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郡主這回如何,安寧郡王現在可是沒理由幫我了吧?”
洛天寧揚起秀氣的眉毛,目光冷冽地盯着月瑤郡主看。她很想求月瑤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連她的額二哥都開始幫着外人了,也不知道這月瑤郡主平日裡在和親王府是怎麼爲人處世的。
怎麼變得如此衆叛親離……
“二哥……”
月瑤郡主緊咬着牙關,一臉憤恨地望着洛天寧,轉眸望望前來的安寧郡王,整個人都變得蒙圈起來。
“本王有幫你的理由。”
安寧郡王根本就沒理睬朝着自己看來,滿臉可憐兮兮的月瑤郡主,他只是淡淡地聆聽着洛天寧的那些話,眉目不由得染上一層冰霜。
“……”
洛天寧聽着這話,不由得慵懶望一眼突然發話的安寧郡王,他這是又要做什麼幺蛾子。
“二哥,你在說什麼呢。”
月瑤郡主伸手碰碰安寧郡王的手肘,她怎麼感覺現在的二哥魔怔了呢。
“本王還喜歡着寧兒,所以才幫你的。”
安寧郡王冰冷着聲音,語氣充滿着滿滿的柔情,眼底藏匿着隱隱地寵溺。
“……郡王,你沒害病吧?”
洛天寧聽到安寧郡王的這話,渾身不由得微微一怔,滿眸子都是不相信地緊緊凝望着他。
“寧兒,本王還喜歡着你,所以本王希望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洛王爺公平競爭。”
安寧郡王完全不理會洛天寧的問話,反而一臉凝重地緊緊望着她,語氣鄭重地緩緩說着。
柔情似水的目光緊緊地凝望着洛天寧,似乎她就是他全部生命的救贖。
“……”
洛天寧望着如此這般的安寧郡王,不由得目瞪口呆一會兒,最終得到了結論,安寧郡王果真是害病了,或者是魔怔了。
早先在雲霄樓不久說明白了,他倆之間從此再無瓜葛,這也算是如今的洛天寧對於身體割捨不掉的情感的拋棄吧。
但他現在又來糾纏自己,洛天寧想想便覺得有些頭疼,連忙朝着他不停地擺手勸阻道。
“郡王,你可千萬不要這樣想,之所以感覺還喜歡小女子,是因爲你宅心仁厚,見小女孤苦無依所以格外疼惜……”
洛天寧一邊無奈地望着安寧郡王,一邊好言好語地勸解着他。
“不,本王很清楚自己的感情。”
安寧郡王瞬時便打斷了洛天寧的話,他可不願意自己被這個丫頭給兜進去出不來了。
“好吧,那郡王,你喜歡我哪一點。”
洛天寧幾乎哭笑不得,這安寧郡王着實也是個纏人的傢伙。
“這個本王要好好想想。”
安寧郡王沉思了良久,才緩緩地開口詢問着,“本王也不知道究竟喜歡你哪一點,不過你問這個是爲何。”
、“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就是了。”
洛天寧哭喪着一張嬌媚的小臉,望着安寧郡王一臉悲慼地緩緩說着。這若是被李灝辰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懲罰自己。
還是少和安寧郡王打交道爲好。
“二哥……”
月瑤郡主望着這畫風秒變,她頓時伸手扯扯安寧郡王的衣袖,一臉悲愴地緩緩呼喚着。
洛天寧聽着月瑤郡主的這聲呼喚,心肝都要碎了,這月瑤郡主的陰影面積也忒大了些。自己的親人不幫自己,還和自己的仇人談情說愛起來,她心中那個氣急敗壞想必不輕。安寧郡王聽到月瑤郡主的可憐兮兮的聲音,眉頭頓時一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頂重要且繼續解決的事情。
想了半晌,他最終對着月瑤郡主冷冷地出聲囑咐着。
“月瑤,聽二哥的話,給你未來的二嫂道聲歉,其他的都交給本王就好。”
“……”?
月瑤聽到這話,頓時晶瑩的淚水盈滿了眼眶,整個人都不管不顧地大聲叫嚷起來,一點都沒有了郡主的風度。
周圍的人見了無不以嘲諷地態度看向她,似乎她是在自作自受,有如此下場也已是極好的了。
“郡主你先別哭,好嗎?”
洛天寧也是心疼月瑤郡主了,這丫頭想必有抖M(受虐)傾向。
“我就要哭,你要管我麼,你這個小賤人有資格管我麼。”
月瑤郡主果真還是不識好人心,一口一個小賤人叫的挺溜的,似乎還叫上癮了。只可惜忘記了安寧郡王的存在,所以洛天寧也不想因爲這一罵人的話而去追究月瑤,。
“我只是想對郡主說,你臉上的妝容好似被你哭花了。”
洛天寧冷冷地勾起脣畔,仔細地望着月瑤郡主臉上的妝容,小聲柔和地緩緩道。
“……”
聽到這話,月瑤郡主頓時就憋住哭泣,雙手掩面,連忙奔走,一邊逃走還不忘記對着身後的洛天寧留句話。
——“我還是再回來的。”
好熟悉的臺詞。
洛天寧心中一陣迷茫,忽然想起,脣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諷,你以爲你自己是灰太狼啊,總會回來的。
不過月瑤郡主就這樣走了也好,其他的事情還是等着日後再好好解決吧,畢竟這裡是佛門重地,也不好再胡作非爲了。
洛天寧擡眸輕掃一下身前的安寧郡王,語氣淡漠地冷冷說道。
“郡王,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着,洛天寧轉身就要走,但是擡眸的時候卻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弘德大師。
此刻他正在朝着自己和藹的微笑,就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那般。
洛天寧不由想去深究那道目光的深意,可是還沒得來及接觸,弘德大師的人影便不消失不見了。
他,武功竟然如此爐火純青。
洛天寧不由在心中暗暗稱讚。既然他不願意和自己想見,那就等到空閒之時找個好時機吧。
“若水,小白,你們現在這裡等着,我去看看於夫人如何了。”
洛天寧還是擔心於挽孃的身體,她可記得月瑤郡主是如何氣壞於挽孃的。但是聽着二人之間的對話,洛天寧便不得不感嘆一句,其實於挽娘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也就是,於挽娘那樣的人怎麼會少了故事,只是她平日沒聽到,所以也沒怎麼去打聽。
月瑤郡主的三叔……
這故事可真是越說越曲折。
“是,大小姐。”
若水和白鯊冷冷地回答道。
“寧兒……”
洛天寧剛想朝前走一步,突然發覺自己的雙手被人給緊緊地攥住,她猛地回眸,望見的卻是一臉受傷神情的安寧郡王。
“安寧郡王,請你自重。”
少女頓時感到一陣頭疼,咬牙切齒地恨恨說着。
這安寧郡王還想着抓自己不放了麼,他們之間已經玩完了,這要怎麼清楚地告訴他。
“寧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安寧郡王柔聲請求着,也不顧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了。他以爲洛天寧總會在自己觸手可得的地方在,只要自己隨手需要她就會隨時陪着自己。
於是他纔會決定要等到一切事情結束後,他才把一切都攤在洛天寧的面前,而她只需要接受來自於他的保護就好。
但現在看來,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他的寧兒非但沒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而來和自己越走越遠,甚至快要成爲別人的女人了。
所以他也不管不顧了,若還輕易放手的話,恐怕今生都不會再追回她吧。
“郡王,你要我是多少次,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了。你剛剛也聽到了月瑤郡主的哭訴,是我造成了她的悲劇,一切都是我在背後搗鬼,我就是個惡毒的女人,你現在還喜歡這樣的我麼。”
洛天寧見擺脫不掉安寧郡王的束縛,便冷着聲音把一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如今她成了自己口中那個無惡不作的女人,那安寧郡王是否寒心,從而放棄自己呢。
“……”
安寧郡王神情頓時一陣呆愣,他剛纔還以爲是月瑤郡主再扯謊呢,可若是她說謊,那現在洛天寧親口承認你又是如何。
難道,一切都是真的。。。。。
越想安寧郡王臉色便越難看,洛天寧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的,她以前可是很溫柔善良的,甚至連一隻小螞蟻都不敢踩死。
安寧郡王漸漸沉默了,望着洛天寧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暗沉。
“大小姐……”
若水聽着洛天寧的這話,神色迷茫地緊緊望着洛天寧,她家小姐不是個惡毒的人,怎麼到了自己口中竟變成這樣……
若水還想着爲洛天寧辯駁幾句呢,頓時就得到洛天寧冷冽且銳利的眼神,示意她不許多嘴多舌。
若水只好不甘不願地閉上嘴巴……
“郡王,我們就此別過吧,從此,你走你的陽關路,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各自安好吧。”
洛天寧微微嘆息一下,便轉過身子連忙朝着於挽孃的廂房而去。
其實安寧郡王除了退婚這件事外,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若沒有她的退婚,恐怕她也不會找到像李灝辰那樣有魅力有擔當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讓她安心。
所以她儘量用溫柔的語氣勸慰安寧郡王,希望兩人自從之後便是陌路人,最好再也不見。
因爲曾經是摯愛,所以註定永遠成不了朋友。
“寧兒……寧兒……”
安寧郡王冷冷地望着離去的那抹倩影,始終沒了力氣去挽留她。如今的洛天寧已不再是洛天寧,如今的他究竟還是不是他呢。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落寞的安寧郡王最終默默轉身,從此或許沒了獨上西樓的心境了,只因再也沒了翹首以盼的心上人。
若水望着背道而行的兩人,終究無奈地嘆口氣。
青春年少的那段純粹戀情,最終還是無疾而終了。
……
於挽孃的廂房內。
洛天寧望着一臉着急的張芯蕊,不由得柔聲勸慰着她,讓她先放下心來。然後便讓若水帶着兩三位府兵先送她回府去。、
張芯蕊的身子也是不爽利的,若是她因爲照料於挽娘而生病的話,恐怕於挽娘也會於心不忍吧。
考慮到如此,洛天寧想着現在少了張芯蕊,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不過目光觸及她微帶怨恨與不捨的眼眸,洛天寧不由得懷疑自己這個決定是否夠好。、
“張小姐,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也要在意自己的身子。”
於挽娘也似乎是瞧見了剛剛那一幕的尷尬,於是就附和着洛天寧淡淡的說着,脣畔儘量扯出一個寬慰人心的笑容。
但是由於臉色過於蒼白,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詭異與恐怖。
“那好,夫人你切莫再動氣了。”
張芯蕊微微咬着嬌嫩的下脣,深深地望一眼於挽娘,最終輕輕地嘆口氣,便無奈地重重點點頭。她這副身軀怎麼會照顧好於挽娘呢,還是放棄吧。
如此想着,張芯蕊便擡眸眼眸,滿含感激地望着洛天寧,一字一頓地鄭重說着。
“那就有勞洛姑娘好好照料夫人了,小女感激不盡。”
一身白衣的曼妙女子說罷,便緩緩地朝着洛天寧深深地一欠身。之後,她才道別緩緩地離開。
“……”
洛天寧望着張芯蕊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自在。她剛剛那些話、那些做法,給了她一種厭惡的感情。
張芯蕊剛剛那些話看似沒錯,但是細細聽起來,卻滿滿的深意。
她來囑咐自己好生照料於挽娘是因爲過分擔憂,還是因爲她在彰顯她和於挽孃的關係更加密切,從而在向自己耀武揚威呢。
若是沒了她那副病軀的掩飾,或者換句話說,剛剛那些話若是由一個完全健康的人說出來,洛天寧會以爲這人是在宣誓主權。
如此想着,洛天寧的眉目不由得微微蹙起,張芯蕊真的有表面那般純粹麼,若她在意的人真的是於挽娘,還是於挽孃的兒子洛王爺李灝辰呢。
“寧兒,你怎麼了?”
於挽娘見到洛天寧的眼眸緊緊盯着張芯蕊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低聲出口詢問着。
“嗯?沒事啊,我只是覺得張小姐驚爲天人,氣度談吐都是出類拔萃的。”
洛天寧硬扯着脣角笑意,緩緩地柔聲說道。
“寧兒也不必如此,張小姐雖然驚豔絕倫,但是寧兒也不差啊。”
於挽娘輕聲安慰着洛天寧,語氣包含着深情。
“嗯,寧兒曉得了。”
張芯蕊果真是個有心計的女人。
洛天寧想着,脣畔微微勾起一抹輕蔑的嘲諷。
“夫人,寧兒這就去找位郎中來給你看看,等會我再送你回王府,你看可以嗎。”
洛天寧擡眸望一眼不遠處的桌案,那上面的手帕竟然隱隱帶了些血絲,看來於挽娘今日被氣得不輕。
“寧兒不必了,我的身子自己豈會不知道,這都是多年鬱積而成的心病。”
說罷,於挽娘緩緩地嘆口氣,眉頭不由緊緊地蹙着。
“心病?寧兒聽聞,心病要找到心病的病根,只要不把引起病根的事情擱在心裡,那病或許就會不治而愈了。”
洛天寧微蹙着眉頭,想起前世一些的事情,建議地說着,於挽娘這種病例應屬於心理學範疇,只可惜她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能以最簡單的方式開導她。
“……寧兒是讓我說出來?”
於挽娘擡眸望一眼身側的少女,一臉不解地緩緩詢問着。
“嗯,說出來。”
洛天寧重重地點點頭,神情鄭重地緊盯着於挽娘,她知道她此刻正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
所以她會給更多的時間。
“寧兒,我可以信任你麼?”
良久,於挽娘深深地望一眼洛天寧,輕輕地執起她的雙手,一臉哀容地鄭重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