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爲了國體,捱揍也值得

二房的孟氏聽聞了這事,可是了不得,沒一會兒便罵將過來,鬧着要跟安定侯分家,二老爺沒有動靜,明顯是已經默許了。

安定侯府如今小妾當家,侯爺又不理家事,不知道是敗了多少家產,現如今,侯府被盜,中公元氣大傷,此時部分,更待何時。

這一下子就算是老夫人出面干涉也沒辦法了,二房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

“不分家,難道還等禍患上身不成?”孟氏尖牙利齒地道:“你們大房的臭不可聞了,遲早要殃及我們二房!瞧瞧你家那兩個狐狸精,還有那個蕩婦樣的郡主,遲早有一天,我怕是有一天,我那可憐的玉姐兒也步了你們的後塵。”

“孟氏,你這話什麼意思?”黃氏企圖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嚴來,但是孟氏如今有恃無恐了。

“今日,這家不分也得分,我們二房不能被你們大房給拖累了!”孟氏撂下話來,還帶着自己的混賬兒子夏尤樊過來鬧。

如今安定侯一病不起,家中又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已經有心無力了,那二房的卻是氣勢洶洶,一定要分家不可!

最終,安定侯還是准許了,將財產分割了,將二房分出去。

如今侯府名下的房產還有七處,二房分走了三處,其餘的財產也是分了一些,但黃氏還是跟那孟氏吵了半天,搶了侯府打扮的財產過來,大房還是佔了大半。

最終,二房的舉家搬遷,搬到了城東的宅子那處去,二老爺還將老夫人給接走了

出了如今的事情,老夫人也是勞心勞力,不想管侯府這爛攤子事情了,便也跟着二房的人走了。

臨走的時候,老夫人特意將夏錦華召了過去。

她看着夏錦華,便不由得想起當年的答覆人,只是感嘆了一聲:“若是你娘在,咱們侯府便沒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是啊,若是大夫人在,侯府的倉庫盈滿,田莊豐收,家僕順從,小妾本分,二房的連鬧騰的勇氣和資格都沒有,可是如今,才四年的時間,侯府便成了如今這個模樣了,分崩離析、家破人亡也在情理之中,以爲這侯府,是因爲大夫人才被興盛如此,大夫人去了,這侯府也註定興盛不了多久了。

夏錦華目送老夫人離開,心中便也放鬆下來了。

她還一直在擔心着,若是有一日,自己將這侯府弄得家破人亡,老夫人該如何安生?老夫人算是這侯府之中最疼自己的人了,雖然有些事情,被逼無奈,但她能給的,已經是最好的了。

現在這問題也順利地解決了,二房的孟氏還是有些心眼的,但是對老夫人卻從不怠慢,也定能將那邊的夏府操持好,二老爺也是孝子,老夫人去了,定不會受委屈。

送走了老夫人,夏錦華回身,看着那侯府上空布着一層陰森森的雲。

彷彿是侯府的未來,一片慘淡。

誰讓這侯府養了三隻無底洞,還招了一頭白眼狼進來呢?

侯府一分爲二,一邊是夏府,一邊是安定侯府,財產也分割了,家奴等那邊也分了一半去,此番侯府是元氣大傷,加上諸多的事情,安定侯幾乎是一夜之間白了頭,整日焦頭爛額的。

上了朝,朝中同僚似乎是故意疏遠他,因爲安定侯出的那點事情,不知道是捲了多殺人進來,曾經那關係不錯的龍家都敬而遠之,夏錦年的婚事更是無從補救,就算是那姻親黃家,也不如以前那般的親密了,皇帝對他也是頗爲失望的模樣,一夕之間,他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名聲臭不可聞,似乎所有人都在故意敬而遠之,似乎是怕他將那兩個被京城人看光的女兒送上門去。

上一次黃驚吉在侯府之中被人設計差點強暴了郡主,還被人當場抓住偷褻褲,黃家之人也不是傻子,知道那黃氏膽敢將自己的嫡子拿來當槍使,可是惱恨十分,若是讓黃驚吉真的將夏錦華給強暴了,若是能如黃氏想的那般納了郡主便罷,就怕皇帝一旦發怒,黃家的麻煩便也大了!

至於皇上,更是對安定侯顯得別樣的疏離,安定侯可是心力交瘁。

在家中,兩個女兒和黃氏又要時不時地鬧鬧上吊,家中的錢財也讓人捲走了大半,衙門的查了許久,也不曾查出什麼來,管家等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加上分家分走的部分,侯府所剩無幾。

整個侯府一片慘淡,唯獨夏錦華那處充滿了陽光,四狗子五狗子‘新婚燕爾’成雙成對,夏錦華依舊是每日錦衣玉食,不曾給侯府省半點錢,反正三小姐二小姐那邊的配額多少,她便要多少。

至於那管家,現在肯定是已經在逃亡武安國的路上了,那管家早已經投靠了夏錦華的了,他偷的其實也不是很多,只是被黃氏當成了替罪羔羊。

夏錦華也不曾過多的拉攏,只是稍微提點了那管家兩句——侯府府庫空虛的事情,早晚要傳到安定侯的耳朵裡,那個時候,按照二夫人的性格,一定會將管家推出去做替罪羔羊。

反正早晚都有這麼一天,不如撈一把趕緊跑路!

加上夏錦華又慷慨地資助了一筆養老金,管家終於是敢放手一搏了,聯合了幾個守府庫的侍衛,捲走了倉庫裡面剩下的值錢東西,逃之夭夭!

如今的侯府管理鬆散,哪裡有曾經的模樣,那些個侍衛家丁早就不懷好意了,而且工錢被一再的剋扣,下人飯都吃不起,小姐夫人們卻還是日日錦衣玉食,窮則思變,衆人便和管家一不住二不休地大幹了一筆!

夏錦華功不可沒,看着侯府一點點落敗,她心裡頭可是爽快得很!

侯府雪上加霜,安定侯每日四處奔走,檢查自己的產業,越看越是心驚,原來這幾年來,那管家竟然不知不覺,已經掏走了侯府這麼多的財產,曾經的良田千畝,現在只剩下兩三個小莊子,湊攏一處也不過一兩百畝,在管家逃走之前,還匆匆地賣了一百五十畝,現在侯府手頭的,只有幾十畝了。

原先的家產,也被敗得差不多了,二房一分,如今只有四處零散的小宅子了。

鋪子倒是有幾處,不足原先的四分之一。

至於其他的珠寶家財,更是損失慘重!

安定侯本想罵那黃氏幾聲的,可是看見黃氏身邊那眼淚汪汪嬌滴滴的兩個女兒,他還是忍住了,黃氏畢竟是內宅婦女,很多事情都是要靠管家去操持,自然是顧及不了的。

不幸之中的萬幸,安定侯苦等了半年的俸祿終於是發下來了,千瘡百孔的侯府纔算是有些生氣了。

侯府慘淡的時候,夏錦華的院兒卻熱鬧得很。

“砰!”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華居之中驚起,喚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狼嚎,五狗子和它的新媳婦被驚得仰天長嚎,驚得侯府大門口那餓得皮包骨頭的老母狗也是一陣長嚎,一時間侯府到處都是狗叫。

爆炸聲之後,一股香味在華居之中蔓延着,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吱嘎’聲。

“吱嘎吱嘎——”

處處都是這聲音,走進一看,原來衆人在吃零食,幾個灰頭土臉的人正圍坐一處,人手一把白花花的零食,正“吱嘎吱嘎”地吃得興起。

“郡主,這爆米花還真是妙不可言啊!”鋼鐵俠吃着爆米花,口齒不清地道。

夏錦華也品嚐着自己在這異世界裡面做出的第一鍋爆米花,吃得津津有味。

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爆米花,她設計了圖紙,讓鋼鐵俠等忙碌了許久,總算是將這爆米花機給做了出來,還是最原始的那種爆米花機。

“郡主,這一個鐵圓筒,怎麼能做出這麼奇妙的東西來呢?”雷神不禁問道。

夏錦華根據百度之上的資料,回道:“爆米花的原理是取適量的玉米放入爆花鍋內,並封好頂蓋,再把爆米鍋放在火爐上不斷轉動使之均勻受熱後,在加熱的過程中,鍋內的溫度不斷升高,鍋內氣體的壓強也不斷增大。當溫度升高到一定程度,米粒便會逐漸變軟,米粒內的大部分水分變成水蒸氣。由於溫度較高,水蒸氣的壓強很大,使已變軟的米粒膨脹,但此時米粒內外的壓強是平衡的,所以米粒不會在鍋內爆開。當鍋內加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突然打開爆花鍋的頂蓋,鍋內的氣體迅速膨脹,壓強很快減小,使得米粒內外壓強差變大,導致米粒內高壓水蒸氣也急劇膨脹,瞬時爆開米粒,即成了爆米花。”

衆人聽得雲裡霧裡的,反正知道,那鍋能炸爆米花。

沒想到,這麼一把糧食,竟然能炸出這麼多的爆米花來。

最近,夏錦華這裡的守備更加嚴格了,宮中又派了十個武藝高強的大內侍衛來,其中還有四個女子,和葫蘆娃一起貼身保護夏錦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視。

夏錦華知道,一旦事情敗露就是這麼個下場,但她卻因此得了一個特權,皇帝給的特權,說她四年未曾回京,想必有很多老朋友要去探望,准許了她能夠時時出侯府,尋以前的老朋友散心,不過每次出去,身邊都是十個人以上的侍衛,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看來閻璃心裡頭可是惱恨得很,竟然被一個女子攪得滿城風雨的,自己內定的未來寵妃沒了不說,朝中十幾家大臣因此大損顏面,安定侯府更是臭不可聞。

只是他也驚奇啊,世上如何會有這般的女子,爲了報復庶母庶妹,竟然把整個侯府都攪得烏煙瘴氣的。

果真是白眼狼!

一般的婦人內宅爭鬥,不過就是僅限於內宅,於大局不痛不癢,可夏錦華的眼界卻不止於此。

內宅與外宅息息相關,在外宅男人們的世界裡,婦人們的那點手段根本上不得檯面。

用外宅壓制內宅,乃是壓倒性的作用!

所幸,她做到的,用整個京城將安定侯府的清譽壓得一點不剩,壓得那兩個小姐連同小妾娘臭不可聞!

此事果然是被瞞得死死的,閻璃知道那是夏錦華做下的是,但一點風聲也未曾傳出去,知曉此事的都是錢家鎮南王府和皇家的少數人。

只是將夏錦華給死死地看住了,防止她再掀什麼風浪。

但是閻璃的這般做法,落在安定侯的眼裡,卻又是另外一種想法——看來皇帝是真的看中夏錦華,竟然又派了十個人來護她安全。

若是如此,自己的行爲,豈不是真的已經在閻璃的心上埋下了一根刺了?

安定侯惴惴不安,但更擔心的還是如今府上的財政情況,財務所剩不多,有了俸祿也只是杯水車薪,府裡面人多,開銷也確實是大,典當了不少的東西,纔算是勉強維持了平穩,私下裡賣了不少奴婢出去,一方面是節省開支,另一方面——窮!

當然,安定侯如今的情況是絕對不會對外說的,若是讓外人知曉了,侯府最後的顏面也沒了。

身邊多了十雙眼睛,夏錦華也似乎覺得沒什麼,無非晚上不能出去了,但是卻能在白天光明正大地出門了。

她也實在是不想熬夜了,這一段時間,她明顯感覺自己丑了許多,皮膚粗糙了,黑眼圈都出出來了,再這般下去,她還怎麼去見老公!

所以,夏錦華也開始熱衷於保養皮膚,每天要用珍珠粉美容,還要吃燕窩的東西,好好生生地養了一段時間,還真是容光煥發,楚楚動人,珠圓玉潤。

還花大價錢打造了一個豪華馬車,綵綢飄帶,珍珠裝裱,勉強能比得上夏錦繡和夏錦年的那兩輛馬車——當然,侯府出錢。

她每日出去,還要去錢家的鋪子裡買最新款的面膜,最新款的脂粉,最新款的首飾,最新款的包包——當然,侯府出錢。

還經常呼朋喚友吃喝玩樂——當然,侯府出錢。

每天出去一躺,總是要多幾分借據。

安定侯和黃氏那是氣炸了也沒辦法,因爲夏錦繡和夏錦年花跟她花得差不多,錢家趙家每次來要債都是將侯府所有的欠條一起拿來,要是還了侯府的不還郡主的,錢趙兩家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經過了上次的事情,安定侯可不敢拖欠。

夏錦華也精,每次夏錦繡和夏錦年買了什麼東西,她也立馬就買了,只會多不會少,反正那兩位小姐如何,她那邊就要如何。

而且,她院兒裡還養了兩頭狼、兩頭鷹,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安定侯心中只恨着夏錦華敗家,卻不曾想,她的那兩個虛榮的女兒纔是無底洞。

那兩位小姐好不容易做一次嫡女,自然是大手大腳,從來不知道節制的,特別是夏錦繡每天用來美顏的都是幾十兩。

她是侯府的未來,安定侯自然是不忍委屈的。

夏錦年更甚,妹妹花多少,她就要花多少!

黃氏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安定侯府夫人,更是不能委屈了。

於是,三個無底洞,加一個大手大腳的白眼狼,安定侯簡直是愁白了眉頭。

初雪也下來了,京城的冬天終於來了,清晨一大早,夏錦華便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起來了,去小池塘邊跑了一圈,吃過了美容餐,拉了一個美容便,便開始佈置東西,要出門去探望自己的好姐妹。

自然,錢家和趙家的兩位小姐是她的重點探望對象。

她的座架從侯府出發,到了錢家的酒樓裡,錢詔藺一般都是在這裡辦公。

因爲那萬國公會就要來了,不知道多少番邦的使節在京城之中,京城外來流動人口多,很多事情還要仰仗錢家和趙家,因爲這兩家經營的鋪子能收集到很多至關重要的消息。

閻璃今日下朝之後便來了錢家酒樓,他的身邊一如既往地跟着鬼面將軍和閻羅,閻茗也是跟着湊熱鬧。

閻璃正在安靜的包廂之中看最近錢詔藺收集到的信息。

“此番,大食國使節團兩百三十五人,其中男兩百一十二人,住在驛館的有大食國王子和親衛五十三人,其餘的便都是在我錢家的客棧之中暫歇,昨日大食國使節之中有一名男子因爲水土不服,急病去世。”錢詔藺彙報道,面面俱到。

閻璃輕輕地‘恩’了一聲,便將手中那一疊厚厚的本子翻了下一頁。

“此次大不列顛派了王儲威廉前來,驛館人滿爲患,王儲現在就住在我錢家的客棧之中,草民自然是安排了最好的套房。”錢詔藺眼巴巴地看着閻璃,無聲地問着——房費給報銷不?

閻璃自然是未曾看見錢詔藺那期盼的眼神,而是命人拿了個小玩意出來,正是從夏錦華家強要來的地球儀,他可是喜愛得很,日日拿在手邊時時把玩,此時他將地球儀撥弄到了大不列顛的地方,那地球儀之上用了漢字準備地表明瞭這個時代世界主要大國的名稱。

“這大不列顛來到我中原,可是不只千萬裡啊,王儲是有心了,大不列顛的使節團不得怠慢。”閻璃道。

“是,”錢詔藺回答了一聲,但是眼睛卻直直地看着閻璃手裡面的那個地球儀,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皇上,這個東西,能給草民一觀嗎?”

閻璃鄙夷地看了過去,分明看見錢詔藺那眼裡,全都是錢!

錢詔藺知道自己又失態了,他看着這玩意實在是好,當世未曾出現過,若是能多做幾個賣出去的話……

“如今,我錢家的鋪子裡,住了好幾個國家的使節團,還有不少商人也隨着使節團來了。”錢詔藺彙報道:“草民已經加派了人手監管了。”

“恩,”閻璃愛不釋手地看着那地球儀,心不在焉。

一邊的鬼面將軍看着那地球儀,眼中滿是憤怒——狗皇帝,還我地球儀!

但他終究還是不能將那句話說出口,馬上又看見那包廂的門開了,原來是鋼鐵俠來彙報了。

一看見鋼鐵俠,錢詔藺就知道是夏錦華來了。

那方纔還神遊天外的鬼面將軍,精神一下子便振奮了。

“皇上,郡主今日邀約了錢家小姐和趙家小姐來酒樓,要請她們吃爆米花。”鋼鐵俠如實地彙報道。

“爆米花,那是什麼東西?”閻璃疑問道。

鋼鐵俠還是照實回答:“郡主這幾日都未曾出門,在侯府之中潛心研究出了一種新的吃食,還有一個什麼旋轉桌子,今日帶了圖紙和吃食來,說要賣給錢家。”還不忘加一句:“郡主說,要跟錢家三七分。”

對於夏錦華現在的事情,鋼鐵俠可是不敢謊報半點。

聽此,錢詔藺雀躍了,若不是閻璃在,他早就歡欣鼓舞地出去迎接財神爺了。

“哦?那丫頭又弄出了什麼玩意不成?朕倒是好奇啊——”

閻璃輕笑,也十分期待,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錢詔藺爲表忠心,將夏錦華與他合作的那些生意都和盤托出了,閻璃現在才知道,原來人不可貌相,震驚中原的肥料,竟然就是夏錦華做出來的!

“回皇上,是一種從未出現的吃食,”鋼鐵俠認真回道。

閻璃對錢詔藺道:“你便去迎接吧。”

“是!”錢詔藺興沖沖地便出去了,鬼面將軍也是躍躍欲試。

閻璃也道:“絕弟,你也去吧,別忘了給我要一份那所謂的爆米花來。”

鬼面將軍答:“是。”

便急匆匆地出去了,閻茗見此,也隨着偷偷地溜出去了。

但沒想到,那幾人才出去沒一會兒,便有人來回報:“皇上,不好了,郡主在外面和人打起來了。”

那正看情報的閻璃聚了聚眉頭:“怎麼回事?”

“郡主方纔入了客棧,不知道爲何就和扶桑使節團的人打起來了!如今那下面都亂成一團!”

居然和使節團的打起來了!這郡主果真不是吃素的。

閻璃也不得不重視,忙撩起了袍子一角,急匆匆地出去了。

此時的客棧之中,正是熱鬧無比,雙方已經拉開了陣勢了,鬼面將軍領着一衆侍衛嚴陣以待,雷神和悟空手裡還牽着兩條嘴巴上帶了竹籠子的狼,而另一邊,數十個扶桑武士抽刀而立,看見那對面的鬼面將軍,不敢輕舉妄動,雙方隔空對峙,沒人敢前進一步,都知曉,誰若是前進了,誰可能就是破壞兩國和平的罪人!

在兩撥人的中間,是兩個女子,兩個正打架的女人。

那女人打架,也就這麼一回事,撕、咬、掐、撓,滾成一團。

那其中便有夏錦華,另一個女子,卻是身穿扶桑服飾的貴女。

兩方人馬呈對峙之勢,但是那兩個女人確實戰得歡快,不時傳出罵聲。

錢詔藺在一邊勸得嘴巴都說幹了,但是那兩個就是分不開,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他可是從未見過夏錦華如此,恨得眼睛都紅了,錢琛君和趙世墨也在一邊驚呼着,兩人是受邀來吃爆米花的,沒想到,看見這個扶桑女子,夏錦華與她咕嚕嚕地說了兩句話,就直接開打了。

兩人很快便到了動武器的地步,夏錦華首先掄起一條板凳朝那扶桑女子掄了過去,閻璃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她青面獠牙凶神惡煞地掄板凳要砸人,將他嚇得龍顏失色。

那可是扶桑使節團,扶桑與中原的關係一直不好,現在纔算是有所緩和了,夏錦華這一板凳下去,怕是兩國得戰個百年。

那扶桑女子也不是吃素的,也隨手掄了個板凳來,這一下,兩方的人都不淡定了,鬼面將軍首先出馬,將夏錦華的板凳給搶了,將她的腰箍住,往那人羣后面一拖。

“放開我,讓我乾死那個小鬼子!”夏錦華可是兇狠了得,被鬼面將軍拖着還是不斷地踢蹬着,要衝上去和那扶桑女子再戰一場。

“八格牙路!”扶桑使節團之中的女子更兇狠,嘰裡咕嚕地怒吼着,似乎和夏錦華有深仇大恨,勢要滅之,那對方的人將好不容易纔她給駕走了。

鬼面將軍也不知道自家的夫人力氣居然這麼大,拖得異常艱難,夏錦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像是着了魔一般,勸都勸不動,鬼面將軍乾脆將她往肩膀上一扛,便強行扛了出去。

“放開我!我要和那個小婊砸一決死戰!”夏錦華不依不饒,像是發怒的母豹子,兇狠地抓撓着手下的背。

兩方人馬消停了,各自退去,錢詔藺在下面安撫衆人,夏錦華則是被帶到了閻璃面前那發落。

此時,那包廂之中安靜異常,閻璃面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表明了他此時憤怒至極,夏錦華則是老實乖巧地跪在他面前,身邊還跪了鬼面將軍鋼鐵俠等人,錢趙兩家的小姐擔憂地站在一邊。

這房間之中靜謐異常,靜得只能聽見衆人的呼吸聲。

直到錢詔藺傳了消息來:“皇上,那名女子,乃是扶桑大名之女,來頭不小,但因爲是對方先行挑釁,扶桑使節團未曾追究。”

他擔憂地看了一眼夏錦華,又道:“不過,醫館的人說,那位小姐的腿讓郡主給打斷了。”

聽此,夏錦華惡狠狠地磨牙:“怎麼不死呢她!”

這話聲音雖然小,但還是準備地落入了閻璃的耳朵裡,登時大怒:“夏錦華,你膽子不小啊,你可知曉毆打使節是什麼罪?”

此時的夏錦華悽慘不已,被人揍得歪眉斜眼的,鼻子上還掛了鼻血,頭髮完全亂了,一根髮簪吊在頭髮之上,皇帝那一聲怒吼,生生地將那髮簪也驚得落地了,悄悄地落在地毯之上。

“回皇上,臣女無罪,是別人先打我的,我是正當防衛!”夏錦華直視龍顏道,理直氣壯。

旁邊幾人噤若寒蟬,偷偷地爲夏錦華的膽子點一個贊。

沒看見皇帝正在氣頭之上嗎!

閻璃不怒反笑,一字一句質問:“都把人的腿給的打斷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當防衛?”

“她打我,我打她,一不小心就打斷了腿,這又不能怪我,況且扶桑乃是番邦蠻夷,不知禮儀教養,一見面兩語不合就膽敢在我蒼洱國的地盤之上,毆打皇上您御賜親封的郡主,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蒼洱國,看不起皇上您,若是我這郡主不反抗,豈不是讓那扶桑人看遍了?”夏錦華也是一字一句地回道。

“你——”閻璃語塞,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況且,那扶桑國,自古以來便屢次騷擾我中原沿海一帶,燒殺搶掠,以極端血腥的手段朝周邊擴散,實在是狼子野心,一名女子便敢如此膽大妄爲不將我天朝上國放在眼裡,他們的男人豈不是更無法無天?此行說不定包藏禍心,面對這一些包藏禍心之人,我蒼洱絕對不能服輸,今日他們的女人敢打我們的女人,明日他們的男人便敢打我們的男人,後日,他們的戰船便有可能已經開到我們的沿海之地,臣女今日只是用行動讓她們知道,扶桑女人膽敢打我蒼洱女人,我蒼洱國女子便能讓她斷條腿,若是明日他們的男人膽敢打我們的男人,那就不只斷一條腿了!此事事關蒼洱國體,面對敵人的挑釁,臣女絕對不能手軟!”夏錦華擡頭看着閻璃,斬釘截鐵地道。

閻璃一愣,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他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那扶桑國包藏禍心,由來已久,一直和傲來國、蒼洱國都有摩擦。

經過了幾番的征戰之後,蒼洱國打退了扶桑來犯賊子,扶桑稱臣,此番是來朝貢的。

閻璃自認蒼洱國是上邦大國,不是蠻夷番邦,不會對敵人趕盡殺絕,所以那扶桑來犯,每次都只是打退而已,未曾給他們更深的教訓,以至於,這悠長的歲月之中,扶桑國屢屢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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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錦華這話細思還真是有道理……

見閻璃猶豫了,夏錦華又正義凜然道:“皇上,扶桑國乃是島國,資源稀少、但人口越來越多,而且島上大部分地形都是山地不適合人生存,扶桑國人的生存環境極端惡劣,這般的情況之下,他們唯有對外擴張,纔有生存之地,你且看,琉球、扶余、高麗等都備受他們的侵略,高麗更是差點被滅國,他們一直在打中原的主意,望皇上不要姑息養奸,要表現出絕對的強勢和碾壓,因爲天朝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一個講道理的傻子,欺負的時候可以隨便欺負,欺負完了,隨便道兩句謙,那傻子便就似乎是忘記了曾經被欺負的歷史,天朝以爲自己是以禮儀讓番邦懾服,其實人家心裡正竊喜地罵着我天朝是傻子,一邊修生養息,等着下一次的侵略,所以,面對扶桑的任何一個挑釁,我中原天朝都不得有半點姑息退讓之意,不僅是要打退打勝他們,還要讓他們吃點苦頭,讓他們知曉知曉我蒼洱上國的厲害!”

一席話擲地有聲,包廂之中靜默了一會兒,所有人似乎都被夏錦華一席話給震懾了,閻璃也是愣愣地看着她。

鬼面將軍也是聽得心情激憤,這就是他一直的理念。

武安國時常爲蠻夷所進犯,可是每一次,蠻夷被打敗倉皇退走之後,武安國總是抱着那所謂的仁慈之心,網開一面,可是百年之後,等那些蠻夷餘孽成了氣候,必定捲土重來!

所以,幾年前,司空絕大勝蠻夷,幾乎殺光蠻夷一族,因爲此事,他被朝臣彈劾,說他暴虐,說他嗜殺成性,這些老臣卻不曾想,百年之前,也有這麼一羣老臣,說什麼禮儀服人說什麼網開一面,放走了蠻夷餘孽,纔有了今日之禍!

閻羅也點點頭,對夏錦華刮目相看。

最後,所有人都看向了閻璃,等着他發落。

但見他驚愕了片刻,隨即是一聲長笑,笑罷了,用扇子輕輕地敲敲夏錦華的腦袋:“你這孩子,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夏錦華理直氣壯:“臣女在那南方生活了四年,體會了人生百態,以上純屬是有感而發!”

“這麼說,你揍了扶桑使節,朕還要感謝你不成?”閻璃似笑非笑。

夏錦華正義凌然:“我蒼洱國體是大,爲蒼洱國國體捱揍,臣女之榮幸!”

最終閻璃還是未曾怪罪她,“你且起來吧。”

夏錦華也不客氣,‘蹭’一聲便站起了身,閻璃看此時她,可謂悽慘,爲了蒼洱國的國體,她都被揍成了這樣,也是不容易,實在是‘大義凌然’,令人敬佩。

“你下去讓大夫驗驗傷吧。”

“多謝皇上,臣女告退!”說罷,夏錦華便如凱旋歸來的壯士一般,雄赳赳氣昂昂地告退了,留下那跪了一地的人。

閻璃看着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怪罪,若是方纔他們的動手的話,想必事態更大。

“今日你們保護郡主不力,扣三個月的俸祿。”

“多謝皇上。”

扣了俸祿還要道謝,衆人心中無奈,鬼面將軍更是肉疼——他正在存聘禮啊!

雖然知道那土豪夫人可能是看不起他的那點錢的,但好歹,那也是他自己賺的!

夏錦華退了下去了,那鬼面將軍的心也隨之而去了,閻璃也有心成全,道:“絕弟,朕恐郡主去尋大夫的路上與扶桑使節團的人相遇,你且去照看好郡主,莫讓她再生事端。”

鬼面將軍得令,飛也似的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看着那飛奔而去的人影,想起夏錦華方纔被揍之後的悽慘模樣,閻璃有些心疼,也有些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落……

這酒樓之中便有大夫,怕的是出現食物中毒等意外,鬼面將軍尋到夏錦華的時候,她正從大夫那裡回來,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口,只是被打出了兩根鼻血,頭髮抓亂了,她一邊走,還一路罵罵咧咧。

“他媽的,沒幹死那個王八蛋,我真是心有不甘!”

身邊幾人無奈,今日這郡主是吃了爆米花機不成,動不動就炸!

“鋼鐵俠,方纔我的打架,你怎麼不幫我!”夏錦華怒目問鋼鐵俠。

鋼鐵俠無奈,“郡主,你們這等女子打架,屬下是男子,不便參與。”

夏錦華馬上質問葫蘆娃:“葫蘆娃,你爲什麼也不幫我我!”

葫蘆娃斜眼一撇:“郡主您神威蓋世,那扶桑小姐都被你打斷腿了,您還想如何?”

正看見鬼面將軍來了,一把便抓住了夏錦華,入了旁邊一間房中。

入了房,鬼面將軍便摘下了銀色面具來,擔憂地將夏錦華從上看到下,“你如何了,可曾有傷?”

夏錦華扁着嘴巴,無限委屈:“她打我胸,好疼,絕哥,你給我揉揉。”

說罷,便將那大掌,往自己的胸前放去。

聽她這話,司空絕便放心了,懲罰性地一捏,“下次可不要再做這般的事情了,你可知曉今日之事,可大可小,若是皇上追究下來,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錦華更委屈了,“你們都怪我,明明是她先打我的,把我打成這樣,爲何你們不怪她,反而來怪我,到底誰纔是扶桑人誰纔是中原人了!”

說罷,往司空絕懷中一撞,作勢要哭了。

司空絕忙哄道:“好了,以後爲夫絕對不會讓娘子親自動手了,下次若是在有人欺負娘子,爲夫一定給娘子親自打回來!”

“絕哥麼麼噠。”夏錦華軟軟地道,哪裡還有方纔那提着板凳要砸人的彪悍模樣。

“好,來麼麼噠。”

司空絕已經習慣了夏錦華偶爾冒出來的怪異詞語,便知道這個‘麼麼噠’就是要親嘴的意思,便親了上去。

兩相親暱不已,那房中偶爾還傳來夏錦華輕聲的呢喃之聲,那門外正偷聽的衆人頓覺失態,便也站了開去。

那房中,夏錦華將司空絕的脣給吻了幾遭,忽然在他的耳邊道:“沒想到,殺我的那個人也穿越了。”

“恩?”司空絕震驚,她曾經聽夏錦華說過,她前世是被人用炸藥炸死的,而且那放炸藥的人,就是個扶桑人,本來是想在一個重要機構引爆然後逃之夭夭,被夏錦華那所謂的組織截獲了消息,前去攔截,沒想到,炸死了幾個精銳成員,其中便有夏錦華。

只是沒想到,不僅僅是夏錦華穿越了,還有那所謂的恐怖分子也穿越了。

“我沒認出她來,倒是她先認出我來了,因爲我是第一個上前去抓她的人,真的是她先打我的,我是被迫反擊。”夏錦華信誓旦旦地道。

“你不是說你前世和現在長得不一樣嗎,她是如何認出你的?”

“我怎麼知道。”夏錦華聳聳肩,“反正她就撲上來要打我,我也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然後被她揍得更狠,前世的時候,便是夏錦華上前將她給制服了,或許那人帶了炸彈,只想放在某個地方,然後自己逃脫的,沒想到被夏錦華給幾招制服了,她被迫引爆了炸彈,將自己給賠上了,才炸的兩人屍骨橫飛,灰飛煙滅。

“好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且放下了吧。”司空絕勸道。

“恩,”夏錦華點頭,乖巧地蹭蹭他的懷抱。

“我自然是高興了!那狗日的現在可是生不如死!”夏錦華陰森森地道。

“如何說?”

“她之前是個男的。”

……

------題外話------

有位要客串番邦王子的妹紙,遲遲不給我名字,我只好隨便安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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