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營近千騎士是突圍進來的,迺縣和范陽縣還在叛軍的控制中。”我有些慚愧的說道。
“那……廣宗之戰還沒有結束?”韓馥着急的問道,滿臉的失望神色。
“還沒有結束。”
“那麼校尉此次是爲何孤軍深入,莫非是爲了救我們而來?”
這韓馥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救他就免談了,救沮授生先還是值得的。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是嘴巴得往好聽的地方說。
“我們收到情報,說韓、沮二位大人力抗叛軍,不願棄城而走,要與全城百姓共難,最終因無援而陷入叛軍手中,此等大忠大義之舉,令我軍上下敬佩不已。本尉此來是特意相救。順便給叛軍添點亂,讓他們的大後方變成我軍的大前方。”我笑着答道。
韓馥聽了我說話,連連笑着作揖。看來善意的慌言的效果顯著。
“輕騎突破封鎖,將敵軍後方變成前線,果然是好計謀。校尉好謀略。”沮授做了一揖讚道。
“說來慚愧,這計策不是本尉想出來的,而是出自田豐先生的大手筆。”
“田豐?”沮授疑道。
“你是說上任田中丞?他不是歸鄉了嗎?怎麼給校尉獻計?”韓馥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世間也只有他能想出這樣的大膽奇計來。大人能率千騎深入敵區,真乃大智大勇之舉。”韓馥讚道。我拱手回禮作謝。
“沮縣令與田豐認識?”我轉向沮授問道。
“少時同在一座私塾。敢問田兄此計的下半部分是什麼?”
“此計沒有下半部分。”我驚疑的答道。
“大人莫是信不過下官?”沮授問道。
“沮大人誤會了。當日田先生向我獻此奇計,我沒有聽,先生就生氣的走了。”
“田兄還是這麼急躁,見大人一時沒有理解就獨自離去了,剩下下半計爛在了肚子裡。”沮授微笑着道。
“沮兄怎麼知道此計還有下半部分?”韓馥插口問道。
“校尉大人率輕騎突入叛軍後方,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策。如今大人已經將自己陷入叛軍重圍之中,可謂已經置之死地了,而‘生’路卻沒有。”
“沮縣令說的在理,還請指教我軍的生路。”我作了長長一揖後道。
“此生非彼生。不提也罷。”沮授裝B的道。大凡有才的文人,都是這個樣子。得一請再請,才說出來。
眼下我在叛軍統治區裡面亂衝亂撞一氣,可能折騰不了幾天就被叛軍趕過來的援軍給收拾了同,如今沮授有良策,是一定要求教的。
“請沮令縣教我。不爲我等,也要爲大漢平叛大局着想啊。”我作揖道。這可是我第一次作揖,想不到沒有給豬豬,卻給了沮授,也不算差了。
“好。下官就直說了,但是做不做由大人決定。”
“定然照做。”
“這裡是冀州北部,廣宗在冀州中部。當漢匪兩軍列陣大戰時,校尉可以趁敵不備,偷襲匪軍指揮大營。那麼叛軍勢必大亂,我漢軍就可以揮軍掩殺過來。一舉將匪軍擊潰。”
“先不說能不能偷襲到。我若是偷襲到了,前線的漢軍能知道嗎?”
“兩軍對陣拼殺,如果盧將軍連對方指揮大營是否遭襲都不能看出來,那他也就當不上這個將軍。”沮授揮袖答道。
“那我軍立刻就揮師南下,直奔廣宗。”
“校尉不可。校尉即已突圍進來,敵軍不可能不報知張角。張角既已知道,必然作了防犯準備。”
“那豈不是不能偷襲了?”
“能。”沮授思索後斬釘截鐵的答道。
“大人先將冀州北部一帶橫掃數遍,做下一種死不南下的架勢。時間一長,張角自然就會放鬆戒心,到時再突然南下。就可以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不過,此去……”
“多謝先生指教。”我打斷他的話,因爲我明白下面他要說什麼。
敵軍指揮大營受襲,周圍叛軍必然來救。如此,我這一千騎是無論如何也是在劫難逃的。此話決不能讓別人聽見,否則軍心必然受到影響。
沮授望了我一眼,點頭示意明白我的擔憂。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分手。後會有期!”我拱手作別。
“慢着,大人怎能不帶上我等?”沮授急道。
我湊近他的耳朵低聲道:“先生大才,留着有用身軀報效國家吧。”說完我轉身對范陽官吏呵呵大笑道:“對不住了各位。軍中無多餘馬匹,各位好自爲之吧。”
說完不等他們反應,就提鞭率軍而去。我相信他們能照顧好自己,否則就不配當大漢的官員。
送死的事情當然由我們武夫來做了。他們是文人,怎麼能做得了這個。
下午,我們連續“掃蕩”了高縣包括高城在內的數座城池鎮甸。也沒幹什麼事情,就是把黃巾委任的官吏統統幹掉。然後開倉放糧,賑濟城裡的難民。最後我們在鎮衙門的倉庫裡補充了兩天的糧食。
沒想到張樑組成的十二萬大軍把這裡的守城士兵給徵的一乾二淨,讓我騎軍攻起城來簡單到不用廢吹灰之力。東門進,西門出,北門進,南門出。實在是說不出的瀟灑。
後天,我軍進入了渤海郡,在路過一片樹林時,老天下起了傾盆大雨,無奈之下只能躲進樹林裡避雨。裡面樹木茂盛,大部分地方居然不淋雨。可是我們的糧食在晚上就吃完了,全軍都期待着第二天天晴去城裡的叛軍衙門搞一些吃的。不料,次日大雨依舊。我們科試着在樹林外騎馬,可是道路泥濘不堪,根本不能行。
無奈之下只得在樹林中四處找野果,氣人的是,偌大的樹林居然連果樹都沒有一顆。
樹林東三裡處可以看到一座小村莊,我們都嚥着口水默默的望着煙囪冒出的裊裊炊煙,沒有一個人打過歪注意。也沒有人去討些飯菜。因爲大家都知道,九百多號人,這麼小的村莊根本不可能供的上半頓飯。要飽一起飽,要餓,當然也要一起餓肚子了。
所以,我們餓了整整的一天。到了第二天,實在受不了了,有的騎士就試着吃雜草與樹皮。那些東西毒倒是沒有,可是苦澀難嚥,實在難以吐下肚子。望着他們嚼草的難受表情,我更加不願意去碰它們。
第三天,老天就像在和我們作對一樣,大雨沒停過半個時辰。我餓的已經不行了,在猴子的引誘下,我選擇了吃幹樹皮。味道實在太苦澀了,比豬吃的餿水還難吃。
餓啊。沒辦法,嚼完一顆小樹的樹皮後,我的肚子終於不在咕咕叫了。而我的牙齒也咬的生疼。
最痛苦的日子還沒有過去,連綿大雨一直下了四天仍沒有結束。第四天早上,猴子來報,樹林南邊來了一百多人避雨,個個手中不是鋤頭是木棍,一幅流民的樣子。
整個樹林狹長,連綿數裡。我們聚集在北邊,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們。聽了猴子的情報,我們幾個人立刻摸了過去。躲在附近偷聽他們的談話。從話中聽出來,他們是這裡的盜賊,剛洗劫了一家大地主府,逃到這裡來躲避風頭。還強姦了院子裡的所有女人,有個年齡大老男人還yin笑說小女孩是最過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