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潰(一)
翌日,在一家藥堂門前圍着許多人,都探着脖子往裡瞧,在嘈雜的人聲中隱約能聽到幾個大聲叫罵辯論的男聲,和一個哭的撕心裂肺的女聲。一大清早的就如此喧鬧自然會引來官兵的主注意“讓開讓開!”幾個捕快將圍觀的衆人推攘開留出一條小道來“發生什麼事了,一大早的就這麼吵鬧?!”爲首的捕快很是不悅的兇喝道,大好的心情都被毀了。
一見官兵來了,那個坐在地上痛哭不止的婦女像是看到了希望,半跪着撲到爲首的捕快腳邊,抱着他的腿淒厲的哭訴着“大人啊你要爲我做主啊!我家閨女前幾天感覺不適就從這裡配了幾副藥,剛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就倒地不起了,那這麼去了。”說着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個悽慘“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啊,你要我今後的日子怎麼活啊,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忍心啊......”說着又撲回自己躺在地上的女兒身上,趴在她的胸前聲嘶力竭的哭訴着。
“官爺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們這裡可是老字號了,信用一直都很好怎麼可能被把人害死呢。一定是他們女兒死了故意賴到我們頭上的,還請官爺明察。”藥店老闆也急忙在婦女之後開口爲自己的藥堂澄清。
“我侄女就是吃了你們的要才死的,你們不要抵賴!”她的叔叔聽到藥堂老闆不承認,立刻怒髮衝冠道。
衆人也在一旁紛紛議論,百年老店是真的,人死了也是事實,一時間不能準確的判斷到底誰對誰錯。
爲首的捕快聽他們七嘴八舌的,皺眉不悅道“把他們都給我抓回衙門,好好審問。”
“是。”一幫人七手八腳的把兩邊的當事人全部‘請’去了衙門。人羣也紛紛移步轉換陣地去看熱鬧,當然也不是全部都去了,有人便走出人羣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千羽堡內“堡主濟世堂的王大夫被人抓去了衙門。”
“所謂何事?”面色陰沉着問道。
“說是用藥害死了一個姑娘。”下人看着自己主子面色不善,有些害怕的回答道。
“用藥害死人?”千羽剎‘啪’的闔上書籍,怎麼可能!濟世堂是千羽堡旗下最終的支柱之一,一直以來信譽都是大家公認的怎麼會突然用藥毒死人呢?難道是古滄他們搞的鬼,他不在乎古苓了嗎?“你且繼續去打聽。”
“是。”下人退下朝衙門而去。
衙門裡,縣官也剛好聽完整件事的起因。
“青天大老爺你可要爲我女兒討回一個公道啊。”
“大人是他們誣陷我的,我是冤枉的!”
雙方不停的喊着,一聲比一聲響亮,他們這樣嚷嚷吵得縣官老爺頭痛,連連拍下木案“肅靜肅靜!仵作你且去看看那個姑娘的死因是何?”
“是老爺。”仵作在那名已死的姑娘身上東看看西碰碰,好一會兒才上前作揖回覆道“回大人的話,這位姑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你胡說!怎麼會是中毒!你在好好看看。”王大夫不敢置信,近似咆哮着。
“我做仵作這麼多年了,怎麼會看錯。”仵作很不滿王大夫的對自己技術的質疑,當即反駁道。
王大夫和仵作爭辯着,婦女又開始哭喊着要縣官討回公道,衙門外聽堂的人們也開始炸開了鍋,堂上堂下亂成一團。縣官很是不耐煩的重重的砸着木案‘啪啪啪’聲音蓋過了一切“肅靜肅靜!”,捕快們也高喊着‘威武’,衆人這才消停下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來人將王大夫關入大牢並查封濟世堂。”木案拍下,已成定局。
“謝謝青天大老爺!”婦人喜極而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兒,眼中心虛飄閃而過。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王大夫不甘心大聲疾呼,似是要做最後一搏,道“我是大夫這女孩根本就沒有中毒的跡象!”
此話一出衙門外圍觀的衆人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的確他是大夫看人是否中毒怎麼說都比仵作來的要可信一點,難道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給濟世堂?
縣官也知道掄起這女子是否是中毒而死王大夫比仵作更有發言權,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時,一小跑腿的匆匆跑上來在縣官的耳邊輕聲低語了一句,又自覺的隱退一邊站立。
縣官沒有之前的猶豫不決,又重重的拍了拍木案,清了清嗓子似乎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樣意氣雄發“你毒害的人你自己當然不會說是中毒而死的,殺人犯會說自己是用什麼將人殺死的嗎?劉仵作跟着本官好幾年他的話本官信得過,來人將王大夫壓入大牢聽候發落。”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的理由啊!大人......”王大夫的聲音漸漸消失。
“謝青天大老爺,謝青天大老爺!”婦人對於這個縣官的決定感激不已,一直高興的像拜菩薩一樣拜着,不知道是因爲女兒的冤情得以昭雪還是因爲其他。
縣官和那個中途跑上來的小廝一起進入了後堂,本來一臉爲民正義之氣表露得縣官大人,在剛踏進房間的一瞬臉上就變成狗腿子般討好主人的笑容,要有多賤就有多賤,笑呵呵的道“城主我已經將您吩咐的是都給辦妥了。”
“嗯,有勞大人了這些是作爲給大人的一點小小回報,還望大人笑納。”邪城主淡淡點頭,要不是自己派小廝給縣官放重話,指不定他會怎麼搞呢,要是搞砸了這件事,不僅他倒黴自己也要倒黴,想起那個白梓顏就是咬牙切齒。
縣官看了看擺在自己面前的一箱箱銀晃晃的物品,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城主客氣了。”說話時眼睛不曾離開過箱子片刻。
“那本城主就先告辭了。”
千羽剎派出了打探消息的小廝此刻也返回到千羽堡內“什麼,你再說一遍!”書房裡傳出一聲怒吼,嚇得經過這裡的婢女差點沒把手中的盤子飛出去,此時的千羽剎猶如火神祝融附身,眼底燃燒的怒火像是要將一切燃燒殆盡,濟世堂被查封那他一天要損失多少?不行,這不行“走,去衙門!”
可是千羽剎去了衙門更本連縣官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趕了出來,硬是滿腔怒火無處發。突然他想到有個地方可以讓他發泄怒火,於是便往浣衣房去了。
浣衣房前一道紅色靚麗卻又一場刺眼的身影正蹲坐着搓洗衣服,由於長時間浸泡在水裡手都起皺了,而且又是深秋還是有點涼的,旁邊放着一盆洗好的衣物但與另一邊未洗完的衣物比起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且還時不時的有人送衣服過來。
“別給我偷懶趕緊洗,洗好衣服再去劈材!”老媽子倫着棍棒,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
“沒想到堂堂古家大小姐也會落到如此田地,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粉衣錦綢儀容姣好的女子居高臨下得意的嘲笑着。
“哼,古家大小姐怎麼了還不是比不上夫人你,堡主對夫人真是好的沒話說什麼綾羅綢緞珠寶首飾一股腦兒地往夫人房裡送,當真的寵愛至極呢,旁人啊想都別想,堡主都不會瞧上一眼。”扶着青姬的丫頭斜眉挑眼,下巴擡得老高眸光裡盡是輕蔑嘲諷之意,就像自己是主人一樣,盛氣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