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過後,楚子涵便遣了衆人散去。由於永樂帝等人屬於貴客,所以楚子涵當然就把他們安置在自己寢宮旁的騰龍閣裡。
小端本是想借着宴會結束的空擋與季小柔說幾句話,不料楚子涵看出了他的心思,搶先一步對季小柔說:“愛妃,陪朕去寢宮下會兒棋如何?”
季小柔驚疑地盯着楚子涵半晌,見他無任何異狀才忙不迭地點頭。
哼哼,她本與楚子涵有一個約定。第一次教楚子涵下五子棋的時候,她曾提議她若是贏一盤,便讓她出宮一個時辰。當時的楚子涵並不知其中有詐,就同意了。可沒想到那五子棋楚子涵根本不是她對手,正是因爲季小柔總是贏,總能大搖大擺地出宮,楚子涵才一怒之下再不同她下了。如今怎麼突然這麼主動起來?
一旁的小端同志看到兩人“眉來眼去”的,心中不由得無比氣悶。季小柔,他是瞭解的。別的事聰明,唯獨對感情一事跟自己一樣木衲。這個楚子涵真是奸詐!季小柔失憶之時,他不一定跟她說了什麼才讓她成爲自己的妃子的!哼,他如今總算明白何爲小人,而又是何爲見縫插針了!
不過……
小端在不被人看見的角度裡狠笑了一下。好戲,還在後面送走永樂帝等人後,季小柔心情極好地挽着楚子涵的胳膊往寢宮的路上走着。見季小柔如此,楚子涵不由得一笑,點了點季小柔光滑得額頭道:“小丫頭,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季小柔此時貌似開心地過了頭,脫口而出:“要出宮了,當然高興啦!”
話一出口,季小柔就險些把自己舌頭咬下去。偷瞄了一眼楚子涵一下子變得陰沉地臉,忙打哈哈道:“沒沒,呵呵,那個……我的意思是你五子棋總輸我,我、我得意!”
楚子涵聽了這話,臉上的烏雲才漸漸散去。他輕拉住季小柔的手,溫柔地問道:“今日你見了永樂帝,作何感想?”
“感想?”季小柔微微一愣,“問我這個做什麼?”
楚子涵本是想試探季小柔,不料她這麼敏感,頓覺自己的失態,立即笑着敷衍道:“沒什麼,只是之前他大唐的上一任皇帝向我借兵,如今大唐易了主,他卻依舊能誠信地將兵還回來,還真讓我刮目相看。”
“恩,確實如此。”季小柔贊同地點點頭,隨即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拉着楚子涵的手一緊,口中喃喃道:“難道是他?”
“什麼?”
“就是——”恍然大悟到此事不能說給別人聽,季小柔立即住了嘴,傻呵呵地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想起一些事。”
“想起一些事?”楚子涵聽後心中一緊,突然停住了前進地腳步,將季小柔的身子扳過來對着自己,慌張地問道:“你想起什麼了!”
季小柔被楚子涵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得楞楞地看着滿臉緊張的楚子涵。
“說啊!”
見她如此,楚子涵甚是着急,全然不知在自己無意識地情況下抓着季小柔肩膀的手已經加了力量,疼得她冷汗直流。
“你怎麼……疼……”
季小柔慘叫一聲,楚子涵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暴露的太多了。放開了季小柔的肩膀,將手一帶,順勢將季小柔摟入懷中,楚子涵輕輕地閉上雙眼,“大概是這幾夜睡得不好吧。”
在他懷中的季小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聽着他那如雷的心跳,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楚子涵……他今天是怎麼了?從宴會之前到現在一直是這樣,緊緊張張的,好像在掩飾些什麼。還有那個永樂帝,看自己的眼神怎麼那麼怪?
待兩人各懷心事地走到楚子涵寢宮時,已經到了該歇息的時辰了。見楚子涵拉着季小柔的手既不鬆,又不走。而是呆呆地望着地面,季小柔用肩膀抵了抵他,笑着道:“回魂啦!”
可楚子涵仍是沒動。
無奈之下,季小柔只得陪他這麼站着。兩人就如同被罰站的小學生一樣低着頭站着。直到季小柔的腿站的快麻掉的時候,才聽楚子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愛妃,今天晚上陪朕吧。”
“誒?”不知爲什麼,季小柔在聽了這句話以後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但楚子涵這麼“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總不能就這麼挺着吧!
於是,裝傻。
“你、你這麼精神啊?明天……不是還、還要早、早朝呢麼,下、下一晚上棋、棋……不好吧……”
見季小柔在自己面前磕磕巴巴地模樣,楚子涵突然釋然一笑,在她額頭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下,又撫平她被風吹亂的秀髮,才沙啞地說道:“你快回去歇息吧。”
聽楚子涵這樣說,季小柔才猛地鬆了口氣。好像生怕他反悔一般,逃也似地飛奔回自己寢宮。
一個時辰後——
躺在牀上滾來滾去,季小柔此時的心實在是久久不能平靜。
天啊!這,可是楚子涵一年多以來第一次對自己這麼說,這代表什麼?他是下定決心要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了麼?這麼說來,自己竟然還有一些害羞和……期待?
靠之,不是吧!季小柔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季小柔你是傻了還是彪了,雖然他長得帥,自己又喜歡他,可是不至於這麼思春吧!你可丟死你們二十一世紀前衛女性的臉了!”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是他的妃子了,還有什麼可保留的呢?老天爺讓自己穿越過來,不就是爲了見他,爲了愛他麼?
又可是,人家會不好意思啦!
又過了一個時辰——
站在門外守夜的宮女聽見屋內發出一聲悽慘地狼嚎,立即奔進屋,掌了燈。見季小柔四仰八叉地躺在牀上,趕忙焦急地詢問道:“娘娘發生什麼事了?”
季小柔紅着臉搖了搖頭,把“沒什麼,思春而已”這句話硬生生地憋回肚裡,靈光一動,對着那宮女吩咐道:“把龍宇軒那小子叫來。”
“啊?”那宮女一聽立即驚慌起來,“娘娘,這黑燈瞎火的,若是叫皇上撞見……”
“讓你叫你就叫!”季小柔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速去速回啊!”
那宮女爭執不過,只得老實地退出去找龍宇軒去了。
好在龍宇軒住在宮裡,不多時便風塵僕僕地趕來了。一進門便直奔季小柔,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了好一陣子,纔將緊張地小臉放鬆下來,把頭一扭,冷冷地問:“這麼晚找我做什麼?”
看着龍宇軒的樣子,季小柔差點笑出聲來。明明只有十幾歲,整天還裝得跟個小大人一樣。
無語地搖搖頭,季小柔一咕嚕爬上牀,盤腿坐好後,杵個下巴笑眯眯地對龍宇軒說:“龍龍,我想,我今天見到你對我說起的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