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二寶

劉伊覺得王四郎這人還挺逗,一想起他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就想笑。

“行了,你別笑了成不?你說王四郎怎麼跟牛皮糖似的。自己身強體壯的,又不是生不出孩子,幹嘛巴着我家寶妹不放啊。哼。”樑思南想起王四郎走的時候那副依依不捨的模樣就想抓狂。

“哎哎哎,沒事兒,我覺得那人還挺逗的。”劉伊剪下最後的線頭,擡頭對着不斷抱怨的樑思南說道。

“哼,早知道我就在菜裡多放點鹽,齁不死他。”樑思南咬牙切齒地說。

劉伊將手中做好的鞋遞給樑思南,“呶,快試試,這可是我第一次做鞋,看看合不合適。”

“我娘子做的鞋肯定合適。”樑思南穿在腳上,感嘆道,“娘子果然是溫柔賢惠啊。”

劉伊推了他一把,嗔笑,“呸,少得瑟了,不知道是誰還說我暴力來着。”

“誰啊,誰啊,誰敢說我家娘子暴力,我肯定把他揪過來給娘子道歉。”樑思南認真極了。

“道歉是吧,那個叫樑思南,趕緊給姑奶奶我道歉,要不然今天就別想上我的牀。”劉伊說道。

樑思南站在劉伊麪前,十分正經地給劉伊作揖,“娘子,你最是溫柔賢惠的了。”劉伊別過頭,“看着是人模人樣的,還有呢?”

“還有啊?”

劉伊瞪着樑思南,“你需要道歉的只有這件嗎?”

樑思南一拍腦門,“今天讓娘子你受驚了,還好娘子你深明大義、臨危不懼,要不然孫寡婦的奸計就得逞了。”

劉伊“哼”一聲。

“啊!娘子,要是今天孫寡婦同意簽下那個契約,然後滴血認親真的是……你不會趁機把孫寡婦的孩子除掉吧。”樑思南驚訝地問。

“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有心計行麼?樑思南!”劉伊感覺自己很不被信任,樑思南現在一看到孩子,不管是不是已經出生的,都父愛氾濫,難道這不是病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會那麼想呢,我只是想問一下娘子你當時的想法……罷了。”樑思南訕笑着。

劉伊錘錘肩膀,“我纔不會那麼無聊,不過,你這個主意不錯,要是你敢勾三搭四我不介意試一下。”

樑思南連呼不敢。

“我會讓她有機會滴血認親嗎?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所謂的滴血認親有多麼不靠譜,到時候我做一下手腳,額~左邊~好,用勁兒,剛跟我搶男人,就別怪我心狠。”

樑思南一邊給劉伊捏肩膀一邊問道,“娘子,你怎麼知道那孩子是三個月不是兩個月?”

劉伊一愣,“我不知道啊。”

“那你跟孫寡婦說要找個大夫看看她肚子到底是兩月還是仨月?”樑思南記性可真好。

“哦~~我就是順嘴一說,誰知道那時候孫寡婦就心虛了呢,就當我瞎貓……樑思南,你手放哪了!”

樑思南迅速壓倒劉伊,“娘子說話也累了,我們睡覺吧。”

劉伊:睡你大爺!

第二天,樑思南把前幾天“岳母”來的時候帶的一塊臘肉給了樑思敏,樑思敏推辭。

“二弟收着吧,多虧了你昨天幫忙呢。”樑思南笑道。

“親兄弟還說這些,大哥快拿回去吧。”樑思南依舊不要。

樑思南放下就走了,樑思敏當是正在幹活,並不方便,於是那塊肉就收下了。

樑思南走到院子裡時感覺什麼東西在動,猛然想起昨天那隻撞暈在自己面前的那隻二貨兔子。

那兔子已經奄奄一息了,看到樑思南時還歡快地動彈了幾下。

樑思南把它腿上的草解開,然後端來一個盛水的小碟,“笨兔子,喝水。”然後又給它扔了一個爛菜葉子。但絲毫沒有把它放出揹簍的意思。

昨天他把山上採的那些木耳之類的拿出來之後就忘了這隻二貨。

“爹爹,你在看什麼?”二寶屬於那種精力旺盛、好奇心更加重的娃兒,一看到樑思南拿着葉子往揹簍裡扔,最終還唸唸有詞,就好奇心頓起。

“哇!爹爹,好大一隻兔子!爹爹我們把它養起來生小兔子吧。”你要相信二寶絕對不是什麼有愛心的小朋友,他只是想終於可以有兔子玩了,所以兔子你自求多福吧。

“它是雄兔。”樑思南說完就聽到二寶問:“它是兔子啊,怎麼變成熊了呢?”

樑思南:……小朋友,我忍。

“它是隻公兔子,下不了小兔子,只有母兔子才能下小兔子。”樑思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又溫和。

二寶一邊揪兔子的耳朵,一邊道,“那就想讓我玩幾天再把它吃掉吧。”

樑思南:你確定它會心甘情願地讓你玩?

“好不好嘛爹爹。”二寶跟寶妹學的撒嬌,爲什麼讓樑思南想起小李氏那嬌滴滴的聲音?趕緊抖抖雞皮疙瘩。

並且嚴格糾正二寶這個錯誤,“二寶,以後不許撒嬌。”

“憑什麼?”二寶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像小姑娘家家撒嬌?”樑思南覺得自個藉口不錯,以後說什麼都可以在前面加上一句“男子漢大丈夫”。

但是,二寶壓根不買他的帳,而且還說了,“爹爹,你比二寶大,你還跟娘撒嬌呢,怎麼不許我撒嬌!”

樑思南下意識反駁,“胡說!”

“你就有你就有,娘子~動一動好不好~”二寶學的那是惟妙惟肖,樑思南的臉瞬間紅了。

“二寶!!!!不許亂說話!”樑思南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你讓我玩兔子,我就不說。”二寶談起了條件。

樑思南忍着怒氣,“好。”

“嘿嘿,我就知道爹爹你最好了,不過,爹爹你爲什麼讓孃親動一動啊?”二寶問道。

樑思南頓時一口氣沒上來,“咳咳咳咳……”

“怎麼了,相公?”劉伊看到樑思南憋紅了臉在那兒咳嗽着,趕緊給他順順氣。

樑思南有一秒鐘是想問二寶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來着,但是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瘋了吧,二寶那麼點兒的孩子知道什麼,鸚鵡學舌而已,不要當真,千萬不要當真。

“娘。”二寶剛想問劉伊,就被樑思南嚴厲地制止,“住嘴!一邊玩兔子去。”

二寶吐吐舌頭,蹦蹦跳跳地玩兔子去了。大寶和寶妹也很快地加入了玩兔子的行列,可憐的兔子啊。

“你瞞着我什麼?”劉伊問道。

“額……”樑思南低聲在劉伊耳旁說了那件事,馬上劉伊的臉就紅了,錘了樑思南一把,“你個不正經的,還讓孩子聽到了。老孃的一世清白就被你毀了。”

“……”樑思南感覺自己這張老臉都丟完了,內心無比期盼二寶趕緊忘了這出。

一家人剛剛吃過早飯,樑思南讓三個蘿蔔頭讀讀三字經,二寶把那隻笨兔子都拽到屋裡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那兔子也不趁機逃跑。

二寶很得瑟地說“兔兔喜歡我。”

大寶和寶妹應和二寶,二寶的尾巴更加翹上天了,誰讓樑思南一走近那兔子就跟看到鬼一樣撒腿就跑,然後等樑思南走了,又跑回二寶身邊。

“伊娘!伊娘!”樑思南在廚房刷碗,劉伊在裡屋,隱約聽到有人在喊“伊娘”。

“大郎也在啊。”一個胖大嬸看到樑思南時那張臉都要笑爛了。

樑思南一看原來是古代的丈母孃,“岳母大人怎麼來了?快進屋坐。娘子在裡面呢。”

“哎好好。”劉母連忙應道。

“娘,你怎麼來了?”劉伊早就聽到樑思南說話的聲音,趕緊環視一下屋子,然後起身到門口迎接。

劉母嗔怪道,“看你們不愧是兩口子,說話都是一個腔調。”

“您快坐吧。”把別人叫媽的感覺還真彆扭,又不是自己的親媽,劉伊只把她當長輩對待。

“怎麼啦,我這個當孃的來看女兒外孫還不成嗎?”劉母坐下後笑眯眯地說道。

劉伊笑着說:“成啊。”但是心裡卻說:可是您不覺得您來的太勤快了?

其實劉伊娘和樑大郎剛成親那會兒劉母來的也挺勤的,只不過每次來李氏的臉都是黑着的,尤其是當劉母拿走一些東西的時候,漸漸地劉母來的也少了。

大概是,自從他們分家起,劉母來過兩次。

在現代來說這當然沒什麼,只不過,古代嘛,交通不便,來得太勤總有點兒不對勁。

“您今天來是?”劉伊跟她沒啥共同語言,就直接問道。

“我就是來看看外孫的,大寶二寶寶妹呢?我這個當姥姥的來了也不說看看。”劉母四處張望。

但是,劉伊不覺得她是在張望外孫在哪兒,而是看家裡的擺設。

不是劉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前車之鑑,劉伊絕對相信劉母會變得不一樣。

“玩兒呢,對了,我爹可好?”劉伊想起身體一向不太好的劉父,說起來,劉父身體不好絕對是跟劉伊娘這個不孝女密不可分。

“唉,老樣子,伊娘啊,跟娘說說,這日子過的可還好?”劉母問道。

劉伊淡淡地說:“還好。”

“什麼叫還好?聽人說,你們分家的時候分了不少銀子?”

“這絕對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