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幹什麼?”
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柳越越嚇了一跳急忙回過頭來,見是上官泉,立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上官泉微微一愣,隨即面色沉了沉,目光疑惑的將柳越越掃了一遍,放低了聲音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好像遇到了一個熟人!”柳越越淡淡的一笑。
“那巧了,不上去到個招呼嗎?”
“熟人不一定是朋友!”柳越越說道,她咬了咬脣又道,“那個,少堡主,今日是你大婚,按說不該說這也話,雖說昊天堡乃是江湖之上鼎鼎有名的名門大派,但是今日前來道賀的人數之多,我覺得有些不合乎常理,希望少堡主能夠提防一下!”
上官泉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昊天堡一直與人爲善,近些年來都未與什麼人結怨,好好的大喜的日子,他們又怎麼會對我們不利呢?況且今日有無數的武林精英人士到場,他們即便是有什麼動作也會三思一下吧,不過我會讓手下的人好生提防的!”
他一身喜服,看起來精神抖擻,眉目英挺,眸子裡面卻帶着一股純善,將周圍的賓客看了一眼,說道:“其實今日武林盟主也會前來,所以說他們這些人也非全然衝着我來的,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這位武林盟主,想要一睹盟主的英姿,畢竟盟主可是快要兩年都沒有在江湖中出現過的人!”
柳越越看着他,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大皇子,心似被一排細小的針錐過一般,留下細微卻真切的疼痛,她眉毛有些疑惑的微微擡高:“武林盟主?兩年?”
“怎麼了?”
“沒事!沒想到還能見到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很吃驚!”柳越越說道,“這個時候小郡主跟夏侯琛應該已經到了,我去看看他們,待會兒拜堂的時候見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的緣故,總覺得這個時間點很敏感,難道莫非這位武林盟主也是衝着雙魚佩來的?
“好!我讓人帶你過去吧!”
大夏和親的隊伍已經住進了昊天堡內安排好的院子,柳越越因爲有昊天堡的人帶着直接進來了,不過進不了小郡主住的地方,叫人去通知一下虎威將軍。
很快夏侯琛就出來了,穿了一件玄色的長衫,看起來沉穩了不少,問道:“怎麼了?”
柳越越面色嚴肅的說道:“今日的情況很言峻啊!各方勢力糾結其中,我看到了昭華郡主的人也來了,她就是在大周的遊戲者,還有武林盟主,我也懷疑是衝着雙魚佩來的,哦,對了還有大夏的尤暉,他們是要人有人,要權有權,我們呢,我們什麼都沒有,現在看來是我們處在弱勢地位啊,怎麼辦啊?”
“也不一定,我們不是還有上官泉麼?”夏侯琛嘆了口氣,“昊天堡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對方不一定敢在這裡動手,所以我們暫時是安全的,至於其他的,待婚禮結束之後再說吧!”
“我的心裡面覺得很不安,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柳越越說道,“對了,你們回去之後一切都還安全吧?”
“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安全的讓我都感到疑惑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若有所思的嘆了口氣,看着昊天堡內漫天的象徵着喜事的紅色綢帶,俱是感到了一種肅殺之氣,雖然知道今日之婚事可能不會那麼順利的舉行,不過心中還是抱着一股僥倖的意思。兩人甚至不敢去看一眼代價的小郡主,若是今日的婚事有了差錯,那麼她是第一個被無辜的受到牽連的人。
因爲有昭華郡主的人在,柳越越害怕被認出來,不敢再隨意走動,就在這小院子裡面等待着傍晚的到來,等着拜堂的吉時到來,不知道是不是上回子跟大皇子的婚禮卻變成了血變對她的陰影太大了,她似乎都能夠看到四周沸騰的殺氣還有新鮮而濃稠的血水的蔓延,來往的人的面上的笑意之下都是深不可測的目的,但願一切都順利吧。
快日落的時候,原來和煦的天氣忽然吹起了一陣風,不過冷意掩埋了濃濃喜氣當中,無人注意到罷了。
喜娘前來催促吉時到了,新娘子該去拜堂了,柳越越瞧着幾個侍女將身着繁複精製的嫁衣的小郡主服了出來,柳越越的心有一瞬間停頓了一下,彷彿看到了曾經那個自己一般,她想要叫住她,讓她趕快逃走,不要去經歷那些驚心動魄的可怕時刻,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只餘下一聲嘆息。
“我不便露面,你們小心些吧!”柳越越對身旁的夏侯琛說道,“聽說拜堂之後,堡主夫人就會將雙魚佩親自交給小郡主,這個時候是雙魚佩唯一露面的時候,他們或許會有動作,你們千萬要當心啊!”
“放心吧,這裡可是昊天堡啊!”夏侯琛笑了笑,“你現在要關心的是,之後該如何逃離他們的控制!”
柳越越看着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聽着遠處喜慶的喇叭鑼鼓聲,看來一切都應該還是很順利吧!
就在下一刻,那喧鬧的鑼鼓聲卻突然停了下來,接近着傳來的是害怕的尖叫聲還有打鬥之聲。
柳越越心臟猛烈的跳動了起來,他們真的動手了嗎?
這院子裡面的人已經全部離開了,柳越越在周圍找不到可以詢問的人,又不敢貿然前去看個究竟,怕自己的行蹤暴露給了昭華郡主,她眸子飛快的轉着,思考着對策。
這一場婚禮劫難在她的預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不知道結果是可控的,還是會朝着不可控的未知的遠方發展。
昊天堡能否在他們三面的夾擊之下挺住?又不知道現在喜堂之內的情況又如何?
沒過一會兒,柳越越聽到了一聲清晰的慘叫聲傳來,她急忙躲在了院子的牆後面,從牆邊的鏤空處朝着外面張望去,只見着一個昊天堡的下人被一個江湖人士打扮的人砍死了,那人朝着四處看了一眼,又朝着下一個下人追了去。
難道他們這是要血洗昊天堡不成?這些江湖人士根本不是前來道賀的,難道是受到了武林盟主的指使,前來屠殺無辜的不成?以昊天堡的地位,不管是尤暉,武林盟主,還是昭華郡主一方都不可能撼動昊天堡上百年的地位,如果他們三方聯手呢?如果這一場血洗已經蔓延到了這裡,那麼喜堂的情況只會更加的糟糕。
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勢,柳越越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昊天堡即將變成地獄,這個地方是絕對不能夠再待下去了,柳越越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得儘快離開這裡纔可以!
這地方在昊天堡來說比較的偏僻,而現在的人幾乎都集中在拜堂的地方,所以外面現在也沒什麼人,柳越越立即跑了出去,這幾日在昊天堡的時候也將地形摸了一遍,急忙朝着後門的方向跑去。
就在即將到到後門的時候,只見着有幾人與看門的人打在了一起,她立即自己藏在了灌木叢內,從縫隙內看出去,有兩人顫抖在了一起,只見着一人一刀揮過,正中昊天堡的那人的臉上,他身子一倒正巧撲在了柳越越的眼前。
那殺人的黑衣人走了過來,想要將那具屍體移開,柳越越眸子陡然睜大,深吸了一口氣,將兩隻拇指合併,將死鐵絲拉了出來。
“主子有別的命令,快走吧!”
一人的冷漠的聲音傳來,那黑衣人將手屍體上面挪開,快步走開了,柳越越頓時鬆了一口氣。
待聽到了腳步聲逐漸地遠去,直到再也聽不到之後,柳越越纔將方纔自己面前的屍體推開,出了後門,就疾步往山下跑。
她雖然知道左丘易派了人在默默地保護她,但是昊天堡地市特殊,當時她又跟着上官泉一起上山的,不知道他們是否也跟了上去,故而先要脫離纔好。
想必昊天堡內的情況已經十分的糟糕了,她記得上山的時候,一路上都有人把守,但是下山的時候路上卻沒有見到一個把守得人,這些人不是回昊天堡支援就是已經被殺了,柳越越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只是一股腦兒的往山下跑,即便不會被那些人殺了,落到了昭華郡主手上更是糟糕無比。
雖然下山的途中沒有遇到什麼人,但是在快要靠近山腳的位置,柳越越不敢從原來的道路,怕有人在山腳下守株待兔,另選了一條更是崎嶇的小路。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亮也被烏雲擋住了,山路險峻,又看不清楚道路,柳越越不敢再繼續往前走,找了一個大樹,坐下大口的喘氣。
她的身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的,仰着脖子也只能給看到一層層的樹木,卻再也看不到昊天堡的影子,嘆了口氣,不知道小郡主跟夏侯琛現在的情況如何了,不會被殺了吧?
柳越越對自己獨自逃走的行爲感到內疚不過也無可奈何,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去了又能夠改變什麼呢?她雙手合十,祈禱道:“我希望你們能夠活下來,但是如果沒有,也請你們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