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節 副部長
趙書禮爲什麼要辭職,以退爲進是一個原因,他知道北洋軍閥算是被打倒了,可是這些新軍閥之間的事兒一點不比老軍閥少,而且他們的軍隊更加精銳,組織更加合理,軍官能力更強,導致最後他們之間的戰爭規模比北洋軍閥混戰更大,更血腥,更暴力,更殘酷。趙書禮辭職後就有了很多說辭,對自己對國家有利的,他可以接受,不同意的完全可以以自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推脫掉,所以說辭職後自己的活動空間更大。還有一個原因則是現在已經1928年底了,眼看着席捲全世界的經濟大危機就要到來了,作爲一個穿越者如果放過了這個機會,那是會被罵死的,就是他自己也要看不起自己。
但是他再次選擇宋遠接替自己,就有些讓人看不透了,甚至底下許多新崛起的軍官將領們都不服氣,來找他表達過不滿。但趙書禮仍然是任命了宋遠,而且南京方面也批准了。趙書禮絲毫也不擔心宋遠有二心,不是放心這個人,不是自信到徹底掌控住了這個人的心——在趙書禮眼裡任何人的心都是不可靠的,而是他已經從制度上根絕了手下人造反的可能。現在的第五集團軍跟過去已經截然不同了,跟任何一個軍閥軍隊的組織都不太一樣了。
這幾年,德國顧問先後已經換了幾波,戈林也回去了,接替他的空軍顧問團長叫做斯圖登特,這人對散兵很感興趣,倒是跟現在的航空廠長朱霖非常投緣。除了空軍陸軍等軍官外,德國人的顧問中,還包括一些非戰鬥人員,比如研究軍事組織形態的,研究戰爭中國家總動員狀態的等等。
在這些不同專業能力的德國軍事顧問的幫助下,第五集團軍中先後設置了後勤部,財務部和組織部等機構。後勤按照現代軍隊標準,實行了後勤供應的獨立,軍餉發放由專門的財務部門負責,而軍官升級則有組織部來處理,軍中的軍官的作用也就是帶兵打仗,用一個不帶等級觀念的名詞就是指揮員,他們跟普通士兵一樣,按月領取一份薪水,於是軍官的權力被大大縮小了。當一個普通官兵不管是軍餉來源,還是升遷途徑,都不在依賴自己的直接上級的時候,他就不會像舊軍隊那樣只認自己的長官,於是軍官造反這種舊軍隊中的特產發生的可能性被大大降低了。就像西方軍隊很少發生政變一樣,正是因爲這種制度上的限制。
但是宋遠幾人數年來都不在軍中,顯然不知道這個情況,尤其是宋遠,他知道自己當初動過小心眼,並被趙書禮猜忌,此時竟然又被委以重任,讓他覺得甚是不可思議。本來就對這個人看不透的他,趙書禮在他眼中的形象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看着幾人的反應,趙書禮解釋道:“你們不用吃驚,我辭去第五集團軍司令一職,然後要赴南京參加中央執行委員會議了!”
這個會議全稱是【三民堂】中央│執行│委員│會議,名義上是【三民堂】的堂內會議,但是此時這個堂派卻是整個中國的權力掌握者,因此這個會議實際上類似一個臨時│國會的意思。她將決定未來中國的政體和權力構成。
趙書禮沒有申請過加入這個堂派,但是沒人懷疑他就是其中的一員,因爲自從升起青天白日旗在綏察蒙升起的那一刻,就有人把他的名字劃入了【三民堂】的堂員名單之中了。此時趙書禮是以中執委委員的身份去參加會議的,換句話說,他手裡有決定中國未來的一票。
但趙書禮沒能按計劃立即起程,因爲家裡發電報說,傅青荷懷孕了。
趙書禮立刻就回了家,然後在家裡陪着妻子,作爲一個現代人,他覺得有義務在妻子懷孕期間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
毫無疑問趙書禮的行爲讓傅青荷很高興。
“青荷怎麼樣,今天感覺如何?”
“哎呀,還早着哩,才三個月能有什麼啊!”
“哦,不錯啊,你什麼都懂嗎。那你今天真該跟我們一起去打獵啊,你不知道草原上那小風一吹,美滋滋的,有多舒服。”
趙書禮今天一回家跟妻子聊道,他今天去打獵了,還打到一頭黃羊,回來後讓廚師燉了。
“美滋滋的!”傅青荷笑着學他說道,手裡還拿着陣線,她要親自給未來的寶寶做衣服。
她從來只說山西話,學趙書禮說了一句,也一口山西口音,惹得趙書禮哈哈大笑。
“書禮啊,你不能光顧着家裡啊,你什麼時候去南京啊。”
傅倫卻很不滿意趙書禮就這麼在家裡呆着,他覺得男人應該以國事爲重,而且他總覺得他的女婿現在身兼大任,沒有他國家怎麼能行呢。
聽到傅倫的話,傅青荷的臉色頓時就不對了。
到了晚上,趙書禮正趴在妻子肚皮上聽聲,突然青荷說道:“你還是去南京吧,爹說的對,你不能老呆着家裡。”
趙書禮擡頭看着妻子,她不到20的年輕臉上,一副凝重。
趙書禮調笑道:“啊?啥時候我的小青荷這麼通情達理了。”
“哼,通情達理!”傅青荷嗲着聲音又學趙書禮說了句普通話。
惹的趙書禮又一陣大笑。他在家裡從來只說普通話,當初傅倫還奇怪過,他解釋說,現在國家鼓勵說官話,他作爲整府職員當以身作則,才忽悠過去,其實真實的原因是,他根本不會說山西話。
得到妻子許可後,趙書禮才得以去到南京。
此時已經是八月了。
趙書禮總算趕得上,中執委會議還沒有結束。
此前的會議上,蔣瑞元的辭職如願沒有通過,他繼續擔任總司令一職。主要原因是,他的部下們不同意他辭職,給整府施壓,同時馮玉祥等實力派都支持他繼續當軍隊主官。
8月中旬,因爲左右派的爭吵不休,會議暫時結束,但會議通過了蔣瑞元的提案:
按照孫中山的意願整府中設立立法、行政、司法、監察和考試五院。
這在紙面上使孫中山的具有中國特色的五權制憲法得以體現。
會議結束了,但趙書禮在南京的整治生活纔剛剛開始,各方勢力繼續勾連。
蔣瑞元派人來跟他溝通,想了解他希望到整府中那個部門任職,趙書禮告訴他此前他曾經跟林森達有過口頭約定,等北伐結束,將結束軍職,進入經濟部門工作。但是趙書禮得到的是一個考試委員會副委員長的職務,有一種人你想要什麼,他偏偏不會給你什麼。
很快在南京趙書禮見到了東北派來的人,他們是來跟南京整府談判的,張學良雖然名義上已經是整府官員中的一員了,但是事實上東北現在還是一個獨立整體,要完成法理上的歸附中央,他還得宣佈易幟。可是張學良還沒有下定決心,他擔心日本人的干涉,他得得到蔣瑞元的保證,安全上的保證。
張學良的代表叫做邢士廉,他來見趙書禮是要跟趙書禮磋商關於熱河問題。
現在熱河的態勢是,承德守軍已經投降,但是趙書禮沒有收編他們,而是允許他們回到東北。索倫被十數萬大軍團團包圍,洮南已經被攻陷,第五集團軍三十萬大家隨時可以攻入東北。但是趙書禮並沒有命令部隊進入東北境內,而是一部分駐守洮南,大部準備對索倫採取行動。
至於趙書禮爲什麼沒讓軍隊進入東北,原因有二,第一,當洮南被攻陷的時候,蔣瑞元突然以北伐軍總司令名義下令,趙書禮軍隊不許進入東北,這不奇怪,這是蔣瑞元的平衡之術,當初他還下令過馮玉祥軍不許進入京津,讓晉軍進駐這兩地,以免某方做大;第二,趙書禮本人也沒有進入東北的意願,主要原因是他不想打內戰,尤其是不想跟東北軍打內戰,原諒他的地域觀念,前世的他就是東北人。
當初之所以他宣佈參加北伐,無非是站隊和擴張地盤的目的,眼下站隊已經站好了,他是中執委委員之一,還是**絲考試委員會副委員長,而擴張地盤嗎,熱河是個好地方,那裡人口六百萬,原本是塞北地區人口最多的地區,現在已經基本上收入囊中了。
邢士廉帶來了張學良的誠意,他們同意熱河地區歸屬趙書禮,但是要求趙書禮保證不進犯東北,並且軍隊撤出洮南縣。趙書禮當即同意,但是要張學良撤出索倫的奉軍,用索倫換取洮南。邢士廉答應下來,雙方談判沒多少糾葛就這麼結束了。
10月,中執委會議再次召開。
會議決定貫徹落實已定下的決議,10月4日,頒佈了“中華民國組織法”。
“訓政”時期——即【三民堂】一堂專│政時期——正式宣佈開始,但沒有說明結束的日期。不久,【三民堂】最高整府機構才正式被命名爲“國民整府”,簡稱國府。
10月10日,蔣瑞元就任新的國府主│席,其中18名整府委員會成員中包括馮玉祥等實力派,甚至還有張學良的名字,這標誌着統一。這是一個妥協和分贓交易的結果,整府高層中包括北方的軍閥,如馮玉祥、閻錫山等實力派,但作爲整府主│席和總司令,此刻的蔣瑞元擁有壓倒一切的權力。而且,大家都同意他有權單獨接待外國列強的代表,這使他在實際影響上而不是在名義上成爲民國的元首。這樣經過戰爭和無數次的整治鬥爭,蔣終於達到他政治生涯的頂峰。此時,他只有41歲。
會議後,趙書禮名義上是整府│高官,但是手裡卻沒什麼實權。
他不幹了,當即表示辭職,辭去考試委員會的職務,並面見元老林森,要求到經濟部門中任職,否則就要回綏西去。並表示如果能得到一個商務部長的職務,他將出國去,跟各國列強進行經濟方面的交流和談判。
林森只能是個傳聲筒,真正的決策人只能是一個,那就是蔣瑞元,此時他大權在握,俯視衆多對手,不管是政治上的汪精衛胡漢民還是軍事上的馮玉祥李宗仁等,他都在琢磨着如何對付。此時趙書禮提出的條件他答應了,對他來說,一個要官的地方實力派更讓他放心。很快任命他爲商務部副部長,並答應他以中國整府的名義,自己組織人手去國外考察。
接到任命後,趙書禮十分滿意,他終於可以進行那個早在宣佈北伐前就已經定好的大權術了!這一次他要玩一次大的,大到想想他自己都能激動的顫抖的權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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