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這次船隊裝載的貨物全部在馬尼拉賣掉了,準備返回瓊州,大家的船隻裡裝滿了銀幣比索,這些比索不久後會被融化成一條條的銀條。大明人真是奇怪,非要用交易過程中難以精確稱量的塊塊的銀兩,也不用銀幣,導致交易雙方的效率都降低了。
海商當中有些人購買了一些香料、寶石,大部分人只是空船運着銀子,明朝大陸的經濟一向是封閉的,自給自足的經濟,很少需要西洋人的貨物。不過後期的明朝得了白銀飢渴症,極度需要西方的白銀,因爲明朝後期白銀成爲了流通的貨幣,需求量極大。
碼頭上的工人解開了繩索,揮手錶示船隻可以起航了,郎鵬站在船頭,看着港口說道:“這個馬尼拉這是優良的港口呀,西班牙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以主人的身份來到這裡?”
“第一次來到這裡就打它的主意?哪有你這樣的客人的!”周昌元笑着說道,“過個2、3年吧,攻城我們倒是不怕,不過不打敗西班牙人的艦隊,奪下這個港口又有什麼用?”
“祝昊維那小子留在這裡了?安全上有保障嗎?”郎鵬有點擔心的說道。
“現在我們可是西班牙人的大主顧,一次帶這麼多的貨物到馬尼拉,他們不敢得罪我們。再說了有一個連的軍隊混在幫工裡面,等他在城外建好莊園後,再招一些人手,安全上更加沒有問題了。”周昌元說道。
風帆漸漸鼓了起來,在風力的作用下,船隻慢慢的滑出了港口,速度提了上來,不久後看不見碼頭了,只有模模糊糊的灰色的大陸線呈現在衆人面前。不多時,海軍船隻也匯合進了這支船隊,爲船隊保駕護航。
郎鵬無聊的看着風帆,又看了看戰艦的風帆,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的說道:“怎麼這商船的風帆和戰艦的不太一樣呀?有很大的不同。”
“你現在才發現呀?中國的船隻用的帆是硬帆,用竹子編成的,中間一條條的是肋骨,軟帆是用帆布做成。據說用軟帆的話要貴上三、四成。而且他們的船隻的排水量都是200噸左右,雖然用硬帆的速度比用軟帆的船隻要慢一成,不過他們覺得划得來。”周昌元說了硬帆和軟帆的區別。
“現代不是看不到帆船了嘛,好了,我承認自己很孤陋寡聞了吧,印象中的古代船隻全是那種用帆布做成的船帆。”郎鵬表明自己對古代的船隻還是有認識的。
“那種帆都是西方人用的,不過西方很多地方都保留了古代的船隻,留給後人的印象很是清晰。中國的古船就沒有保留下來的,所以像你這樣的人有很多。”周昌元繼續說着。
“爲了追求速度,我們戰艦都是大型船隻,排水量都是300噸以上,用硬帆的話速度很可憐了,只有5、6節的速度。所以戰艦用的是軟帆,而且是橫帆和縱帆混用,速度就很快了。”
“這麼說來,硬帆肯定是很重,用竹子做成那麼大的船帆,很難升起吧。”郎鵬問道。
“嗯,不錯。要幾十人或者更多的人一起拉,才拉得動,西方的船帆十幾個人就可以升帆了。”周昌元說道。
“那麼照你這麼說來,我們老祖宗發明的硬帆沒有優點,一無是處咯?不可能吧!”郎鵬持有懷疑的態度。
“當然不是,硬帆在單位面積承受的風壓比軟帆還要高一點,只是受限於它的重量,不能做得很高很大,而西方的軟帆就做的很大很大,受力面積大得多,總的來說船隻的速度就快了起來。不過現代的競技、私人帆船用得還是硬帆,不過是用鋁材之類輕材做的,。”周昌元慢慢的說道。
“這硬帆也太超前了呀,比起西方人的軟帆先進幾百年,不過超前一大步果然沒有好果子吃……”郎鵬嘆道,“就像是布魯諾一樣。”
“不過這我們的戰艦內部也和商船大不相同,你漢子道是哪裡嗎?這要考考你對古代船隻的瞭解。”周昌元問道。
“這個嘛,這個……”郎鵬語塞,不斷拖延時間,胡亂答道,“中式商船排水量較小,戰艦的排水量就較大,是不是?”
“我都說了是內部,你說的卻是大小,簡直是答非所問。福船下層滿是水密倉,不能把火炮放到下面,所以明朝水師戰艦的火炮都是放在甲板上。不過這樣一來,火炮過多會導致船體開裂,所以船隻上就不能放大量的重型火炮,和洋人海戰起來就比較吃虧。”周昌元說道。
“哦,怪不得明朝的水師只在船頭船尾放幾門火炮,我還以爲明朝捨不得花費很多錢購買火炮。”郎鵬一臉瞭然的樣子。
“哦,你說得也是,整個朝廷都爲了錢發愁,更不用說窮光蛋明朝水師,哪裡配得齊那麼多火炮。”周昌元認同的這一觀點。
“那些商人的貨物都賣完了嗎?不用去巴達維亞了?”郎鵬指了指那些商船。
“馬尼拉好久沒來商船了,那點貨物被洋人一口吃下了,不用去了。你想去的話那下次護航你來負責算了,一點戰鬥都沒有,平靜地讓人想睡覺呀。”周昌元一臉無趣。
“算了,有難同當,下次護航我們還是一起,我一個人可是不幹的呀。”郎鵬看了看懷錶,說到,“好像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了,我們回戰船上去?”
“當然要回去,萬一碰上了海盜可是需要在下的高明指揮才能擊退敵人。”周昌元一臉得色的自誇,得到郎鵬的白眼回覆。
第二天,兩人又在甲板上聊天,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久了也沒什麼味道,偶爾發現的海鳥讓人激動一下,這說明周圍不遠處有海島。瞭望手這時就要仔細觀察海面,如果發現了海島就要在地圖上記下,這是很嚴肅的工作。可能會在某一天遇到海難時救你一命。
這時,一位傳令兵過來,語氣激動的說道:“報告司令,前方發現10艘船隻組成的船隊,疑是武裝船隻。”
“武裝船隻,那掛的是什麼旗幟?”周昌元問道。
“回司令的話,瞭望手說沒有發現旗幟,他覺得這船隊有些可疑,所以向司令報告。”傳令兵說道。
“肯定不懷好意,哪有不掛旗幟的船隊,雖然我們的船上掛了那難看的大明水師三角形旗幟。”周昌元說道這裡,鄭重說道,“傳我們命令,戰艦和商船拉開距離,不必管商船了,做好迎接戰鬥的準備。”
“是,司令!”傳令兵敬禮後,很快下去通知全船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