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艾青休養好了身體時日子已經是進入初秋了, 下雨天時艾青的胸口會隱隱作痛,這是當時弓□□留下的後遺症。每到這個時候慕容釗郎的脾氣就不太好,艾青明白這是慕容釗郎在內疚。
慕容釗郎被派去汅江巡查了, 艾青不捨得之間也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現在的他簡直是被慕容釗郎當瓷娃娃養着, 什麼事都不讓他碰。雖然知道這是慕容釗郎關心他才這麼做的, 但是他艾青是個男人啊, 就算再怎麼不自覺也明白男人的自強吧。
在慕容釗郎走後的第三天艾青被傳召到了宮中, 艾青一愣,看着姚叔問道:“皇上讓我進宮?”
姚叔心中也有些擔憂,不清楚那位主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艾公子不必擔憂, 想必皇上看在王爺的份上不會太過分的。”
姚叔的安慰並沒有平復艾青內心跌撞起伏的心,他曾和慕容釗郎一起見過皇帝, 也許是敬畏之心吧, 他對皇帝總有一種害怕的情緒。想到這裡, 艾青輕輕的皺起眉頭,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雖然千不想萬不想的進宮去, 可聖命不可違啊,重新換了一身體面的衣服,艾青坐着馬車向宮中駛去。
馬車到了宮門口就停下來了,艾青被一個太監領着往裡走。不愧是天子住的地方,亭臺樓閣, 繁花奇樹, 琉璃瓦風神鈴……威嚴霸氣的騰龍圖, 艾青還是頭一次看的這麼清楚, 總之就是一句話, 高端大氣上檔次!可是這個皇宮裡的氣氛也是讓人覺得無法忍受的,對於艾青來說太過壓抑了。
艾青被領着繞過了不少的彎道、花園, 皇宮就是大,這都走了快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見到皇帝。
就在艾青心裡嘀咕的時候他們繞過一個假山面前的場景霍然開朗,艾青看着站在亭子裡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男人低下了眼。
“草民艾青,拜見皇上。”
艾青跪的自然,儘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點。儘管心中那股害怕的情緒越來越擴張。
慕容釗修並沒有叫起,他背對着艾青看向遠方,艾青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也明白皇帝這是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一刻鐘之後慕容釗修才轉過身來淡淡的道:“起來吧。”
“謝皇上。”
艾青起身時因膝蓋痛一個蹌促差點摔倒在地。他穩了穩身子站在原地等待慕容釗修發話。
“知道朕爲何喚你來嗎?”慕容釗修看着低眉順眼的艾青道。
艾青誠實的搖了搖頭,“草民不知。”
“好一個不知。”慕容釗修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你該知道賢王的身份尊貴,與你是雲泥之別,你該清楚這一點。”
艾青抿了抿脣,“草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麼朕給你兩個選擇。”慕容釗修轉過身去,不再看艾青,他的語氣平淡,說出來的話卻冷酷無情,“一,給你三千兩黃金你帶着你的兩個弟弟妹妹速速離京永不得回京。二,以男寵的身份留在賢王府,待他日賢王迎娶王妃之後被髮配爲奴。”
艾青睜大眼不可置信,他的手指微顫,此刻心中的憤怒抵押過了對慕容釗修的害怕,他咬着牙道:“皇上,你該知道我與子意兩情相悅。這兩個選擇我都不會選的。”
“呵,兩情相悅?”慕容釗修諷刺的笑了笑,“世上有多少兩情相悅之人在一起了?艾青,別傻了,‘地位不同,身不由己’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艾青緊握着拳頭,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道:“我只知道,我愛子意,子意也愛我,這就夠了。”
慕容釗修所有的表情迴歸與無,他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向艾青,“既然如此,來人。”
隨着慕容釗修的一聲令下,從假山後面走出了一個端着托盤的太監,那太監彎着腰走了過來,站在艾青與慕容釗修的旁邊。
“這裡有兩個杯子,裡面的東西是一樣的。看。”慕容釗修從托盤裡拿起一個酒杯倒在了地上,紅色的酒從杯中墜入地面腐蝕着地表發出呲呲的聲音,這赫然是杯毒酒。
“你敢喝嗎?”慕容釗修用嘲笑的語氣說道。
艾青看着那杯酒,杯中是誘人的紅色,就像是葡萄酒一般的顏色。
“有什麼關係呢,我已經死過三次了呢,還怕死亡嗎?”艾青對着慕容釗修突然一笑道。
慕容釗修蹙眉,死過三次?
艾青拿起杯子,沒有一點猶豫的喝了下去。酒入嘴中滑過喉嚨進入肺腑,整個動作只持續了僅僅三秒。
疼痛是意料之中的,艾青很平靜,他只是有點想慕容釗郎了。他傻嗎?明明有兩個選擇,一個雖然不能見到慕容釗郎但是可以時刻關注他的消息,一個雖然只能走短暫的幸福,可是這些都不重要。艾青倒在了地上,眼前漸漸模糊,他想要慕容釗郎永遠的記住他。
“皇上?您這樣做被賢王殿下知曉,待賢王殿下回來的時候您又得被埋怨了。”李公公指示着小太監們小心的把艾青給擡了出去,對着慕容釗修輕聲的說道。
雖然知道這話有些越矩了,但還是說了出來。好在慕容釗修並不在意,他笑了笑道:“總歸還是要試探一下的,不然朕這個當哥哥的不放心啊。”
李公公無奈。
睜開眼看到熟悉的環境時艾青還有些恍惚,他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裡?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公子,您可算是醒了,奴婢還已經您得睡到婚禮結束呢。”小丫鬟是艾月身邊的貼身丫鬟,如今正幫着艾月整理艾青的禮服呢。
“什麼?”艾青還在迷茫中,“誰的婚禮?”
“哥哥,你怎麼了啊?自然是你和子意哥哥的婚禮啊。”艾月已經十二歲了,小姑娘發育的不錯,已經初成姿色了,想必長大之後定是個美人胚子。
“我和子意的婚禮?!”艾青一驚,他怎麼不知道他要和子意成親了?
“哎呀,哥哥,我看你是睡糊塗了,快起來換上禮服,吉時快到了。”艾月不耐煩的催促道。哥哥什麼都好,就是反應有點慢。
艾青稀裡糊塗的穿上了大紅色的禮服,而後被艾月推出了房間。
賢王府裡張燈結綵賓朋滿座熱鬧非凡,艾青被拉到前廳的時候看着這一片場景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待看到慕容釗郎着一身紅衣站在大廳時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是感覺到了艾青嗯視線,慕容釗郎回頭一看,艾青正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看着他,不由的勾了勾脣。
此刻的慕容釗郎美的傾城絕代,艾青當場就看愣了。四周的聲音全部消失了,他的眼中只餘下那一抹笑。
“怎麼了?”
慕容釗郎的聲音讓艾青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艾青這才發現慕容釗郎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了。面對眼含擔憂的慕容釗郎,艾青臉上一紅。
“沒,沒什麼。”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會兒。
“子意。”艾青喊道。
“嗯?”慕容釗郎擡頭看向他。
“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艾青語含喜悅的說道。
慕容釗郎一愣,復而神色柔和,“嗯,我知道。”
“你高興嗎?”
“嗯,很高興。”
……
“吉時到~~”司儀用高昂的聲音喊道。
在喜樂吹囉打鼓中,艾青與慕容釗郎雙雙走了出來,站在大廳的中間,高坐着的慕容釗修臉上也笑意彥彥。
“一拜天地~”
二人轉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應着兩人都沒有高堂,於是拜的是慕容釗修。
“三拜夫……夫!”
好在司儀反應及時,艾青忍不住笑了笑,和慕容釗郎面對面,二人對視着,滿目柔情,相對一拜。
“禮成~!”
隨着一句禮成,衆人都齊齊拍掌祝福。不管衆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此刻的他們表面工作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接下來夫夫倆人就開始敬酒了,慕容釗郎知道艾青的酒量,若是讓他喝醉了後果絕對是他不想想的那樣。於是苦...逼的慕容釗郎頻頻給艾青擋酒,最後自己卻醉的一塌糊塗。
衆人把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裡,嘴上卻也調侃着“兩位感情真好啊”、“王爺您可真心疼王妃啊”、“王妃您還不趕快幫幫王爺”諸如此類的話語。
雖然被叫做王妃艾青卻一點兒也不生氣,此刻的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反而覺得王妃這個稱呼是對他和慕容釗郎之間關係的肯定。
一時高興,也架不住衆人的哄勸,艾青和慕容釗郎雙雙喝多了。喝醉了酒的艾青與平時大爲不同,整個人的氣勢完全沒有平日裡那般無害。因着艾青氣場的變化衆人也不敢再灌酒了,這才讓兩人解脫出來。
艾青抱起醉的暈乎乎的慕容釗郎向着新房大跨步走去。所過之處無一人攔卻。
新房佈置的非常喜慶,其實這新房就是慕容釗郎的臥房。龍鳳蠟燭火燭明亮,鴛鴦錦被高高疊起,合巹酒擺放在桌子上。
“喔,艾青……”慕容釗郎醉醺醺的睜開眼看着抱着自己的艾青。
“嗯。”艾青應聲。
“這是那裡?”慕容釗郎搖樂搖腦袋,撐着眼皮看着四周有些迷糊。
“新房。”
“啊?”這下子慕容釗郎有些清醒過來了,“已經結束了啊。”
“嗯。”艾青點了點頭,“我們把合巹酒喝了吧。”
“唔,好。”慕容釗郎點了點頭和艾青一起坐到了凳子上。
一口合巹酒下腹四周的空氣都好像曖...昧起來了,慕容釗郎眼神有些迷離,他們四目相對,越靠越近。
“艾青……唔……”
脣齒相依,滿是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