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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劉青就回了歸園。歸園茶居開業這兩天來,生意甚是興隆,聽說書的大廳裡基本上是人滿爲患。從策劃歸園茶居這個連鎖會所起,劉青制定其走高級路線,各種費用價格都定得極高。所以雖然開業那天開銷比較大,但這兩天就賺回了不少錢。這歸園的景色絕妙精美,使得這園子一下子增值不少,這兩天就有不少人問,這園子賣不賣,願意出原來購建這園子價錢的兩三倍來買,使建園的李植和出錢建園的陸寶成都極爲開心。
開業那天,陸寶成大大地露了一次臉,許多名士也開始把他引爲同類。再加上陸寶成性格開朗豁達,爲人重情重義,有幾位名士便真心地把他當作了朋友,讓陸寶成興奮得兩天都沒睡好覺。
所以看到劉青回來,陸寶成自然拉着她不放,指手畫腳地把那天的情行告訴了她。又感慨道:“子衿,兄弟啊!要不是遇上你,我陸寶成就只能是個商賈,生意做得再好,賺再多錢,也只能是個商賈。我的子孫,一輩子都要被人看不起。正是遇上了你,不但做了大生意,將會賺很多錢,最重要的是,爲兄我終於受到別人的尊敬了。不但那些文人們爲了成爲會員巴結我,給我講好話;便是那些名人雅士們,也認同我陸寶成是個有學問的雅人。而不是滿身銅臭的商賈了。我多年苦讀,不正是爲了這些麼?沒想到老天開眼。竟讓我在放棄讀書取士的時候,遇上了子衿你。林森他就不要說了。要不是你,他可能還被關在家裡,做一個誰都瞧不起的庶子,哪裡能像現在這般,管理着若大幾個茶居,整天同名人雅士們吟詩作詞,所建造的園林更是人人稱絕。子衿啊,今晚爲兄一定要好好敬你一杯,以表我二人心中感激之情。”
劉青拍拍陸寶成的肩膀。笑道:“如此說來,小弟我不是更要感激二位?要不是二位,我劉青哪裡能擁有這麼些產業?每天什麼事不做也可以賺很多錢?好了,咱兄弟幾個,不說那麼見外的話。爲了慶祝咱杭州茶居開業,將來賺越來越多的錢,晚上咱就乾幾杯。”
“好,不醉不歸。”陸寶成擊掌。
李植一直默不作聲,微笑着看着劉青和陸寶成說話。他這段時間很沉默。常常是這樣微笑的看着劉青和陸寶成笑鬧。
“那你們先忙着,我回透月軒了。”劉青揮了揮手,趕緊溜走。回到透月軒沒一會兒,又被陸寶成他們拉着去寧遠居吃了一頓。方纔踏着月光回到透月軒。
這是農曆六月的夏夜,滿池的荷葉迎風招展,白色的荷葉在月光的映照下如繁星點點。悠悠荷香隨着微風的吹拂時有時無。蛙聲此起彼伏,夏蟲時而啾啾。劉青站在透月軒的院裡。面對着這樣美麗的夏夜,忽然心生倦意。
她自去年的八月從山中走來。至今已整整十個月了。這十個月裡,她認識了很多人,看了很多風景,結交了幾位好友,一種種茶誕生於世;一個個茶居陸續建起;茶道精神、茶藝手法,開始在歸園茶居的會員心中慢慢生根發芽,她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它們一定會開花結果,隨着這些文人雅士的活動而撒遍各地……當初出山時的理想,慢慢變成了現實。
這算是成功了吧?可她爲什麼忽然覺得,心有些倦了?
她想家了,想西山那個寧靜的小山村,想劉大春和秦玉英一家。她答應劉大春中秋前到家的,算算日子,也只還有兩個月了。往宜興去一趟看看紫砂壺的製作,她便回家去吧。
這樣想着,她的心漸漸安寧下來。清涼的夏夜,她卻沒有睡意,搬出古箏來,焚上一支香,對着滿院的清輝,開始彈奏《songs from a secret garden》。這是一首鋼琴與小提琴的合奏曲,異常的傷感而悽美,充滿了思憶,前世裡劉青極爲喜歡這首能打動人心的曲子,前段時間與茗藝將這曲子跟《且吟春蹤》一起譜了出來。今夜的她情緒有些莫名的低落,忽然很想彈它。
夜涼如水,悽美的樂曲在空氣中緩緩飄蕩……
第二天早起,劉青把東西一一收拾進芥子。有這芥子就是好啊!想想前世旅遊時大箱小箱的放滿了汽車後箱,每到一地的酒店就全身披掛地往樓上搬。這一世沒有汽車,也沒有衛生標準的酒店,幸虧了這芥子,否則每到一地她都喜歡買些小玩意,加上鋪蓋什麼的,不得麻煩死?
收拾好東西到前廳跟陸寶成和李植吃過早餐,劉青問:“陸兄,我前段時間讓你派人去宜興去收購窯場,不知如何了?”
“愚兄已派人去了,照你的吩咐收購了兩個窯場。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沒回音。”
劉青點頭:“茶園那邊已沒我什麼事了,茶居這裡生意也甚是紅火。我今天就去宜興看看,在那邊呆一陣後,便要回桂林一趟,我曾答應我哥哥回家過中秋的。到時各地的事就拜託二位兄長操心了。”
“你要走?”李植擡起頭來。
“是啊,不知不覺在杭州已呆了一個多月了,再不走陸兄又要跳腳了。”
陸寶成嘿嘿一笑:“可不,子衿走到哪兒咱們的錢就賺到哪兒,子衿你可不能停步不前啊!林森你放心吧,子衿回家過中秋而已,到時不還得再出來的?”
劉青笑笑,沒有作聲。今天不知明日事,能不能再出來,她還真沒把握。看劉大春那架式,估計是要她在家嫁人了。女孩子十七歲,在這時代也不小了,她可沒勇氣作古代剩女,與封建世俗作鬥爭。她這麼個平凡普通的小女人,一個小院,三畝荷塘,一個丈夫,兩個孩子,不用爲生活終日奔波算計,便是她兩輩子的生活夢想。
只是那個能跟她共守一個小院、共賞荷塘的男人,她這趟出來,卻是沒有找到。或許這次回去,她看了哪個男人順眼就成親了呢?到時相夫教子,現在這一切也許就遠離她的生活了。
再說,就算要出來,她也不往這方向走了。要是有可能,她還得趁這一兩年再往福建和雲南走一趟。
“時候不早了,今天要趕到宜興,子衿這便上路。”劉青放下茶碗,拱拱手便準備走。她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都在四處奔波,辭行、餞別之類的事她覺得根本就沒必要,說走擡腳便走,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子衿,植跟你一起去。”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植站起身來。
“……”劉青回頭看着李植,不知說什麼好。
“要去也是哥哥我去啊,林森你去幹嘛?這茶居纔開業呢,事多的很,哪裡離得開你?”陸寶成對李植這話很是詫異。
“呵呵,你們誰都不用去,這杭州是茶道最興盛之地,咱們這歸園茶居最重要的店便是這裡了。現在這兒纔剛剛開業,還得有勞二位兄長在此多多照應。”劉青說完,深深一揖,也不等陸寶成和李植再說什麼,便出了門。陸寶成和李植忙跟着送了出去。
到了歸園門口,煮詩已牽着馬揹着個包袱在那裡等着了。劉青也不多話,拱拱手上了馬,往清波門方向駛去。
宜興離杭州並不遠,差不多二百公里路程。劉青一口氣跑了一個多時辰,已到吳興地界了。農曆六月相當於陽曆的七月,天氣也開始熱了起來。古代樹木繁多,地廣人稀,坐在屋裡絲毫感受不到後世的煩熱,可跑在塵土氣揚的路上,驕陽之下,前後沒有行人,只聽蟬一個勁兒地在路旁的樹上嘶叫,縱是劉青不怕熱,看到路邊的有賣涼茶的攤子也忍不住停下來歇歇腳。她嫌路邊茶攤的碗不夠乾淨,自己芥子裡有水,一般她都不會在這種地方喝茶。可這攤子正好擺在幾棵大榕樹下,看上去極爲陰涼,再加上時近中午,那攤上擺的綠油油的糉子甚是誘人,她還是停下馬來,到攤上要了兩個糉子,找了塊乾淨地方坐下來,趁旁人不注意,從芥子裡摸出水囊來,開始吃午餐。
這吳興便是現代時的湖州,也不知是魚米之鄉的糯米好,還是離以糉子出名的嘉興比較近,劉青覺得剛買的這糉子甚是可口,兩個大糉下肚,她竟然還有意猶未盡的感覺。不過再好吃的東西她都會有節制,劉青用水淨了手,收好水囊正要起身,卻見幾匹車和幾輛車在樹下停了下來,一個作管家打扮的的人從車上下來,劉青看去,覺得這人好像是周達明家的老僕王伯。
那人跑到一輛車旁,跟車裡的人說了幾句話,問要不要在此歇息一會兒。劉青耳尖,聽得出這人說話是桂林口音,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了,待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穿着官服的周達明,她頓時站了起來。他鄉遇故舊,讓劉青覺得甚是親切。而且,她尤其想知道周小琴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