由我們兩個人在這裡阻止,可以吧,舞彌小姐。”愛麗斯菲爾說道。
“真抱歉,讓你遇上了危險呢。不過請做好覺悟吧,夫人。”舞彌經過一瞬間的抽出之後,以奇妙的表情點了點頭。
爲了衛宮切嗣可以賭上性命具有如此決心的女人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這一點讓愛麗斯菲爾感到一絲訝異和異常的輕鬆感。
砰!!!
舞彌當即就對着綺禮開了一槍,但是卻被他輕而易舉地就躲避了過去。
根據剛剛的槍聲來看,綺禮可以肯定那是口徑9mm一下的短衝鋒槍,他以前就處理過很多持槍的異端,所以可以判斷得出來。
綺禮之前就跟舞彌戰鬥過一次,那次如果不是因爲切嗣的突然介入的話,想必舞彌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在那之後,他對舞彌的行動模式也進行了一系列的研究,所以現在舞彌的攻擊方式已經對自己完全沒有用處了。
綺禮對着舞彌隱藏着的位置,投擲出了四把黑鍵,其中兩把黑鍵只刺中了樹幹,而剩下的兩把黑鍵則是確確實實插在了舞彌的身上。
從舞彌倒在了地上,憤怒地支起身子,流淌着鮮血的腹部,但也未能讓綺禮的表情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的意圖是什麼?”綺禮絲毫不顧舞彌的傷勢,掐着她的脖子冷聲問道。
“言峰綺禮,放下舞彌小姐,我知道你的目的的。”
綺禮望着從黑暗處走出來的愛麗斯菲爾,將手中的舞彌丟到了一旁,靜靜地看着她。
“我會阻止你的,對於切嗣來說,你實在是太危險了。”
“衛宮切嗣讓你們兩個女人來的?”綺禮的聲音中帶着絲絲的不解。
“不,這只是兩個笨蛋女人的覺悟罷了。不要太小看愛因茲貝倫家的魔術師哦,可不要因爲我們只擅長鍊金術就小看我們的戰鬥能力!”愛麗斯菲爾臉上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神色。
en!(殘骸喲,賦予你生命)”
通過兩小節的詠唱,一口氣編織出魔術。金屬的形態操作纔是愛麗絲菲爾的真正本領。
這一秘術無人能及。
銀之絲縱橫交錯描繪着,形成複雜的輪廓。相互交錯、結合,就好像藤編工藝品一樣出現的複雜立體物體,有着兇猛的羽翼和鳥喙,還有銳利的勾爪。那是以巨鷹爲原型,精緻的銀絲工藝品。不對,那不僅僅是仿製模型。
kyeeeee!!發出彷彿金屬之刃劃過似的高聲嘶鳴,銀絲之鷹從愛麗絲菲爾手上飛起。那是用鍊金術現場製作的霍姆克魯斯。是被現在身臨生死關頭的愛麗絲菲爾賦予了生命的武器。
那如同子彈的飛翔姿勢,遠遠超過了綺禮的想像。
他在嗟訝之間閃開了攻擊,但像剃刀一樣鋒利的尖嘴還是擦過了他的鼻尖。第一擊揮空之後,銀絲之鷹立即在綺禮頭上盤旋。這次用兩腳的勾爪撲了下來。目標是綺禮的顏面。不過,這對代行者來說不是單方面的防禦戰。他毫不畏懼勾爪的銳利,用極具力道的拳頭朝鷹打去。
急速下降的鷹已經無法改變軌道。拳頭乾脆地直接擊中了鷹的腹部。
“唔!?”不過,發出驚訝聲的卻是綺禮。
鷹在被拳頭打中的同時恢復成不定型的銀絲,這回像爬山虎似的纏住了他的右拳。
儘管立刻用左手去扯,但是銀絲連這隻手也纏了起來。剛剛還以鷹的形態飛舞在空中的銀絲,這回像手銬一樣牢牢地綁住了綺禮的雙手。
不過綺禮是在過去和無數魔術師進行過死斗的行家。他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就猛然朝着愛麗絲菲爾衝去。只是雙手被封住根本不足爲懼。只要接近發動一記踢擊便可分出勝負。
“太天真了!”
愛麗絲菲爾叱道,向銀絲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一束銀絲從束縛綺禮雙手的絲束中伸展開來,這次像蛇一樣奔馳於虛空之中,纏住附近的樹幹。
這下就連綺禮也招架不住了。在喪失平衡站穩腳跟的間隙裡.銀絲緊緊纏住樹幹,不斷拖動着綺禮,終於將他雙手手腕牢牢地綁在了樹幹上。
那是粗細超過30釐米的成熟樹木。就算綺禮想要發揮怪力,但要折斷或者連根拔起都是不可能的。這回他終於完全被封住了行動。
但是,愛麗斯菲爾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持續多久,綺禮接下來的動作則是將她徹底給驚呆了。
只見他緩緩發力,不斷擊打着那個大樹,沒幾下子就將大樹給擊斷。在那倒塌處,綺禮若無其事地擺脫銀絲圍成的圓環,用雙手抓緊銀絲將其一節一節地扯斷。
愛麗絲菲爾因爲魔術被打破產生的反饋感到強烈的脫力感,當場跪坐了下來。靜靜看着兩名女性絕望的眼神,綺禮用勝利者的從容步伐搶先走到舞彌要撿的卡利科處,用鐵錘似的腳將樹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接着對還未能起身、俯身充滿憎恨低吟的舞彌毫無興趣地一瞥之後,隨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彌翻過身摔倒在地,一動不動昏了過去。之後,綺禮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視着愛麗絲菲爾。
“女人問你一個問題。”
綺禮一邊朝束手無策呆立着的女人慢慢走去,一邊用深沉的聲音說道。
“你們兩人,好像是爲了保護衛宮切嗣而向我挑戰的那是誰的意志?”
綺禮用一隻手掐住保持沉默的艾因茲貝倫的霍姆克魯斯,輕輕將她舉了起來。像雕像一樣端正美麗的面孔因爲痛苦而變得扭曲。
“我再問一遍。女人,你們是根據誰的意志而戰。”
綺禮的問題對他來說是切實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誰,在通往衛宮切嗣的道路上設下無謂的妨礙那個真相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問題。
有一點綺禮已經看穿了。
無論怎麼找,這霍姆克魯斯的身體上都沒有令咒。她不是se
。現在這過於輕率的行動,絕對不是maste
會做的。
那樣的話,真相就和時臣在最初階段所預見的一樣果然衛宮切嗣纔是sa
,這兩名女子只是單純的棋子。好了,這裡問題就來了。
如果是切嗣命令兩人襲擊綺禮的話一一略過。單純只是對綺禮過低評價了。對女人們來說,以自己爲對手實在太自不量力了。只是這樣而已罷了。
或者說除了衛宮切嗣以外還有其他的司令塔那個也略過。艾因茲貝倫的首要目標是保護作爲maste
的切嗣。爲此,任何犧牲都在所不惜。只是爲了拖延時間就不惜消耗人命吧。
只不過,無論哪種可能性都留有共同的疑問。
綺禮再次仔細端詳因爲需要氧氣而喘息的銀髮女子面容。是一張太過美麗工整而像是人偶一般的臉。紅寶石一樣的紅色瞳孔。和肖像畫上流傳下來的冬之聖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薩一模一樣的模樣。這個霍姆克魯斯不是maste
,但是既然參加了聖盃戰爭。那這個應該是擔任聖盃容器職責的人偶不會錯的。那麼她應該是在聖盃戰爭的終盤成爲關鍵的重要存在。將這樣的棋子派往戰鬥前線暴露於危險之中,絕不是單純因爲人手不足而造成的愚行。
綺禮突然感到腳尖傳來奇怪的重量感,於是低下頭看去。
因爲是過於些微、不值得注意的存在,所以綺禮根本沒有意識到。剛纔開始從低處傳來的微弱痛苦的喘息,不知何時已經接近到了綺禮的腳邊。
滿身創痍的黑髮女子伸出顫抖的手臂抓住了綺禮的右腳。
綺禮無言地擡起了腳,朝肋骨被粉碎的女人胸口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已經連悲嗚都無法發出的女人沒有因爲痛苦出聲。只是由於從肺部被擠出的空氣而悲慘地發出咕的聲音。
女人就算這樣也沒有放手。就好像緊緊抓住流木的漂流者一樣,用衰弱的手臂抓着綺禮的胳膊,只是用憎恨的表情繼續凝視着綺禮。
綺禮再次移回視線,擡頭朝被舉在空中的銀髮女子看去。
霍姆克魯斯就算被抑制了呼吸,痛苦地扭動着身體,她的表情卻看不出恐懼。如果只是如此的話還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非人的仿製品人偶的話,當然沒有對死或者痛苦感到恐怖的感情但是,那樣就講不通了。因爲霍姆克魯斯的紅色瞳孔裡,毫無疑問充滿了憎惡和憤怒死盯着綺禮。
從空中、從地面上,兩個女人的眼神充滿怨恨地向綺禮怒視着。
決不讓你從這裡通過。
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這阻止你。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綺禮的問題。命令她們迎擊綺禮的會是誰呢?
無論怎麼思考,推理都會產生矛盾。
在那裡,綺禮又假設出一個可能性。
要是這兩個人根本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指示和許諾,完全根據各自的判斷前來挑戰綺禮的話會怎麼樣呢?
那是決不可以忽略的情況之一。
“好,到此爲止~好不容易找到的容器可不能就這麼讓汝給破壞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綺禮果斷放開愛麗絲菲爾並迅速後退擺出防禦架勢——對方能在自己毫不察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絕對不會是易與之輩。
然而對方卻沒有如綺禮所預料的發動攻擊,而是走到因突然恢復呼吸而咳嗽不已的愛麗絲菲爾身邊,捏住她的臉頰,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隨後,誘人的櫻脣直接覆蓋在愛麗絲菲爾有些蒼白的脣上。
——
“咯咯,這樣就可以了。”
輕撫着剛剛奪去愛麗絲菲爾吻的雙脣,穿着散佈着紅花的淡粉色和服的少女咯咯嬌笑着。
“啊,汝就這麼退去也無妨。妾身是不會阻礙汝的。和a
一樣,妾身對汝也很感興趣呢。”
(這種古風的說話方式…………難道是be
嗎?不過爲什麼相貌改變了?)
綺禮思考着,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開始沿着來時的道路在樹木之間疾馳。
就這麼目送着綺禮的離去,蒂自言自語的低聲嘟噥着:“嘛,這邊的事情都做完了,也是時候去那邊看看了。沒有破魔的紅薔薇的話,和那個元帥對決可是很辛苦的呢☆”
???的技能
英靈們的戰場,已經化爲污泥的沼澤。
不管如何斬殺都會無限出現的異型魔怪羣。堆積如山的屍肉與飛濺的臟器和體液相混合,被兩雙腳踢散、攪拌,形成比地獄還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還要刺鼻的魔怪臟器的氣味像霧一樣濃厚。充滿這氣息的空氣已經和劇毒的瘴氣沒什麼分別了。活着的人類只要吸入大概就會肺部腐蝕而死。
到現在爲止。sa
斬殺的敵人的數量早已超過了500。會這樣毫無止境,除了驚訝真是叫人歎服。儘管lance
現在仍未露出疲憊之色,不過嘀咕聲實在是顯得很苦澀。
絲毫看不出勝負的趨勢。明明有兩名騎士職階的se
vant大顯神威。可是被再次召喚並填充包圍圈漏洞的魔怪數量,到現在依舊沒有減少。
“是那本魔道書,lance
。只要有他的寶具這個戰局就不會改變。”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
聽了sa
的低語,lance
很鬱悶地嘆了口氣。
“但是,想要從那傢伙手裡打掉書的話,無論怎樣都必須突破這道雜魚組成的牆壁。而且,我的破魔的紅薔薇已經被摧毀了。”
魔怪羣嘲笑似的一邊擺動着觸手,一邊慢慢地逼近過來。那些異型的生物們大概既感覺不到死的恐懼,也沒有疼痛感。它們好像覺得只有被斬殺才是幸福,瘋狂地朝sa
他們襲來。
同時對付着sa
兩人,caste
現在仍然繼續着持久戰。既然這是他的計策,當然就應該有確實的勝算。caste
和那寶具發揮的魔力,已經如字面意義一樣只能看作是無窮無盡的了。
“咯咯,汝等似乎遇到麻煩了呢~需要妾身幫忙嗎?”
輕巧的落在兩位騎士的身後,打扮華麗的少女笑語盈盈的問道。
“你是誰?”
因爲蒂使用了別人的身體,所以sa
都沒認出她來。
“啊呀呀,竟然把妾身忘了麼?妾身很傷心呢~”
熟悉的語氣,讓他們立刻認出了少女的正體。
的元兇,自稱職介爲be
的蒂。
“是你!?邪道!”
很顯然,兩位英靈對蒂的印象都不好。尤其是lance
,看着蒂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了。
“請親切的稱呼妾身爲蒂小姐。隨便將妾身稱呼爲邪道的話妾身可是會心痛的哦。”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蒂的表情顯然說明她對稱呼什麼的完全無所謂。
“你的行爲有哪點像是正道了!”
“咯咯,那汝等的行爲又值得人尊敬了麼?”
蒂眯起眼睛看着sa
,嘴角愉悅的翹起。
“就算汝等再怎麼以正義、榮耀之類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殺人就是殺人。汝等的行徑,歸根究底也只不過是和妾身一樣,奪去了他人性命罷了。”
“你這是在侮辱騎士道嗎!?邪道!”
一隻魔怪向蒂揮舞起觸手。
——
蒂的右手出現了光之劍,漂亮的將魔怪一刀兩斷了。被她斬斷的魔怪也沒有再生,而是直接變成了一塊灰色的石頭。
——
“咯咯,沒錯,汝等是光輝的騎士。但在這光輝之下,汝等也只是君主們用以鞏固自己王權的兇器。”
“哦哦哦!你是什麼人!你也是那該死的神派來妨礙我和貞德久違的再會的人嗎!”
狀若瘋狂地叫道。
“不記得妾身還情有可原,畢竟汝在小貞德死後精神錯亂了。不過竟然將爲了吞噬神而誕生的妾身認作神,這可不能原諒。”
——
光之劍詭異的越過了層層疊疊的魔怪羣,在斬下了caste
的一隻手臂的同時切裂了他手中的人皮書。然後,斷面的像是點燃了的**般炸裂了。
“嗚哦哦哦哦哦哦!!!”
任何的魔術,如果被強行插入外物的話,都是會失敗的,這也是爲什麼魔術師在詠唱範圍較大的魔術的時候需要站得比較遠而且是不容易被攻擊的地方的原因。
轟隆,像是浪頭拍擊礁石的聲音響徹森林之中。
地面上無窮無盡的異形魔怪在瞬間一齊液化,原本由祭品的血肉創造出的魔怪,再次變回鮮血的模樣飛散了。螺湮城教本的魔力供給斷絕的那個瞬間,它們就喪失了以**具現化的力量。
在大步後退的caste
手中,魔道書立刻啓用了作爲魔道爐的技能迅速再生損傷的部分。但是,被解除過一次的魔術已經無法挽回了。而且就算要再次重複召喚之術,sa
的寶劍和短槍也不可能給他那種時間。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你這傢伙!!!”
在絕望的狀況下,caste
的表情扭曲到了翻白眼的程度,口吐白沫的大發雷霆。
“咯咯,明明有着這麼大的眼睛眼力還這麼不好,需要調教呢☆”
蒂優雅的,但卻滿是惡意的笑着。
光之劍再次向着caste
斬落,毫無阻礙的將他揮爲兩段。可是,這並不是真正的殺死了。caste
的“屍體”變成一大堆魔怪崩潰了。
最終,蒂還是讓caste
逃離了。
畢竟,她還沒有真正要消滅caste
шшш ▪ttKan ▪c○
的想法。
這之後,caste
瘋狂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着吧看着吧…………我的襲擊還沒有結束…………馬上、馬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把砍到的對方石化的技能
一刀揮下斬斷兩次的技能
一旦斬斷就會爆炸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