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5點半就醒來的苗成志很不習慣,這裡遠離了白燕城,沒有電,沒有電腦,沒有酒吧,甜甜的汽水還是有的,只不過沒有可樂那麼好喝罷了,晚上沒有娛樂活動,只好早早的睡覺了。來到這裡有7天了,自己做了什麼?苗成志這樣問自己,轉眼想起了街上的百姓給自己下跪的情形,那些在自己面前卑謙的儋州官員們,這種滋味真的很不錯呀。
一個俏麗的丫鬟進來了,端來了洗漱用具和一盆清水,小心地服侍着苗成志。這個丫鬟是一位儋州富商送到縣政府的,苗成志也想嚐嚐古代地主們的生活,半推半就的收下了。不過他也沒有吃獨食,後來再有人送來的丫鬟也給其他議員們每人一個,其他議員們也照樣收了。
在丫鬟的溫柔服侍下,一雙白嫩的小手擦着自己的臉,這時兩人的距離非常的近了,苗成志聞到了一股清香。淡淡的舒服的香味好像深入到肺腑當中,苗成志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卻看着丫鬟梅兒的白皙的臉上升起了兩朵紅雲,更顯得嬌俏可愛。紅袖添香,古人誠不欺我,苗成志心底感嘆道。
儘管丫鬟很是可愛,不過苗成志知道自己身爲縣長才是商人送來丫鬟的原因,心思轉到了如何治政上來。白燕城給縣政府的主要任務是買糧和銷售商品,不管這些商品是被縣內消化還是銷往海外。
苗成志暗自想到,只要手裡有了銀子,買糧食還是很容易的,頭疼的是如何在儋州打開工業化產品的市場,史書上不是說儋州這邊有很多商人把貨物運到南洋去銷售的嗎?怎麼一個也沒看到呀,今天怎麼着也要把儋州的海商集合起來。
外面一聲尖銳的哨聲傳進屋裡,苗成志知道那是軍隊要做早操的號令,顯而易見武裝部長朱常辛苦多了,每天都要和那些士兵一起搞訓練。苗成志想到,是不是找個輕鬆的活兒給他們呢,讓他們下鄉剿匪吧,有些新兵還沒有見過血呢。
用完早餐,在辦公室裡苗成志叫來了縣政府秘書之一的衛齊,吩咐道:“衛齊,你在儋州活動了好些天了,弄清了有那些人做着海商了嗎?”
衛齊恭敬的站在苗成志面前,回道:“稟告縣長大人,儋州著名的海商大都知曉了,自己有海船的商人大約有十三家。”
“你去那些海商府上發請帖,說我要在醉仙居請他們用中飯,就這麼辦吧!”苗成志吩咐道。
“是,縣長大人。”衛齊應聲,出了辦公室。
臨近中午,苗成志帶着10名護衛走在儋州的中心街道上,這條街道是大塊的青石板鋪成,看起來很舒服,淺淺的轍印說明這條街道很是繁華。只是這些城中的百姓見到自己紛紛迅速的避開,苗成志心裡不太舒服,難道自己成了猛獸?其實這位縣長大人還沒有弄明白,明代的百姓見到官員的車馬轎一律都要避讓的,雖然這位大人沒有坐轎子。
醉仙居的掌櫃在樓下迎接着,又是一個拜首,說道:“大人的宴席還是放在2樓,大人這邊請!”
這次醉仙居沒有清空,一樓也有一些衣着鮮豔的人喝着酒,本來喧鬧的大廳見到苗成志進來後變得安靜下來,心中有些懷疑這位大人是新任的州同知。醉仙居的掌櫃很可能抱着大家一樣要跪的想法,大聲說着:“你們還不見過州同知大人!”
此話一出,就好像有人使了仙法一般,大多數人翻身下跪,只有幾位讀書人作着揖,參差不齊地說道:“見過大人。”
“起來吧,你們繼續吃飯。”苗成志柔聲說道,帶着護衛往二樓去了。快要到二樓時,耳邊傳來一些一樓的議論聲音,苗成志想要知道他們說什麼,就停了下來。
“這位就是新來的澳洲大人嘛,看起來很年輕呀。”
“人家是朝廷命官,你都30多了還只是個秀才,那麼你不是更沒用。”
“聽說他們是番人,好像從來沒有番人做大官的。”
“你懂什麼,朝廷裡還有蒙古韃子做千戶的咧。”
這些無聊的話沒有一點用,苗成志繼續上到二樓,已經來了的海商們紛紛過來要下跪見禮,苗成志笑道:“不必多禮了,這是私宴嘛。”不過卻是沒有阻止商人下跪,那些海商也沒有把這話當真,老老實實行過了禮。
海商們不知道這位大人爲何宴請他們,心中還是有的不安,不久前私下商量着,認定這位大人還要他們捐一些銀子,不然哪有官員主動宴請商人的,看這次就要出血了。
“大人,這些是我們準備獻給大人的心意。”一名海商遞來了一張禮單。
苗成志展開一看,各色禮物都有,什麼珍珠,絲綢的大約有幾十種之多,不過在最下面有一行字:折銀1萬3千兩。這就相當於在座的每位商人出了一千兩,一次這麼多,很是不少了。不過這些銀子要全部交給縣政府,用來運轉縣政府的,縣長同志想到。
看着苗成志收下了禮單,這些商人舒了一口氣,暗想這次的難關應該過去了,開始變着法子悄悄的拍起馬屁來。
“來,我們喝酒。”苗成志非常熱情招呼這些商人,讓這些商人感到自己的銀子沒有白花。
大家吃了一會兒酒菜,苗成志說道:“這次找各位來是有一件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的事,你們也知道了臨高那裡生產着許多的精美的貨物,你們說是不是?”同知大人說好,其他人哪有說不好的,都是齊聲誇讚。
“大人說的是,那些東西很好,就是賣到我們這裡的太少了,小人打算把宅子裡的紙窗戶全部換成玻璃的呢,只是還沒有湊足玻璃。”
“大人,臨高那邊的布匹又好有便宜,只是量太少了。”
……
誇獎的話如同潮水般涌來,苗成志不停地點頭,很是滿意這次的問話,說道:“我知道,你們還在打探那些貨物的是誰生產的,也想轉銷那些貨物。我就告訴你們,那些貨物是我們澳洲人生產的,就在臨高。”
在座的商人們很是配合發出驚歎聲,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沒有吃驚,像是早就打聽清楚了。商人們心裡想着,我們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到“短毛匪徒”那裡進貨而已,那時澳洲人還沒有接受招安,臨高是中比較危險的地方,誰知道那夥短毛匪會不會綁票呢?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澳宋人是非常歡迎你們去那裡進貨,非常歡迎!還有,那裡很安全,土匪海盜什麼的全部被驅離了臨高!”苗成志加強着自己的語氣,突出自己的誠意。
得到這位真正的澳洲人的保證,這些商人們坐不住了,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看得出這些人心動了。
“怎麼樣,你們下定決心了嗎?”苗成志問道。
“大人,您說的話我們當然信得過,明天我們就去臨高看看!”一位像是頭領的海商說着。
“聽說,你們有時會下到南洋,去和安南和佛郎機人做生意。”苗成志問道。
“大人的消息真是靈通,不過南洋不太安全,海盜衆多,有些洋人也在做海盜,他們的船可厲害着了!被盯上很難逃脫,而且南洋的風浪也很大,總之風險是大大的,我們每年只去的一兩次而已。”海商們也在訴苦。
“但是你們也知道,瓊州這個窮地方不能吃掉很多的貨物,你們打算到哪裡賣掉這些貨物?”苗成志問着這些海商們打算把貨物銷往哪個地方。
“我們還是去南洋銷售這些貨物,那個地方有很多洋人,他們最喜歡我們明朝的貨物了。我們聽說東海也不平靜,劉香、鄭芝龍、佛郎機人也在不停的爭奪海上霸權,海盜也有很多呀。”海商們回答道。
“不要怕南洋的那些海盜,你們可以在臨高僱傭我們澳洲人的護衛艦船,那裡的船隻火炮比洋人的還要好。”苗成志推銷白燕城的一項服務。
這是最近白燕城用電報發給各個縣政府的一項任務,就是要他向海商們推薦,使他們僱傭一些海軍船隻進行護衛,讓海軍多些實戰經驗,當然委員會也有訓練海軍遠洋能力的意圖。
“大人,這是真的嗎?”海商們個個激動起來,他們可是打探清楚了,澳洲人有大鐵船,還打敗了劉香的一次進攻!他們在海上的實力很是雄厚,最近更是把瓊州海峽納入了自己的統治之下。
“嘿嘿,我會說假話嗎?”苗成志板起了臉,假意發怒。
“哪裡,是我們說錯話了,自罰一杯!”海商們有點慌了,個個端起了酒杯,一口喝乾。
“我們一定僱傭護衛艦船,南洋上的海盜真是太多太多了,而且他們可不是鄭芝龍那樣的收船費,個個非常兇殘,殺人越貨是南洋海盜的拿手戲。害得我們每次去南洋都提心吊膽,生怕遇上了海盜。以後有了大人提供的護衛艦船,我們可是放心多了。”
“呵呵,祝我們的生意興隆,乾一杯!”苗成志舉起酒杯。
“乾杯。”海商們興奮地附和着,臉上紅光滿面,暢想着以後安全的賣出臨高特色貨物,像是看見了自己以後坐在銀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