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走走停停,藍夢兒和太子一直在騎馬,我則在馬車裡睡大覺,要不就是胡亂想心事。只是那晚過後,大少爺藍宇就沒有再出現過,也許他真的是路過。偶爾想起他那些讓我臉熱心跳的話,竟然有一絲甜蜜的感覺。
如此一天又一天,終於到達了風城。藍夢兒不再騎馬,而是與我同乘一輛馬車。一路上她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但又帶着些期待。看她的表情,我覺得特別好笑。
“雨佳,我要逃跑了,我的劍客哥哥就在風城,我要和他一起跑了,你自己多保重吧。”她悄悄地對我說着。
我吐了吐舌頭,指指外面馬上的太子:“他怎麼辦?”
“我不管,反正我要走了。”
“爲了愛情,好吧,我支持你,祝你幸福”
很快的,我們就到了風城。風城知府非得旺早早地迎接在城外:“微臣非得旺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太子一臉威嚴。
來迎接太子的除了風城知府外,還有許多別的人,我猜應該都是附近的官員吧,只是一羣人中有一位特別引人注目,一襲白衣,尤其襯得他俊逸出衆。他的目光在我的身邊飄蕩,順着目光我看到了藍夢兒,此時,她正低了頭,聽太子與他人寒暄。我想,也許這個白衣男子就是藍夢兒的劍客哥哥了,只是他的眉眼之中有一股子暴戾之氣,讓我覺得沒來由的寒冷。
晚上,風城知府做東請太子一行人到府上作客。
夜宴相當的精彩,非得旺請了幾位望春樓裡的紅牌姑娘來助興,吃喝玩樂,太子似乎也玩得非常開心,不住地與身旁的藍夢兒低聲交談。我看在眼裡,心卻是酸得不行,這個傻瓜,太子妃馬上就要與別人私奔了,自己居然還有心情飲酒作樂。隨着時間的增加,藍夢兒也越來越心不在焉,我知道她正焦急地等待着宴席結束,而與她相反,我卻特別不希望宴席結束,因爲我知道宴席一結束,藍夢兒就會義無反顧地跟那個白衣劍客走,那樣太子一定會傷心的,而我是那麼的不希望他傷心。
所以當宴席接近尾聲時,我忽然要求爲大家唱一曲。我的提議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贊成,畢竟是太子身邊的人嘛,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而我只想着讓宴席晚一點結束,讓藍夢兒多在太子身邊停留一會兒。
我站在中間,目光盈盈掃過衆人的臉,鎖定在白衣劍客的身上,真想求他將藍夢兒留下來。但那似乎是太不可能。太子依然是一臉平靜,掃了一眼臺上的我,便又與藍夢兒竊竊私語。
我揮了揮衣袖,邊舞邊唱: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或許是聲音顯得比較清麗,場上馬上安靜了許多,大家都擡起頭專注的看着我。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到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隨着歌詞,我的心緒又回到了那個夢境裡,那隻美麗的白狐慵懶地坐在樹下,目光遙遙地望着遠方。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滾滾紅塵裡誰又種下了愛的蠱
茫茫人海里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我看到那個白衣劍客,提起酒壺猛的灌了一口,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事情。目光落在藍夢兒身上,她頻頻地轉頭去找她的劍客哥哥。
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
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猛地一個70度轉身,我把衣袖揮成一片綺麗的雲彩,口中仍是不停繼續唱着。
能不能爲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飄飄
衣袂飄飄山盟海誓都化做虛無
一個凌空闢腿,接180度迴旋,我輕盈地落在地上,淚光閃閃。
“好”四周一片叫好的聲音。我透過人羣看到太子目光中的那一抹驚訝與憐惜。
白衣劍客迅速的來到臺上把我扶起來。我輕聲道謝。他卻似無意一般伏在我耳邊說:“紫君!”我愣了愣,隨即低頭回到了藍夢兒的身後。
宴席結束了,與猜測不同的是藍夢兒並沒有與她的劍客哥哥離開,而是跟隨太子回到了驛站。
“雨佳,你說非凡爲什麼還不帶我走啊?”我這時才知道白衣劍客原來是叫非凡。
“也許有其它的事情耽誤了吧?”我安慰她。
深夜,一個男人賊兮兮地來到我的房裡。
“紫君?”他直接爬上我的牀,紫君?是誰?我有些迷茫,今天非凡就曾經說過這個名字,難道是藍夢兒的化名。但無論如何這一聲紫君讓我肯定這個男人就是非凡。
“非凡,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紫君,我是太子妃的帖身婢女,太子妃在另一間房子裡啊。”我迅速翻身準備下牀。
“別這樣,紫君,我找了你很久了。”
啊?我驚訝。目前這算是什麼狀況?藍夢兒的劍客哥哥跑到我房間裡叫我紫君?搞不清楚,頭都大了,暈死!
“紫君,你知道嗎?你不止一次出現在我的夢裡。”他的語氣裡充滿着不容置疑。
嘻嘻,我在心裡賊笑,我知道我長得是很閉月羞花了,有一個半個男人爲我着迷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都入了別人的夢了。呵呵,陶醉ING。(某觀衆暈到:拜託,就你那一張大餅臉,橫豎看不出閉月羞花的模樣來。還陶醉呢。)
“紫君,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不記得前世的記憶了,可是我記得,我會幫你想起來的。”他的手愛撫地撫上我的臉,溫暖的感覺讓我覺得有點做夢的意味。
這個非凡難道是生病了嗎?盡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算了不管聽不聽得懂,也不管他長得有多帥,他畢竟是藍夢兒的夢中情人,我不可以奪人所愛啊。
“非凡,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說,但是我確實不是你的紫君,你應該去找藍夢兒!”我掙扎着從他的溫柔懷抱裡坐起來,好心地提醒他。
“紫君,你真的不記得我,甚至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不記得,不知道,不過我能肯定我不是你口中的紫君。”我的語氣冷淡了許多。
黑暗中覺得非凡的身體僵硬了許多,一股寒意從頭到腳向我襲來。我能感覺到他的怒意。我知道他此刻看我的眼神一定是惡恨恨的那一種。片刻之後,他搓敗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是紫君,你剛纔爲什麼要唱那樣的歌?”
“沒有爲什麼,我會唱很多歌,只是這一首歌是我比較喜歡的罷了。”這個傢伙難道因爲我唱的《白狐》就認爲我是狐狸轉世嗎?呵呵,真是幼稚,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狐狸精啊。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他只對我說了一聲:“對不起。”就起身離去了。
我暈!那速度快得,跟火箭都有一拼!唉,可惜了那麼溫暖的一個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