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話已經傳了下去,外面的侍女跑了進來,瞧着曾家大小姐居然渾身是血的躺在大廳中央,這位大小姐一直很受到王妃的喜愛,若是出了事,她們擔不起責任,也是立即慌了神,慌慌張張的要去傳大夫,這院子裡面一下子亂了起來。
宇文護沉着臉想了一下,若是事情敗露了,他跟他母妃也逃不了一死,一想到可能發生的後果,他的臉色頓時白了,所謂惡從膽邊生,反正後果已經是那樣了,倒不如賭上一把。
在侍女們吵吵着要去找大夫的時候,宇文護將地上的曾若若看了一眼,眸子裡面浮現起一抹狠色,一甩衣襬去了裕王那裡。
裕王正在與幾位家臣商議事情,聽到侍衛說大公子求見,他眸色略沉了一下,對幾位家臣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兒子見過父王!”宇文護低頭掩飾住自己此刻神色之中的慌張。
“你不好好的養傷,來我這裡有什麼事情嗎?不管什麼事情,等你傷好了之後再說!”裕王淡淡的說道,“你先回去吧!”
“父王連兒子想要說什麼都不感興趣了麼?”宇文護冷冷的說道,“難道在父王的心目中只有二弟一個兒子,就從來沒有我麼?”
裕王愣了一下,蹙眉問道:“那你來到底是爲了何事?若是你想去戰場建功立業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要將傷養好了再說!”
“建功立業?爲誰建功立業?爲二弟?”宇文護冷冷的笑着,“我纔是你的嫡長子,但是你的眼中從來都沒有我的存在,你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二弟,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這一次受傷了,不再是個男人了,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我一下嗎?那個將我打成重傷之人現在還在王府內做貴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爲我報仇嗎?”說道最後,宇文護激動地吼了起來。
“混賬!怎麼跟本王說話!”裕王冷冷的喝道,“那件事情你還好意思說出來,你知道自己差點闖了什麼禍麼?你差點讓護都遭受滅頂之災!柳公子沒有繼續追究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現在居然還想要報仇?你若是不幹出那等恬不知恥的事情,別人爲什麼會對你動手?看來這段時間你是一點都沒有反省是不是?”
“你是我父親,你就應該義無反顧的站在我的身後支持我,而不是向着外人!換作如果今日受傷的是二弟,你還會如此淡然嗎?還會將傷害他的人當成貴賓嗎?是你讓我在王府成爲了一個笑話!”宇文護激動地吼道。
“從小到大本王難道沒有給你機會嗎?”裕王沉着臉喝道,“你做過幾件讓人滿意的事情?不要胡鬧了,還不快退下!”
這個時候屋外有侍衛匆匆忙忙的進來稟報道:“王爺,王妃不見了!”
“王妃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裕王面色不善的說道,“本王不是讓她好好的反省嗎?”
他突然目光兇狠的等着宇文護:“說,你母妃去了什麼地方?”
“父王,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他低吼了一聲,取出了藏在袖子裡面的匕首,朝着裕王的胸口就刺去。
他突然的舉措,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裕王急忙退後的兩步,那匕首貼着他的胸口而過。他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在武學上有些造詣,初初的驚訝之後,不敢怠慢,急忙又後撤了幾步。
然後宇文護的反應速度也很快,見裕王后退立即緊跟着刺了過去,眼見着那匕首貼近了裕王胸口的時候,先前稟報的那侍衛突然躍了出來,當在的裕王的身前,那匕首直直地插入了拿人的心口,那侍衛拼着最後一口氣,一把將宇文護的手抓住,低吼道:“王爺快走!”
裕王眉頭一蹙,急忙又撤離了幾步來到了門口,宇文護雖然武功很好,但是他的右手受傷,胯下也還疼痛的厲害,如今居然被一個小小的侍衛給纏住了,眼見着裕王即將出去,心中更是急切,忍着疼痛一腳將纏住自己的侍衛給踢飛了,握緊匕首再一次朝着裕王的後背襲來。
裕王正在開門,在他開門的同時宇文護的匕首也至,他雖然急忙想要躲避,但是速度還是比宇文護慢了一分,被刺中了右肩,大喊道:“來人啊!”
外面的侍衛早注意到了屋子裡面的動靜,在裕王開門的同時有侍衛已經衝了上來,將裕王救下。
宇文護現在的畢竟有傷在身,襲擊裕王不過是一時衝動,抱着一擊必中的想法,現在既然失敗了,又如何敵得過裕王手下的侍衛的纏鬥?很快就被活捉了!
裕王被那匕首刺中了右肩膀,流血不止,慘白着臉色喝道:“將這逆子拿下!”
“王爺,你的傷勢要緊,先請大夫診治吧!”侍衛急忙勸道。
“馬上去下去查明裕王妃的下落!”宇文護說道,“要快!”
“是!”
在裕王府發生動亂的時候,柳越越一行人已經離開了護都往北邊直去,越往北冬日的寒冷就越發的明顯了,而前方不遠處就是南唐大周還有柔夷三國的交界處了。
“現在還有尤暉的消息嗎?”找了客棧落腳之後,柳越越小聲地問道。
“當初那幾人遇到尤暉本就是湊巧!”歐陽舒說道,“事後怕行蹤被發現,只是遠遠的跟蹤,到現在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如果能夠知道尤暉來此的目的,倒是推斷出他的行蹤!”柳越越蹙眉說道,“不過我有預感,我們離尤暉應該不遠了,最近要時刻注意到周圍的動靜纔好!”
“柳姐姐,你瞧,好漂亮的老闆娘!”白婷婷忽然驚訝了一聲。
柳越越與歐陽舒同時擡眸瞧去,只見着二樓一個穿着紅衣的女子緩緩的從樓上下來,這裡的溫度不高,大多已經穿上了棉襖,不過這美豔老闆娘卻是一襲輕紗,看上去嬌媚無限。
“黑店!”歐陽舒冷聲說道,“小心飲食!”
柳越越來了這個世界三年多了,轟轟烈烈的事情倒是經歷的不少了,黑店還沒有住過,她印象之中的黑店老闆娘就是龍門客棧裡面金鑲玉那種兇悍美豔又潑辣類型的,而眼前這位美豔老闆娘除了要嬌弱一些,倒是跟她的想象很符合。
“這裡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想要打聽消息的話,這裡是很好的地方!”歐陽舒頓了頓又解釋道。
“你怎麼知道這個黑店的?”柳越越挑眉問道,剛開始進來的時候以爲這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棧,經他這麼一說,柳越越全身的細胞都警戒起來了。
她一旦跟信任的人在一起後就有了依賴感,方纔進入的時候因爲仗着身邊的兩位高手完全沒有察覺出危險,而如今再看身邊吃飯的客人,大多身上都帶着神秘或者危險的氣質,此地果然不是一個善地。
“殺人也是做地下生意的,怎麼可能連這點門路都沒有呢?”白婷婷輕聲笑道,“別看這客棧小,卻是個銷贓的地方,背景深厚着呢!”
“這裡的生意經常這麼好?”柳越越用餘光再將周圍的人瞟了一眼,沒幾個善茬兒,故而心中略微的沉了一下,“如果這個地方的消息流通很快的話,那麼其他的人也肯定會選擇在這裡來打聽消息的!”
“柳越越,你號稱天機閣閣主,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白婷婷鄙視的看着柳越越,“天機閣的不少情報也是在這裡買賣的,這種灰色地帶,每個國家都有的!”
柳越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事實上她還不怎麼清楚,她就是剛開始想了一個點子,然後坐等收錢就好,其他的事情還真沒有怎麼管。
“吃好喝好!”老闆娘提着裙襬款款的走下樓來,聲音清脆如玉珠,“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各位恕罪啊!”
幾個相熟的男人同她調笑了幾句,不過大多數人對她還是敬而遠之的,畢竟能夠在這個地方開這麼一家黑店,背景必然是了得的,更何況這位美豔老闆娘美人蠍的外號也不是白白得來的。
“喲,三位有些面生啊!”老闆娘眉眼一掃,眼尖兒的立即發現了柳越越三人,“不知道三位來這鄉野小地方是打算做什麼生意的?”
她這一開口,這店內所有客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
雖然衆人的目光疑惑兇狠,不過三人面不改色,歐陽舒語氣淡漠的同她周旋了一番,他本就是殺手出身,自然知曉不少的黑話,很快就將老闆娘的疑惑打消了,笑着在他的耳畔說道:“成呢,希望三位能夠找到好買賣,有什麼是小女子能夠幫忙的,只管開口!”
正說着就見着一行人直接入內直奔二樓而去,連聲招呼也沒有打。那幾個穿着深藍色護衛的男子中間護着一個年輕的男人,行動十分的迅速,雖然神色冷峻,但是來此地卻是如來到了自己的地盤一般,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那老闆娘面色微微的一變,眸子一轉笑着將客人們招呼了一聲,隨即也上樓去了。衆人不免猜測方纔上樓的那年輕人的身份,居然能夠讓這位潑辣的老闆娘如此的忌憚。
三人對視了一眼,也不免眸子閃過了幾份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