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喜妹對於這人的識相是很受用的,只見她勉強低頭深思了一會然後才假裝爲難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往安平鎮附近的漕口運吧”
這樣即使以後長年不在京城,這也不用擔心沒人替她守着家業了。
然後眼睛盯着他的方向,緊張的差點有一口氣沒提上來。
卻不知,這樣的答案卻正和王治的心意,看喜妹毫不掩飾觀察着自己的表情。
他故作爲難道:“這個嘛……”
“怎麼,不行?還是有些困難?”喜妹急忙開口。
“也不是,就是有些小困難,哎,也罷,既然是小姐要求的話,那我就盡力爲之,還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雖是對着喜妹這樣說,但是眼神卻有意識無意識的向軒轅烈的方向瞟。
軒轅烈自然知道他的小九九,這明顯是得了便宜還來賣乖,遂扭頭朝喜妹看去。
喜妹感覺到又有些不爽了,這人莫不是一個兔兒爺?要不怎麼一個勁的看着軒轅烈啊。
挪步用身子擋住軒轅烈,口氣不悅道:“那行,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將薛管事請來,以後關於交接運貨這些瑣事,你就直接派人和他商議吧”
喜妹說着說着竟然有些逐客的意味在裡面了。
王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怎麼好生生的惹了這個祖宗。
但是他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順利的通過喜妹扒住了軒轅烈這顆大樹,今後這日子就不用發愁了。
“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王治扭身想要離去。
“等等”喜妹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疑惑的扭轉身子,喜妹道:“這粉條一般情況下能保存一年,不能受潮。要存放在乾燥的地方”
喜妹將存放在腦子中需要注意的說了一遍。
“還有,你要注意,這粉條在水運的時候千萬不能受潮。水上潮,你要時刻注意通風還有防潮”喜妹突然見變得嘮叨了許多。
王治連連點頭。這確實是需要注意的。
最後,喜妹如同威脅一般說道:“我告訴你,咱們這生意是長久的,我後面的靠山你也看見了,是軒轅烈,你要是惹我不高興勁,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最後,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不能壞了我陳家的名聲!”
嚴肅的模樣就是讓軒轅烈也大吃一驚。何事看過她如此正經的模樣?
“那,陳家小姐還有需要交代的嗎?”王治謙虛道。
“沒了,對了拿走你的畫”喜妹看見桌子上畫得令人賞心悅目的話,隨手卷吧卷吧掖在他的懷裡,跟攆蒼蠅一般道:“走吧走吧。看上的你不送,看不上的你倒是瞎送”
說完後還配合的搖了搖頭。
王治是誰啊?怎麼能聽不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腳步停下,不解的朝喜妹道:“恕小人愚鈍,不知道小姐您喜歡什麼?”
……
半個時辰後,王治和車伕徒步走在鬧市上。車伕看了看主子的神色,不像是生氣的樣子,遂問道:“少爺,我看這將軍府也是窮的很,連咱家一個馬車也眼紅的不行”
王治相反的心情卻是很好,只見他輕搖扇子,搖頭道:“唉,話也不是這麼說,要知道這軒轅將軍家的家產加起來,估計皇帝都沒有人家多。
兩人聲音本來就小,說出的話,沒等多久就被夜風吹撒在空氣裡。
喜妹方纔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故意將人家的馬車扣留了下來,說是最喜歡他家的馬車,於是,這話趕話兒,就說到了那,王治剛說了一聲,“那就將馬車送給你了”
喜妹也不管她是真話還是假話,立馬接上這茬,“那太感謝您了”
扯着肉皮子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就將兩人送出了門外,當然,門外停着的馬車早就被喜妹派人牽走了。
喜妹在人家身影走遠後,才憤憤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呸,就你這樣還想老吃天鵝肉,也不怕桑牙”
扭頭正好被撞在軒轅烈的身上,喜妹不悅道:“以後不許你單獨見他,聽見了沒?”
軒轅烈被她這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
“爲什麼?”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話。
“爲什麼?你沒看出來那人不正經嗎?眼神一直偷偷的看着你,當我是瞎的啊”
說完後也不顧軒轅烈是什麼表情,恨恨的往自己的屋子走了。
這次只是給你個小小的教訓,要是再敢看他一眼,小心我不撓死你!
心中默默的發泄了怒氣後,又打開房門去後院看自己的新馬車去了。
這丫頭未免也跳躍的太快了些吧?
客廳裡,軒轅烈還在感受着喜妹方纔吃醋的樣子,嘴角處不由自主的露出個笑容,卻在顧仁走進來後,用拳頭擋住嘴,以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顧仁也是個老油條了,知道主子不想讓自己知道,索性也就裝作什麼也不知的樣子,恭敬的朝軒轅烈道:“東西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隨時都可以啓程”
聽這樣子,好像是真的打算以後回安平鎮紮根了,顧仁作爲跟隨了軒轅一家大半輩子的老人,自然也得隨他走啊。
軒轅烈正色道:“顧伯”
竟然是隨着喜妹這樣叫了。
“主子,這可使不得”顧仁驚慌失措。
“你爲軒轅家操勞了半輩子,下半生你可以自由的過活”軒轅烈神色平靜,嘴裡卻結結實實給了人一個意外。
自由,那早就隨着他對軒轅家的熱忱而融入到裡面,現在對於他來說,這就是最大的自由。
“主子,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我還能使上兩年勁兒,我還想着看小主子長大成人呢”
一席話說的軒轅烈啞口無言。
“也罷,那你就隨我過去,就算軒轅烈有一天窮困潦倒,也絕不丟下你們任何一人”
這些爲軒轅家奉獻了所有青春的人。
顧仁擦擦眼角溢出的淚水,感覺主子自從和喜妹接觸的越久,身上的人情味也就越濃。
“不過,您臨行前不去看看那位嗎?”顧仁提醒道。
軒轅烈低頭想了想,半晌後才搖頭道:“不去了,以後有機會還會相見的”
於是,龐大的隊伍選擇了在一個夜裡出發,這個季節,白天的天氣雖說是很暖和,但是夜裡卻比白天格外寒冷。
一車車奇珍異寶都被藏在了箱子裡,隨行的都是自小跟着軒轅烈的精兵。一長溜浩浩蕩蕩,奪人眼球。
得虧是在夜裡,不然白天的時候會造成多大的轟動?
喜妹坐在‘千辛萬苦’討回來的馬車裡,看着一旁的軒轅烈閉目養神,一頭霧水。
這人不是一項都在外面騎馬來着嗎?怎麼這會來給她搶地方了?
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將他攆下去,畢竟有他陪着自己,這小心情會有些喜悅嘛。
這時候,就在他們剛剛走過的城樓上,花公公陪着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子默默的看着遠處。
“皇上,還真是被您料中了,軒轅將軍真的選擇在夜裡走了”
“花容,你說是不是人坐的越高,這心就得比別人堅強?”宋坤看着馬車漸漸離去留下的車轍,淡淡說道。
花公公低頭沉思了一會,纔開口回答道:“這得看自己個怎麼想了”
宋坤哈哈大笑,指着弓着身子的花公公道:“你啊,真是越老越是滑溜,以前那股子勇氣都哪了?”
花公公彎腰一笑,那東西早就隨着歲月的消逝而灰飛煙滅了。
“讓我想想,我們相識這是多少年了?”宋坤拿着酒罈站在高高的城樓上。
“這麼多年相依爲命這一點都不爲過,怎麼就一個一個都要離開朕?”
花公公在一邊嘆了口氣,您都自稱是朕了,皇帝都是孤家寡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何苦來哉。
“皇上,夜裡風大,咱們回吧”花公公想要扶着宋坤的胳膊回去。
“你別管我,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會不會這麼狠心的就走,你放開我”
夜色中,男人的臉上有些固執還有些脆弱。
“皇上,您……”花公公有些不忍。
“別管我,讓我自個靜靜”宋坤低聲吼道。
這時,突然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軒轅烈突然掙開了眼,不理會喜妹的詢問,低聲朝外面道:“停車”
“這好好的你要去幹什麼?”喜妹看着他一頭不解。
軒轅烈走下馬車,緩步朝着走過的方向走去,留下原地好些人都是不解。
“別去”顧仁攔住了想要跟上去的喜妹。
“可是,他……”喜妹有些着急。
“主子自己有自己的打算”顧仁安慰道。
然後當軒轅烈走了有兩三千米遠的時候,遙遙的看向高高的城樓。
花公公看着下面出現的人影,激動道:“是,是將軍將軍回來了”
宋坤早就在軒轅烈出現的瞬間安靜了下來。
兩人一高一低,久久沒有動作,風吹的宋坤的披風簌簌作響。
良久才見軒轅烈往前一步,單膝跪地遙遙的朝着他所在的地方拱手,明亮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嘴脣開開合合,宋坤分明知道那是什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