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啊,到底是誰啊。
洛天寧看着朝着自己飛來的茶杯,一動不動,而是直接望向瓷杯後面那個威嚴自重的四十來歲男人。看來他便是洛天寧的親生父親了,可是爲什麼他一句話都沒問她緣由,就開始替洛天芙打抱不平呢。她洛天寧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女兒。
這樣想着,瓷杯就快要狠狠地砸向到洛天寧的額頭,而且力道不輕。不過,少女只是略微一側身,就輕輕鬆鬆地躲過去了。
碰的一聲,瓷杯瞬間就粉身碎骨了。
洛天寧扭頭望着碎做渣滓的瓷杯,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力道如此兇猛,洛天寧真的是他的女兒麼。如此想着,少女着實被氣的不輕,原本打算要好好地和這具身體的親爹見個面,和和氣氣的,就像是前塵往事沒發生過那樣。可是,當她親眼看到面前滿臉凝重的男人時,她就已經知道——
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尤其是在她痛痛快快地修理了一頓洛天芙之後,更是不可能了。
“逆女,你還不來給你爹請安。”
坐在男人旁邊的李月英趕緊叱呵着洛天寧,可是面色的喜色卻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不的。看到洛天寧如此遭遇,恐怕她心裡早已是樂開花了吧。
“姨娘,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問問爹爹。”
洛天寧轉過身,一步一步地邁進房間內,不急不緩地,就彷彿她在閒庭散步般。一會兒,少女望着面色深沉的男人,輕輕地開口,“爹爹,洛天寧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洛有成聽到自家女兒的話,不由得一陣錯愕。在他的記憶裡,這個女兒雖然癡傻但卻是個心地善良,尊老愛幼的人,如今她竟然如此對他說話,而且還帶着挑釁的意味。於是,他心裡更加惱怒,面色也更加陰沉。
“我不知道。”
洛有成最後強制地壓下心裡的煩躁,無可奈何地說道,心裡卻是一陣滄桑之感。洛天寧聽到自家父親如此說,不由得冷哼一聲,表示輕蔑。
“你還不知道吧,當年你母親受家法,便是因爲她子背地裡偷人。所以你是不是老爺的種,還說不定呢。”
李月英看到如此好時機,就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洛天寧不屑和李月英辯解,真相是怎樣的,各自心知肚明。只是她想不透,爲什麼洛有成要縱容李月英的密謀,若是他有心的話,也就沒有林錦茹的冤死了。
“你孃親就是個賤蹄子,生的女兒也是一個樣……”
李月英惡狠狠地反駁道。
“住嘴。”
洛有成不耐煩地朝着李月英喝道,想要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起。於是李月英只好悶悶地閉上嘴巴,生怕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不一會兒,她就掀鼻翼,時不時朝着洛天寧投去鄙夷不屑的目光。
看就看吧,反正被人多看幾眼,又不會掉塊肉。洛天寧這樣想着,也就不再去管李月英的小動作了,而是直直地望着洛有成——原來洛天寧的父親,也是她現在的父親。
“寧兒,你不該那麼對你的妹妹的,她生就的美貌幾乎快被你給毀了,你要她以後如何嫁人啊。”
洛有成收斂起陰沉的面色,佯裝和善地朝着洛天寧語重心長地說道,不過滿臉都是對洛天芙的疼惜。由此,洛天寧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
無論親生與否,她都是背黑鍋的那個人。
“妹妹?你見過哪個妹妹想殺了自己的姐姐,還想搶走未來的姐夫的?洛有成,這麼多年來,你一直縱容嬌慣李月英母女,可曾想過顧念一點我,可曾憐惜一分死去的孃親。”
洛天寧字字含血地指責着面前的男人,她早已經看不慣這個以爲父自稱的可惡男了。若是他顧及一點真正的洛天寧,她哪裡會慘死在花園中的冰湖裡。
“爲父就是這樣教你的麼,竟敢直呼我的名諱,來人啊,把大小姐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洛有成身居高官,多年來都是着急巴結他的人,哪裡會有人對他如此無禮呢。沒想到今日卻被自家女兒給酣暢淋漓地痛罵了一頓,這口氣,他怎麼能嚥下呢。於是一怒之下,就下令賞賜洛天寧五十大板。
李月英看着被氣的面紅耳赤的洛有成,嘴角不由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心裡那叫個開顏。洛天寧,叫你嘚瑟,這回看你還怎麼得意。
衆僕人一聽自家老爺的命令,心下爲難,可是不好拒絕,於是只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大小姐,請您見諒。”
說罷,僕人們就架住洛天寧的胳膊,試圖把她望外面拽去。可是洛天寧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一瞬不瞬地看着動怒的洛有成。良久,她朝天呵呵大笑,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順着她白皙的臉頰滑落,那不是她的淚,而是這具身體的。
洛天寧,你就死心吧,他根本就沒認你這個女兒。以後,她就不用客氣了。
“拉下去。”
洛有成朝着衆僕人擺擺手,一臉的不耐煩。
“住手。”
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低醇磁性,勁道十足,久久地縈繞着洛天寧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