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二節 瀋陽會戰(4)
“真是配合啊,不知道這些日本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塞北軍司令部中,趙書禮收到胡田發來的日軍對他們進行了反擊,而且試圖包圍他們的消息後,不由得感慨了。
“日軍指揮官是鬆井石根,南京時候因爲打的不好被撤職了,繼任者是一位親王朝香宮,這親王的狗屎運還真好,鬆井石根一離任,唐生智就開始主持撤退,接着演變成潰逃,日軍輕鬆的佔領了前幾天還頑強抵抗的南京。”
副參謀長宋邦榮回答道。由於總參謀長李忘川現在在武漢做塞北軍代表,所以塞北軍現在的作戰計劃都是由兩個副總參謀長負責制定,宋邦榮是負責東北戰場的,他的搭檔賀粹之則是負責山西戰場的。這兩個老將的能力完全不用懷疑,保定軍校、陸軍大學可以說是中國能經歷的軍事學歷他們都攬到了身上,而且是一步步目睹了塞北軍的崛起,指揮起來也得心應手。
“不是說這位鬆井石根大將是以爲中國通嗎,不會不瞭解中國軍隊的作戰能力吧。”
趙書禮疑問道,他已經認定塞北軍的戰鬥力是不弱於日軍的,當然他自認爲的塞北軍戰力等同於德軍沒人承認。
宋邦榮嘆道:“觀念,完全是觀念問題,毫無疑問鬆井這個老鬼子是個中國通,而且十分精於作戰,日俄戰爭時候他就是中隊長了,可以說是從基層做起的。但是也是因爲這樣的經歷,讓他對日軍的信心太足了。儘管很認識中國軍隊的作戰方法和實力,但是他還是不能接受把塞北軍跟日軍等同的地步。而且恐怕他對塞北軍用作對比的是國內其他部隊。他剛剛指揮了南京戰役,恐怕對南京守軍印象深刻吧,現在套用在塞北軍身上,難免失誤啊。”
“我還擔心,他們在發現我們的意圖時候,不顧一切的逃跑呢。這樣一來倒是多餘擔心了,剛好他們把目標放在了胡田身上。讓胡田拖延他們幾天應該沒問題吧。這樣南方的陳馳軍就能做好防禦了,而且我們的援軍應該也能到達了。不過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到不用把裝甲軍派去做阻擊了,真是浪費了啊。”
陳馳當初的命令是,藉着胡田追擊的陣勢掩護,然後急轉南下去切斷鬆井軍的退路。因爲爲了追求速度。所以纔派出了他們這隻機械化部隊。也只有幾萬人能跟上他們速度的騎兵部隊跟他們一起行動,已經做好了讓他們拼死頂住日軍的第一波攻勢的準備。可照眼前這陣勢,鬆井不但不會費盡心思逃跑,反而是想將計就計的把他們這些包圍的部隊吃掉呢。
宋邦榮笑道:“話是這麼說,不過我想陳馳將軍恐怕不會那麼老老實實的防守吧。現在就看東北軍的了,他們的情況不妙啊,最新消息東北軍傷亡率已經過半了。也真難爲他們能頂住了。不過想想張學良也真不容易啊,地盤喪失殆盡,現在連軍糧都成問題,這樣的情況下還面對日軍幾十萬大軍的正面猛攻。”
趙書禮卻絲毫不露同情之色道:“這不怪別人,東北得天獨厚,他們父子兩代幾十年搞成了這個樣子,能怪誰?他現在不拼命也不行了,鞍山失陷後。我說過不會在守瀋陽了,那樣一來他們就要被逼的沒有退路了。如果此次失敗。張學良的命運只有兩種,第一是帶着殘兵退到塞北。或者去投奔其他軍閥從此做個喪家之犬,第二就是投降日本做僞軍當漢奸。但是第二種恐怕是個人都不會選擇,他跟日本人有殺父之仇呢,而這個鬆井石根好像就是主謀之一。”
宋邦榮嘆口氣道:“是啊,東北的地利條件是好,可是福兮禍所伏,卻因此被日本鬼子覬覦上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好關注下接下來的戰局吧。現在事態有點變化,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宋邦榮還真有想法,隨口就說了出來:“既然鬆井石根分兵了,那麼我們就該早點進行下一步計劃了,也給東北軍減輕點壓力。提前發動正面反攻。”
“恐怕還是早了點,等南方的包圍圈穩定後,在發動反攻好了。反正不能放這些日軍跑了,哪怕他們打敗了東北軍進入瀋陽呢。”
宋邦榮心中一緊,覺得自己這上司還真是冷血,但是他說的確實也對,日軍到不到瀋陽其實對於塞北軍來說根本沒什麼影響。因爲瀋陽根本就是個幌子,難道幾萬疲兵幾十萬塞北軍真的打不下來?根本就是爲了吸引日軍的一塊臭豆腐而已,現在日軍這隻蒼蠅已經上鉤了,那麼瀋陽也就沒什麼意義了,隨時可以拿下,只是傷亡大小的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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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山,東北軍指揮部,這是一處位於地下的建築,原本是本地銀行的金庫,戰時經過進一步的加固,現在是整個鞍山最爲安全的地方。
張學良就在這裡,但除了萬福麟等幾個高級官員外,沒人知道他在這裡,老百姓不知道,他的士兵們也不知道。但是他就是在這裡,這很奇怪,按道理來說,他既然出現在這裡了,那麼就應該至少亮亮相,能起到鼓勵的作用。就像蔣價石那樣,戰前在南京信誓旦旦要誓死保衛南京,與南京共存亡之類,但是日軍還沒發動進攻就坐飛機悄悄跑了。但張學良卻不願意這麼做,他此時內心很矛盾,既想真的與鞍山共存亡,因爲鞍山一丟失,意味着東北軍將沒有退路了,退往關內的退路被日軍切斷了,平津現在到處都是日軍,東北軍該往哪裡跑呢;又被求生的意志左右着,經常想着哪怕是丟失了整個東北,只要東北的百姓在,那就有回家的一天。
在這種糾結中,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既不願意露面去表明態度導致自己沒有退路,又不願意就此離開讓自己內心受到折磨。他被自己折磨着,其實也是被日本人折磨着,他們張家似乎是跟日本有什麼冤孽,從張作霖起家開始,就離不了日本人的身影。此時張學良真心的恨日本!
“司令,趙良悟這小人太不地道了,發電來又讓我們堅持三天,我們現在哪怕是一天也堅持不下去了啊。”
萬福麟的抱怨讓張學良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他有些憔悴的道:“是嗎,塞北軍又來電了?”
“是啊,還讓我們堅持,他們那麼多軍隊窩在瀋陽幹什麼,還不是想打敗了日本跟我們搶瀋陽嗎,真是個雜碎!”
“住口!我們站的地方是東北,不是塞北,老是靠別人,靠別人的,什麼時候能把日本人趕出東北。”
張學良怒斥道。
“沒錯,是個爺們現在就是到了流血的時候了,怕個鳥。”張作相也說道:“不過這次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塞北軍恐怕要行動了。”
萬福麟納悶道:“什麼行動?”
“沒錯,一定是有行動了”,張學良說道,他此時此刻倒是出奇的冷靜,俗話說人受的打擊越大,就越成熟,按照這個標準,張學良在各路軍閥中應該是最成熟的。
“這三天就是最關鍵的三天,我該出去了,與東北軍將士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