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了,這才瞭然的笑了起來,嘉娘又道:“如今西北戰事吃緊,咱們在京城的,能多出幾分力就出幾分力,穆姑娘從小養在邊關,如今初來乍到,還要各位多多照拂。”
聽了嘉孃的話,在場的女眷都口稱不敢,一時間有新的客人到了,嘉娘過去迎接,衆人便都拉住穆婉瑩問東問西的。
嘉娘回頭去看穆婉瑩,也算好,能將她打發出去,免了後顧之憂。
去迎親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按部就班的行禮過後,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了。鵬哥兒在外頭和一干人喝酒,眼看着喝的差不多了,嘉娘把着點兒就過去勸:“少衡,今兒是哥哥的大喜之日,你替他擋擋,讓他先回去吧……”
趙恪自然是應允的,替鵬哥兒擋下了一干人的灌酒,這些人也都是趙恪的手底下人,有趙恪這個妹夫在,倒也不敢很放肆。
鵬哥兒入了洞房之後,一幫人照例是要過去鬧洞房的,那邊兒才喝了交杯酒,外頭的人就一擁而入了。
嘉娘這幾年並沒有特別親近到可以去鬧洞房的人成親,因此這是自她自己成親洞房以來,第一個鬧的洞房。
趙恪和嘉娘成親也一年了,這會兒早沒人拿她做新媳婦看待,男人在場的場合說話也沒那麼顧及了。
不過嘉娘也沒聽到,倒是仔細瞧了瞧鵬哥兒媳婦兒吳靜之,燭光下微微低着頭,兩頰有些泛紅,盈盈水波端的是我見猶憐。
嘉娘對這個嫂子甚是滿意,之前兩人也見過面、說過話,只是今天的吳靜之看起來格外的漂亮,讓嘉娘也挪不開眼睛珠兒了。
衆人已經起鬨開來,反正就是儘量讓夫妻二人多有肢體接觸,不那麼害羞算完了。鵬哥兒正好也喝了些酒,膽子大了不少。
至於吳靜之,倒沒有一般小女兒家那麼羞怯,反而做什麼都是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讓人看了生出親近的心思來,到底是大家閨秀,舉止做派都是不同的。
因爲新娘子沒那麼羞怯,衆人鬧了一陣也就罷了,小夫妻兩個畢竟還要洞房的,待久了也不好,便都擁着退下去了。
不過這些人豈肯善罷甘休,一
個個圍在門口看鵬哥兒和新媳婦的洞房直播。想起自己當年也是這樣無知對待,嘉娘不禁蹙了眉頭。
但也擋不住好奇心,雖然沒有親自圍上去,表情也出賣了嘉娘八卦的心思。
趙恪在一旁看着,對於這種人家的閨房私事沒多大興趣,拉着嘉孃的胳膊就要走。嘉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趙恪瞭然的看了看在門口圍着的這些人,高聲驅趕道:
“都這麼晚了還圍在這裡做什麼,趕緊都散了散了。”
面對這個小王爺,衆人平時也鬧,但俱不敢得罪,他都發話了,還當是一旁鵬哥兒的親妹子不爽快了,一個個都嬉皮笑臉的衝嘉娘賠了禮,拱手退下了。
衆人都散開之後,嘉娘反而生出了自己親自去扒門看看的心思,被趙恪一語戳破:“你也不要想着去看,跟我回去。”
嘉娘聽了使出女人的撒手鐗,站在原地不說話,就是苦着個臉,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可憐兮兮的看着趙恪。
趙恪看着嘉孃的樣子覺得好笑,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你啊你啊,你就不怕剛成親第一天就和嫂子鬧彆扭?這不是讓鵬哥兒夾在中間爲難嗎?”
這個理由搬出來,爲了和諧的姑嫂生活,嘉娘只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鵬哥兒的洞房。
原本嘉娘就是回府來幫襯着鵬哥兒成親的,以免人手不夠,這會兒婚禮都完了,按理說兩人也該回王府去了。
嘉娘到了前院兒,已經都收拾乾淨了,除了來來回回忙碌的下人,都沒有其他人。嘉娘偏頭一看,問道:“咦,穆小姐呢?”
趙恪在一旁道:“打發她先回去了。”
嘉娘點點頭,又絮絮叨叨起來:“還專門再跑一趟,多麻煩呀,咱們倆不也要回去,一來一回的浪費人力物力。”
倒是趙恪笑道:“今兒不走了,明日又該去西山了,來回跑來跑去的也累,我已經和娘說清楚了。”
歷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嘉娘這樣嫁入皇家的兒媳,就該日日供奉在婆母身邊伺候,這才成婚第一年,沒有整日住在孃家的道理。
不過因爲臨江王妃性子好
,也不拘着嘉娘伺候。趙恪就更沒得說了,他日日不在家,嘉娘在哪兒住着和他也沒多大幹系,就是儘量想讓嘉娘住着開心罷了。
饒是這樣嘉娘也覺得不合適,別人放鬆歸放鬆,這個規矩也不能自己壞了。遂看着趙恪道:“那怎麼行,已經在定國侯府住了五六天了,該回家去了。”
趙恪聽嘉娘稱呼王府爲“家”心頭不禁一暖,攬過她道:“是娘吩咐的,說過幾天你妹妹又要成親,你來回跑的也累,不如就在孃家住到你妹妹成親之後再回去也不遲。”
當着人的面,嘉娘少不得羞赫,其實天晚了,嘉娘也不想再跑來跑去,嘴上去還道:“那怎麼行,家裡還有一堆事兒呢,都等着我處理。”
似臨江王府上這麼婆媳和睦的,不存在婆媳爭權一說。趙恪拍了拍嘉孃的肩膀道:“不是還有娘在嗎?再說了,你都一點不心疼你丈夫,今兒都這麼晚了還要回去,明日一大早又得出城。”
聽趙恪這麼一說,嘉娘也打消了回王府的心思,抱着他的胳膊道:“好好好,那就不回去了,夫君,那妾身就伺候你更衣就寢去吧……”
雖然是在正院迎門的院子裡,來來往往還有下人在,兩人也不顧旁人的打情罵俏。趙恪在嘉娘臉上摸了一把:“今晚就有勞小娘子了。”
到了嘉娘住着的醉花陰,兩人各自熟悉安寢不提。只是房中又傳出女子的低聲笑語道:“是誰說明兒要早早出城的,都這麼晚了,不行。”
一低沉男聲似乎是在笑:“我這一走可就又是將近一個月回不來啊,你真捨得啊,也不怕我……”
聲音漸不可聞,外頭月色正好,照的整個院子亮堂堂的,這應該是這一年裡最後一個明月夜了吧,任誰也不知道,暴風驟雨就在即將到來的路上。
嘉娘晚上睡的晚,第二日起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就已經不見了,摸摸鋪蓋溫熱殆盡,想必是早就離開了。
在外頭伺候的薔薇聽見搖鈴聲,招呼着一幫人進來伺候,看見嘉娘昏昏欲睡的樣子,抿嘴笑道:“今兒是新媳婦兒向婆婆姑嫂敬茶的日子,姑娘可不興比人家小夫妻還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