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回過神來,施禮道:“這位大哥,請問市集中哪裡有賣佐料的?
那人指向前面的一家小店,挑起擔子走了。蕭天看去,見店鋪門口掛着一個招牌“董記雜貨鋪”。
他心中好笑:在谷中住了這麼久,連人情世故也不通啦!看招牌就知道了,竟然還要尋人打聽……
當下拉着青和進了小店,小店店面不大,店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瘦小枯乾的漢子,一隻左腳有些瘸,待人極是熱情,見他倆進來,急忙迎了上前,笑道:“兩位要點什麼?”
兩人買了烤肉和烤魚的佐料,共是二十個銅錢,付了錢走出店門,迎面一個老頭喝得醉醺醺的,腳步東倒西歪地從旁邊走過,唱着小調兒走遠了。
青和看着老頭遠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拉着他要打二兩酒。他雖然奇怪青和從哪裡知道了酒這種東西,但考慮到屁股要挨踹,卻也不敢違拗,帶着青和去打了二斤酒。
看看時候還早,二人又在集市上轉了一番,蕭天給青青買了幾包糕餅糖果之類的吃食,看到一個貨郎擔上有撥浪鼓,童心大起,也買了一支給青青。
他想起小時候父親給自己做的小玩具,心中難過,眼圈頓時紅了。
兩人回到谷中,蕭天將佐料精心調味,烤出肉來味道果然鮮美得多,幾個吃貨一齊叫好,香得險些把舌頭也吞入了肚裡。
蕭天將給青青買的糖果拿了出來,青青見了糕餅糖果,大喜過望,總算還記得身邊有青武這個兄弟,分了幾塊給青武,對青和伸出來的手,卻是睬也不睬。
蕭天心中好笑,對青青道:“青青你就給四叔吃點罷,下次我多給你帶點就是了。”
青青這才勉強給青和拿了幾塊,嘴裡嘰嘰喳喳也不知抱怨些什麼?想來也不過就是幾百歲的人了,和小孩子搶東西吃之類的話吧!
蕭天拿出酒來,青青與青武先還很有興趣,待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卻一齊搖頭。
原來青烏一族有禁令,除了節日或祭祀,平常一般不許喝酒。蕭天雖是外人,卻也遵守族中規定。
至於青和,族中長老和族長對青和法外開恩,遇到了也會裝做沒看見的。
青和喝得大呼過癮,此後常常拉了蕭天去買酒喝。
蕭天有時心中暗想:四叔怕是青烏一族史上的第一個酒鬼吧!
如此一段時間後,蕭天天幫的那點經費用完了。
青和來尋他買酒,見他面有難色,不肯跟着走,追問之下,才知道是銀子沒了。
老傢伙倒也爽快,一言不發扭身就走,兩天後帶了一隻矛尾毒獺回來,交給蕭天去換酒喝。
這種魔獸在草原上似乎沒見過?
蕭天心下奇怪,纏着青和問道:“四叔你這魔獸是從哪兒打來的?”
青和道:“你拿去賣就是了,還要問它從哪來的?從它娘肚子生裡出來的!”
矛尾毒獺尾巴呈長矛狀,既能當做武器使用,危急時還可以從尾部的毒腺中射出毒汁,人畜只要沾上了一點即皮膚潰爛,漸漸蔓延到全身,除了以這隻矛尾毒獺的脂肪煉成油塗抹解毒,更無任何解藥可以救治,甚至其它矛尾毒獺的脂肪也是無效。
以它的魔核鑲嵌在武器上更可以爲武器加持毒性攻擊。但矛尾毒獺性情兇悍,毒性強烈,捕捉極是不易,在市場上基本是屬於有價無市的的狀態。
要是知道了它是哪兒來的,是不是可以重組天幫,同青武青青一齊去打幾隻回來賣錢呢?
蕭天心裡打定了主意,跟在青和身後,嘴裡嘟嘟囔囔地拉長了聲音:“四叔……四叔……”,嘮叨個不休,青和被他纏得煩了,道:“再叫下去四叔魂也被你叫沒了!是從魔玉森林裡打來的,小子,那地方你可不能去!!”
蕭天聽說自己不能去,這才罷休。
兩人將這隻魔獸用一隻大布袋裝了,蕭天背在背上,由青和負了他下山,拿到集市上去。
倆人到經常買佐料的董記雜貨鋪一問,那老闆打開布袋一看,是一隻不認識的魔獸,不由得抹了把汗,道:“這東西可貴重,我家沒這麼多錢,再說了,收了也沒法處理。小哥兒你還是到街東頭那東寶收購行去,他那兒專門收這個的,老闆娘很實在,也能給個好價錢。”
蕭天謝過老闆,提了布袋向街東頭去了。
東寶收購行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黑底金字的招牌比董記大得多,也氣派得多,紅色的雙扇大門大敞着。
青和負着手走了過去,蕭天提了布袋,跟在他身後,乍一看,倒像是主人帶着小廝一般。
剛到門口,店裡的夥計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見有客來,笑着迎上來,將二人帶進店中,指着椅子對青和道:“客官請坐,您這是?”說着看了布袋一眼,青和坐了下來,一擺手道:“你問他,我不管!”
這廝派頭倒挺大!
蕭天打開布袋,露出裡面的矛尾毒獺,那夥計伸頭看了一眼,道:“小哥兒請坐,您二位先等等,這我可做不了主,得請老闆娘下來。”
夥計手腳麻利地倒了兩杯茶端上來,道:“您二位先喝茶,老闆娘馬上就來。”說着順着樓梯上樓去了。
蕭天打量這店內佈置,大廳中間鋪着紅色的地毯,東邊是一溜兒貨架,上面擺着些武器,卷軸,西牆放着兩張藤椅,一張藤桌,北面樓梯上鋪着紅色的地毯。
他小心地將手中的袋子往邊上挪了挪,雖然那茅尾毒獺的血早已凝固,但萬一給人蹭在地毯上就不好了。
樓梯上腳步聲響,蕭天擡頭一看,夥計扶着老闆娘下來了。
老闆娘身材極胖,穿着青色的布裙,皮膚甚白,臉上不施脂粉,腦後的髮髻上插着一枝玉釵。
木製的樓梯被踩得吱吱做響,似乎要斷了一般,蕭天暗暗擔心樓梯會不會斷了,兩人一齊掉了下來?
下得樓來,老闆娘對二人笑道:“二位有魔獸要出售?”
這老闆娘身材不怎麼樣,嗓音卻是清脆動聽。
蕭天心道:若是光聽聲音,一定會以爲這老闆娘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