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進入了一邊倒的情況,南洋艦隊繞着敵人不停的把炮彈投到敵艦上去,現在那些甲板上已經沒有人在毫無遮擋的情況下活動了,都偷偷摸摸的用木板擋住身子。而且甲板上坑洞很多,只能讓人放慢腳步,不過這樣一來就更容易被炮彈炸到,甲板上更是很少有人了。
“好,就是這樣,把這羣海盜的甲板通通打穿,可惜的是這炮彈的威力不太夠,雖然用來對付明朝海盜的小船無往不利,用來對付西方人的戰艦還是不太夠!”郎鵬從望遠鏡裡面看攬到敵人被猛烈的炮火壓的擡不起頭來,十分高興。
“你說的不錯,西方人的船隻造的很大,船隻也堅固許多,看來要向軍工廠反應情況,加大艦隊炮彈裡面的裝藥量。”周昌元說道。
“怎麼炮手們都把炮彈打到敵人船隻的甲板上去了?不瞄準敵人船隻吃水線處?打那裡應該很容易把敵人的船隻打沉吧?”郎鵬疑惑的說道。
“你以爲我們的火炮打得了那麼準嗎?這可是前膛火炮呀!落彈點的誤差很大,而且我們的炮彈不是觸發引信,不是那種一碰到船舷就會爆炸的那種,這樣做的效果不好,只好追求殺傷敵人,讓他們開不動船隻,乖乖的被我們俘虜。”周昌元攤了攤手,可惜的說道。
嘭的一聲,一顆20多斤重的鐵彈落到了船長室外不遠的甲板上,木屑紛飛,一個大大的坑洞就這樣出現了。第二層甲板上一陣騷動,一聲尖銳的痛叫傳了出來,原來這可顆炮彈擊穿了甲板,落到了下層甲板上,砸到了一名倒黴的水手。
“我們也有一些傷亡了呀,不過還是我們再戰場上佔有優勢,對面的艦隊看來要撐不住了。”郎鵬通過望遠鏡仔細觀察着,發現對面的敵人開始主動開距離了,不在往南洋艦隊的船隻靠近了。
“打仗嘛,當然是有傷亡了。”周昌元很平靜的過濾掉下面甲板傳來的嚎叫,“追,我們要把他們留下來,可不能白打一場。通知炮手們發射鏈彈,俘虜他們。”周昌元對着這傳令兵下令道。
鏈彈是兩個鐵球鐵、鉛球什麼的用鐵鏈連接起來,從炮口裡面打出去,鐵鏈旋轉起來,能打擊一大片的地域,專門用來對付桅杆的。一旦所有的桅杆被打斷,帆船時代的船隻就沒有了動力,只能被動挨打了;就算被打斷一兩根桅杆,速度慢了下來,船隻也逃不掉。
鐵球被強大的氣壓推出了炮口,由於兩個鐵球大小不一,鐵球帶着鐵鏈開始旋轉起來。飛過了1裡多的距離以後,很巧的前面一根桅杆攔住了它的去路,鏈彈憤怒起來,用鐵鏈狠狠的繞了桅杆好幾圈,吧鐵鏈勒進了柱子裡好幾公分。
一發鏈彈不能打斷桅杆,不過在很多鏈彈的纏繞下,桅杆益發的脆弱了,像是被砍了好十幾斧的大樹,搖搖欲墜。再有一發鏈彈勒住了桅杆,它發出了吱呀的呻吟聲,不甘心的倒下了。和船隻差不多長的、沉重的桅杆倒下竟然比十發炮彈造成的破壞力還要大,把船隻的側邊的堅硬的甲板都壓垮了好幾米,船隻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在多次上百發齊射的鏈彈的襲擊下,有四艘敵艦的桅杆被打斷了,從一根到三根不等,這四艘船隻的命運已經註定了,另外的三艘敵艦趁機跑得很遠了。南洋艦隊沒有繼續追下去,只是對這四艘速度慢了下來的船隻圍着打,因爲還要保護不遠處的三十多艘的商船。
“哈哈,靠近這四艘船,逼降他們,不要把這些大船打爛了!”郎鵬笑道,對着身邊的傳令兵吼道,“快去傳令,別呆在這裡。”
“是,副司令!”傳令兵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了周昌元一眼,見到他點頭後才動身。
“怎麼搞的,我還使喚不動,真是不爽呀!”郎鵬看見這樣的情況,抱怨了一句,“下次我也要做司令。”
“呵呵,這是規矩,誰叫我的官職比你大一級。”周昌元笑了一下,“我們繼續看着,這夥人是什麼來頭?抵抗的很頑強嘛,不知道什麼時候投降?”
“困獸猶鬥而已,把步槍隊調來,打死船上抵抗的人,看他們投不投降?”郎鵬忿忿的道,“要不是我嗎需要主體完好的船隻,這四艘船上的人早就全部都喂鯊魚去了。”
水手們拿起了步槍,登上了敵艦,以3人或者5人結成小隊,分散開來,對着緊閉的艙門開火,不管裡面有沒有敵人。啪啪的開火聲音不斷的響起,敵艦上的抵抗終於弱了下來,有些西方人出了艙門,手上還揮舞着白旗,開始有人投降了。
有人帶頭投降了,整個船隻上水手的士氣一落,又看到沒有逃脫的希望,於是很多人也紛紛效仿。爲了保全自己生命而投降並不可恥,況且是在毫無取勝的情況下,我也對得起公司了,水手們給自己找了藉口,頓時心裡輕鬆一些了。
既然決定投降了,自然要表示自己的誠意,於是投降的人都比較老實,赤手空拳的站在一起,表明自己沒有異心,是真心投降。登上敵艦的一部分南洋艦隊的水兵們開始忙碌起來,工作就是把所有的俘虜都轉移到受損最小的敵艦裡面,這樣的話方便看管。
一個小時候,周昌元和郎鵬登上了其中一艘受損比較嚴重的敵艦,水兵們已經把全船都搜遍了,保證沒有敵人躲在陰影裡,對於自身的安全,議員們是格外注意的。船隻的甲板已經破破爛爛的,一個個的坑洞分佈在其上,讓周昌元想起了打地鼠遊戲裡的出老鼠的洞口,不由的笑了起來。
雖然已經死亡了的敵人屍體都被丟入了大海里,不過水兵們的工作做得還不細緻,還沒有來得及清洗船隻,因此船上的血腥味很是濃郁,讓人很不舒服。
“哈哈,我們艦隊正好缺少大船,這下有人送我四艘,今天實在是我們幸運日。我看了一下,這些船隻主體完好,修一下就可以繼續用,真是太好了!”郎鵬撫摸着一根完好的桅杆,發現這根光滑的、一米多粗的桅杆繞了很多的繩子,看起來很沉重的樣子。
“可惜,海軍士兵不太好找,這年頭明朝的百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海,很麻煩呀。”周昌元說道,“已經有議員抱怨我們海軍士兵的軍餉比陸軍高了一半,他們不會知道,就算這樣厚利引誘,我們海軍還是缺人,如果降低軍餉,人就更少了。”
“這些傢伙,寧願去種田也不願當海軍士兵,很多人還是我們強拉過來的識水性的明朝人。”郎鵬罵道,“算了,不說這樣的事了,我們回去審問俘虜去!”
“荷蘭人?這些傢伙太無恥了,到處襲擊明人的商船。”郎鵬咒罵道,聽到俘虜們承認自己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僱員,這支艦隊專門在這條航線上襲擊到馬尼拉的商船。
“別把西方人想得那麼高尚,荷蘭人經常在非洲捕捉黑人運到美洲,這時候的奴隸貿易正紅火着呢!”周昌元說道,“而且1623年他們還進攻澎湖島,想在那裡修建城堡,不過最後被明軍打退了,這一目標沒有實現。”
“看來明軍水師還是有點實力的嘛,之後荷蘭人去了臺灣?”郎鵬想起來看過的一些資料。
“你說的不錯,之後荷蘭人在臺灣修建城堡,開始對臺灣的殖民統治。”周昌元說道,“你要是記得明軍只是用火船燒燬了一艘荷蘭人的船隻,斬獲7、80人就不會認爲明軍很猛了。這還是在明軍集中了萬餘士兵,150-200條船隻的情況下,而荷蘭人只有十多條船隻,1500人。”
“比例這麼懸殊?荷蘭人傷亡這麼少?”郎鵬咋了咋舌,“我收回剛剛誇獎明軍的話。”
艾丁號上,由七隻艦船的指揮官變成了三隻艦船的指揮官的伊恩·布朗特上校現在一臉鐵青,憤怒的吼道:“看清了他們的旗幟了嗎?下次我要率領20艘全部裝載60門大炮的戰艦把他們轟進海里見海神!”
“報告艦長閣下,他們的旗幟寫着明朝瓊州守備,看來是明朝大陸很近的大島上的明軍海軍。”一名下屬小心的回答着,不停的看着布朗特的臉色。
“大明帝國什麼時候有這麼一支犀利的海軍了?他們當中只有鄭芝龍還有點力量,其他的人都可以視而不見。”布朗特疑惑的道。
“艦長閣下,我們回大員還是巴達維亞?船隻受損頗多,需要進行修理,不然很有可能在下次的海戰中或者遇到大風浪時沉沒。”這支搶劫艦隊的副司令伯尼·塔爾福德問着上校。
“回巴達維亞,我要把這次發現了一支戰鬥力很高的大明帝國的海軍,這一重要情報報告給總督大人知曉。而且我們要加強對瓊州情報的蒐集,下次我們可不能在情報上吃虧了,這次我們就是不清楚敵人的情報才導致我們失敗!”布朗特有力的說道,好像把那四艘可憐的船隻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