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以爲他要邀功,正覺奇怪,沈立行接着道:“這樣倒讓臣發現了一種讓戰馬延緩馬蹄磨損的好法子。”
“哦?”皇上大感興趣,他也是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的皇帝,戰馬的作用和重要性他不比任何武將懂的少。
沈立行笑了笑道:“臣發現在馬蹄上釘上掌釘後,它不僅可以保護馬蹄,還能讓馬蹄抓地更爲堅實牢固,這樣一來,無論是對馬的保護還是騎乘、駕車都很有好處。”
皇上從未聽說過這種事兒,他大感興趣,他挪了挪久坐的身體急切地道:“彥堂,仔細說來朕聽聽。”
高世曼在一旁聽沈立行將這馬蹄鐵的發現歸功於自個兒,不禁莞爾失笑,這樣也好,反正都是一家人,如果說是自己發現的,皇上肯定要懷疑,沈立行是武將,由他發現,理所應當。
沈立行與皇上越說越投機,竟拿筆蘸墨跟皇上擠在一張桌上畫了起來。高世曼在一旁看似百無聊賴,實則用心在聽。
只聽皇上問道:“你可試過,這如何才能體現這馬蹄鐵的優越性?”
沈立行低眉思考着,高世曼想着前世紅、藍軍在軍演中對陣的那一套,她湊上前道:“彥堂,何不讓兩隊戰馬來一個百里越野競技比賽,相同體能的戰馬,一組釘上掌釘,一組不釘,跑完全程再做比對,我相信就跟人赤腳跑步和穿鞋跑步比賽一樣,高下立見。”
皇上去看沈立行,沈立行聽了笑道:“這個法子好。”
“彥堂,你先去兵部報到,這事兒你抓緊時間組織一下,朕很期待啊!”沈立行解官百日,還差幾天就到期了,沒成想皇上連這幾日的休息時間也不給他,這讓他有點小鬱悶。
沈立行一回府就去了祖父那裡,別看這老太爺成日裡在高世曼面前跟個老小孩兒似的,沈立行卻是知道,他這祖父是個成了精的。在府裡,三個嫡叔皆是祖母所出,只有一個小姑姑和小叔叔是通房所生,且年紀都只比沈立行大那麼一兩歲。
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的家庭氛圍使得祖母心寬體胖,各成員也是謹守本分,並無別人府中的那些個腌臢事。至少明面兒上,沈家是京中修身齊家的典範。沈府雖說也有些人明爭暗鬥的,可那些女人間的小動作根本搖不起浪,不足掛齒。
莫小看上樑的影響力,一個家族中,家長身不正、心有邪,那家庭秩序絕好不到哪裡去。
老太爺以身有舊疾爲由早已引退,雖掛個國公的名號,卻已無實權,但是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卻風雷難撼。先帝爺在時,祖父匹夫橫刀,忠心耿耿地跟着他開創萬世之基業;在今上還曾是王爺之時,祖父也是助他鏟盡羣妖護紅日,掃河南、平河東,可謂共天論功不較多。
沈立行在皇上面前得臉,除了能文能武、自己對皇上赤膽忠心外,與祖父的餘蔭是絕分不開的,再加上祖母是皇后的嫡親姨母的關係,是以沈立行在朝中地位超然。
皇上讓他組織賽馬,這看着是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事實卻絕非如此,此事不僅要保密,還得試出真功夫,他少不得去跟祖父商量一下。
待沈立行從老太爺處回來,高世曼洗了澡正在書房伏案,去了莊子幾日,字也沒寫,神清氣爽之時,不免有些技癢,不知不覺越寫越有意思。
沈立行過兩日就要去神策大營組織賽馬之事,剛與嬌妻見面便又要分離,他少不得要分秒必爭,洗漱罷見高世曼還在書房逗留,心中不耐,上前催促他道:“睡吧!”
“等會兒”,高世曼頭也不擡。
“還要寫多久?”
“我正意猶未盡呢,別打擾我!”她正做自己喜愛的事情,被他打擾不免有些不耐煩。
“過兩日我便要離京了”,沈立行有些委屈。
“哦”,她也知道,沈立行解官百日未到,皇上就讓他去兵部報到,肯定是會忙一陣子的。
“寫完了沒有?”沈立行在一旁喋喋不休。
聽他一直在旁邊聒噪,高世曼煩了:“你一直說一直說,你若少說兩句,我這會兒已經寫完了。”
沈立行見她臉上盡是不耐煩,氣壞了,忍了兩息,上前就奪了她的毛筆,往桌上一扔。
“哎!”高世曼猛被他奪了筆,愕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已經上前抱起她就往臥室走去,她整個兒人都被他箍在懷中,下意識伸手圈住他的脖頸,正準備抗議,卻發現他黑着個臉。想想自己剛纔口氣確實不怎麼好,於是咧了嘴討好道:“彥堂,放我下來好不好,我還沒寫完……”
“睡覺”,他嘴裡淡淡吐出這兩個字,任她膩的能捏出水來也不理。
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兒,故意道:“我還沒洗呢!”
“我不嫌棄”,他早知道她洗過了。
“唉呀,我肚子痛”,她又來新招。
此時他抱着她已到了牀邊:“我幫你揉。”
他將她往牀上一放,便開始扯他自己的衣裳,高世曼忙躲進被窩蒙着頭道:“縱慾傷腎,夫君請自愛!”她想着昨夜和今早的胡鬧,只覺這種事情還是得收斂一下才好。
“我就是自愛的不得了!”沈立行咬牙切齒,踢掉鞋子便上來拉她。
“大爺饒命,小女子習得吸精采陽之術,不怕死的儘管來!”高世曼知道今天很難躲過了,於是張嘴胡咧咧起來。
沈立行一愣,到底誰饒了誰的命?
隨即拉着她危險地笑道:“饒命?”
她覥着臉笑道:“饒了你自己的命。”
“爲夫願爲你捨身取精……老實點!”她聽了咯咯直笑,使勁兒往裡面躲。
事實就是,小胳膊小腿兒的高世曼在沈立行面前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她很快便癱軟在他的淫威之下。
一番抵死纏綿後,見她如往常般披衣跳下牀就朝淨房跑,沈立行喊了句:“慢着點兒!”
她不理,比兔子跑的還快,沈立行不由翹了嘴角。等她回來,他將她往懷裡一摟道:“過兩日我要出去段時間。”
他在家,她怕他;他不在家,她想他。真心矛盾。
“我會想你的……”此時的她,言不由衷,剛剛被餵飽,想個屁呀。
他睛神一暗:“那你這兩日多補償下我,省得到時再想……”
“我好睏”,她怕他又來,立馬背對着他,閉着眼睛,支着耳朵。
還好,他摟了摟她哄道:“睡吧!”
夜很靜,夢都沒有,她睡的很美。
結果天還未亮,她又被他吵醒了,他那爪子不停在她身上點火,她還能睡嗎?本想拒絕,可想着兩人幾月未見,過兩天他又要出京,心一軟,只覺捨不得他難受,便嬌軟地迎合了起來。沈立行沒料到她這般配合,自是柔腸軟語、百般愛憐。
她捧着他的臉頰,只覺這般天長地久也不錯。
他看着她眼中溢出的迷離,心都要化了,益發賣力。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世間也不會有那般多的癡男怨女。高世曼是感性的,更是理性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她現在是幸福的便好。
沒兩日,沈立行果然離京公幹去了,高世曼又恢復了日常忙碌的生活。月底李陵生辰,在府中舉辦了個賞菊宴,高世曼本要帶着一衆好友去玩兒的,可因着天氣現下涼爽了,立珍和世燕的婚期已定,她們都要在府中忙着出嫁事宜,所以並不跟着一起湊熱鬧,於是她只好約了瑞嫺一道兒去齊王府。
本來這種宴會也不僅限於未婚男女,京中有些臉面的只要收到請帖都可以參加。高世娟剛辦完滿月宴,便開始不安分起來,她竟跑到高世曼這裡說讓帶上她一起去齊王府參宴。
不是高世曼小氣,這個高世娟真的是上不得檯面,帶着她只會給自己丟臉,於是婉言拒絕道:“你這剛出月子,還是在家養着吧,省得驚了風,染了風寒,過給孩子。”
“鑫兒又不用我餵奶,不怕,再說哪這麼容易着風”,高世娟如今已爲人母,居然還要湊這個熱鬧,八成是想去炫一下自己一舉得男的榮耀。也不想想她兒子“早產”,她不在府裡好好呆着,跑出來做甚。
高世娟現在開了點竅,她發現婆母因着高世曼的原因,對她心裡再有不滿,也不敢再給她難堪了,所以她得跟這個大姐姐搞好關係,楊府一日不如一日,楊沛林是庶子又如何,她照樣能在楊府橫着走。
高世曼哪知道她什麼心思,只說不同意帶她去。高世娟也不強逼,跟她閒扯了幾句便走了。
她回府帶了兒子,跑到魯老太面前獻寶去了,其實她是想拉着魯老太墊背,高世曼不是不願帶她去齊王府嗎,讓祖母和父親出面,看她還敢拒絕。
那高世曼曾救過的範家小兒祖母,範老太太也在府中找魯老太說話兒,這老太太可是極接地氣之人,自從跟高府有了來往,便跟魯老太對了眼兒,時常過來說話聊天,正所謂脾氣相投之極。
範老太見高世娟帶着兒子回孃家,少不得上前誇讚兩句:“喲,看這小崽子長的多好,胖墩墩地多討喜,哪裡像個早產的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