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劇場版世界,碇真嗣坐在教室中有些恍惚,在這個教室裡他並不是靠窗倒數第二個座位,似乎預示着他並非傳統意義上的主角。而坐傳統主角位置的是綾波麗,那個綁着繃帶的潔白少女。
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學,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城市……一切都和陌生,碇真嗣現在也沒有回過神來,還沒從這幾天發生的鉅變中恢復。幾天前他被父親叫到了第三新東京市,乘上了巨大的神秘機器人,完成了一場雲遮霧罩、迷迷糊糊的戰鬥。
手斷了,眼瞎了,疼痛如實地作用在自己的身體上,自己好像是輸了,但後來又莫名其妙地贏了,一切都是如此缺乏真實感,似乎只有身上殘餘的lcl溶液的氣味證明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真是討厭,這個味道或許要陪伴一生。
杜蘭大步走入教室,不過現在他不是轉校生,而是新來的歷史老師。原來那位暮氣沉沉,講課一點也沒有活力的老頭已經提前退休了,以後由杜蘭教授歷史。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歷史老師,你們可以叫我杜蘭老師或者杜老師。現在我們上課,班長告訴我,你們的課程上到哪裡了?”
戴着圓框眼鏡的雀斑少女起立回答:“我們上次學到了十五年前的隕石墜落。”
杜蘭一想好像是這個設定,設定中第二次衝擊被隱瞞了,seele對外宣佈是一顆隕石掉在了南極,纔會引發海洋生物滅絕,海水變紅,地軸偏移,人口減半,氣候異變等等情況。真相其實是十五年前有四個覺醒的使徒在南極遭遇,最後引發了第二次衝擊。
當然seele不能這麼說,因爲如果告訴大家真相,大家就會知道使徒並不是敵人,而是人類的‘兄弟’,不管是人類和使徒的結局其實是一樣的,就是發動融合。
只是seele希望人類主導,而使徒顯然是希望使徒主導。所以seele要消滅所有使徒,最終主導融合,不過這顯然沒有經過全人類的同意。
Seele認爲如果普通人知道這一切之後,肯定會拖後腿,肯定會拒絕補完。到時候人類一分裂,就打不過使徒,補完的結果不能避免,但補完的主導權卻丟失了,那人類纔是欲哭無淚。所以要隱瞞大衆,只有少數人知道真相,明面上說是保護人類需要集中全世界的資源,暗地裡卻是以補全人類爲目標進行活動。只要補全一開始,普通人就算想阻止也辦不到了。
“十五年前的隕石啊,
我知道了,那我們今天就不學隕石了,今天我們學祭祀。”杜蘭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回’字。
學生們表示還有不按照教科書上課的麼?還真是有意思。
“大家都知道祭祀吧,那麼有人知道祭祀的時候如何區分身份呢?”“還是班長回答。”杜蘭看到班長舉手了。
“是根據站位,越是尊貴的人就越是靠近祭壇,身份低的人就遠離祭壇。”班長說道。
杜蘭點點頭:“沒錯,就是如此,這就是封建時代的階級區分,通過各種各樣的禮來固定站位,區分地位。用更直白的話來說就是‘民不知官,望車而畏,俗不知佛,憑衣而貴’,就是通過外部標準來彰顯自己的身份。封建時代最主要的區分方式就是祭祀時候的站位,越是站在祭壇的中間,就越是尊貴。”杜蘭看着這些學生,不懷好意地問道:“那麼現在有一個問題,在座的同學如果發生祭祀的話會如何站位,是尊卑貴賤分級,還是你們所有學生都站在一起呢?”
學生們面面相覷,心想這個老師什麼意思是挑撥他們同學感情,還是話中有話說學生們是遠離祭壇的卑賤之人?
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這問題超綱了。
“沒人回答麼?那我再問,在第三新東京市這個龐大的祭壇中,又是誰站在中間,誰站在外面?”杜蘭繼續問道。
“肯定是神經元nerv在最中間。”身穿運動服的鈴原冬二冷不丁說了一句,眼神還不懷好意地看着碇真嗣。
不少同學聽了也點頭,並且把目光放到了碇真嗣身上。
碇真嗣很無辜地看着老師,顯然不知道老師到底在上什麼課。
“看來同學們也都意識到了自己是位於祭祀的外圍,神經元則在中央。其實你們的感覺沒有錯。在這個封建的國家,在這座封建的城市,你們確實是最爲卑賤的存在,而且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消耗品,你們隨時都會被出賣。”杜蘭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怎麼恐慌怎麼說。
學生們目瞪口呆,表示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只有綾波麗淡淡地看着杜蘭,眼神中透露着一絲的不贊同。她不認爲自己站在祭壇的外圍,也不認爲自己會被出賣,因爲她是克隆系列,雖然個體有代替性,但整體卻不可被替代。
“你們肯定不懂爲什麼,也充滿了疑問,這很好,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從歷史中尋找這個推論的證據。讓我們把目光回到大正、明治、昭和三個時代,看看封建貴族是如何利用軍隊,出賣軍隊,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你們爲什麼會被出賣了。”
“首先我們要了解什麼是武士道精神,這是一種貴族精神,在祭祀的時候,武士可以站在祭壇的周圍,所以武士也是貴族。隨着工業的發展,武士已經不足以支撐國家的發展,所以必須擴軍,招收平民作戰。軍隊去打仗擴張,收入三七分賬,軍隊三,貴族七。不過隨着戰事的不利,不能再從外國獲得利益,所以貴族就把目光放在軍隊的三層利益上,開始進行掠奪。對軍隊進行迫害,因爲軍人並不是貴族,所以出賣軍人是最好的選擇。連三層都不給,最後軍人的親人餓死,軍人的妻女姐妹被賣到了國外,最終軍隊徹底被敲骨吸髓,這就是武士精神,也就是貴族精神。至於爲什麼如此,就是因爲軍人是站在祭壇外面的。”杜蘭說的是二戰的歷史,在戰爭失敗的前期,島國貴族全面出賣軍人。
簡單來說就是擴張的時候,能入侵他國搶奪利益,所以島國上下都能樂呵。戰爭失敗, 搶不來利益了,那麼貴族紛紛出賣軍隊,不給後方軍屬吃飯,把軍屬的妻女賣掉換錢。說是一億玉碎,但如果沒有核彈,貴族只要躲起來根本不會吃虧,他們可以轉移財產直接移民,留下祭壇外面的傢伙去死。也就是核彈之下衆生平等,纔會讓貴族害怕。
講這段歷史就是告訴教室裡的孩子,一切都沒有變。送死的依舊是祭壇最外圍的人,祭壇內的依舊是貴族,島國依舊是個封建社會。
在入侵順利的時候,軍隊還能跟着喝湯,但如果是沒有利益收入的戰爭,島國軍隊分分鐘被出賣。他們在前面燒殺搶掠,而大後方貴族把燒殺搶掠的手段原封不動地還給他們的家人。也就是說一旦戰爭沒有收益,祭壇外的人就要掉兩層皮,一層是前線被反侵略戰士按在地上打,一層是後方貴族對他們敲骨吸髓。
和使徒的戰爭顯然是沒有收益的戰爭,在第三新東京的戰士就得面臨相同的掉兩層皮的局面。前面要殊死搏鬥,後方還要面對高高在上的貴族敲詐勒索。
學生們懵逼了,意識到了自己是處在隨時可能被出賣的境地,意識到了自己站在祭壇的外圍,是沒有人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