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的花蘭看着越來越近的花府心裡沉重,回到這裡她的面具又要帶上來了。她現在巴不得天天上學,爲什麼六天會有一天休沐呢?她嘆了口氣。
如果小姑在,現在一定是天天和她一起上學了,花蘭眼睛黯然,還可以一起刺繡一起練字。可這是不可能的,現在小姑還不能回來,馬氏勢力太大,蘭蘭眼睛一暗,前幾天又從院子裡擡出了一具屍體,馬氏喪心病狂,靠着她那當上貴妃的妹子這棵大樹,殺人也不當一回事了!小姑現在回來怕是命都保不住,祖父又根本不重視女兒,還得等。
小姑姑說過:上帝要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儘管不知道這上帝是哪裡的神,但她覺得小姑姑的話很有道理,大慶立國幾百年了,法律越來越完善也越來越嚴格就算是大戶人家也沒這麼輕忽人命的,馬氏這麼張狂遲早會有報應的。
去過水月庵見過小姑姑之後蘭蘭的心沉靜下來,現在她什麼都沒做,馬氏反而抓不住她什麼把柄,花家的日子以一種詭異的平靜持續下去。
蘭蘭手上有了銀子,又不和馬氏爭鋒相對,反而在宅鬥中有了餘裕,她和小花通信更勤快了,她夢想着有一天能將小姑接回花家,她覺得自已總有一天會實現這個夢想的。
小花對於蘭蘭一再安慰自已,一定會將她迎回家之類的言辭苦惱不已,她覺得自已雙Q非常有提高的空間,很不適合宅鬥,在這方面,小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在JJ上看小說都是對宮鬥宅鬥情節神馬都是略過不看的,智商捉雞啊,看不懂,而且很費腦筋的說。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了,但山上還有桃子可吃,這些都是晚桃。小花一邊給桃樹澆水一邊觀察哪個桃子最紅最好吃。
小花吃了好幾個桃子,真的很甜,不知這是什麼品種的桃子,皮薄水多,秒殺她現代吃過的一切桃子。
將樹上幾隻看起來最紅最甜的桃子摘了下來,小花一溜煙跑到後山拿給李湛。李湛天天拿肉過來給她吃,水月庵裡沒什麼好東西,她只能借桃獻佛了。
清晨纔剛醒來,李湛發了會呆,今天要進宮,儘管昨天才見過小花,但他又想念那個山谷了,嗯,再過三天他應該可以溜出去了,水月庵裡的桃子很甜,小花說得對要趁着秋天桃子正好吃的時候多吃點要不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冬季了,好吃的東西就少了。
他那皇兄的身體至少兩年才能調好服這藥。十萬大山中的藥基本都採到了,他根本沒必要三天兩頭出去。但他就是不放心那傻呼呼的笨小花,老想着她是不是又饞肉了,有個無底洞的胃還經常吃不飽。李湛想着明天帶什麼東西去呢,還是豬肘子最好,油多份量足,那丫頭應該會比較容易胖。
李湛很苦惱,認識小花好幾個月了,他三不五時的餵食,照理說就算喂的是頭豬現在也應該肥得可以宰了,但那丫頭還是瘦得跟難民似的。李湛深覺得自已任重道遠。
他才嘆了口氣,外面的小廝彷彿有心電感應似的立刻過來服侍,幾個小廝有的端水有的拿毛巾,還有兩個跪下小心爲他穿上衣物。管家很殷勤的過來在一邊盯着,今天可是聖上要接見安平王,可不能再被王爺偷溜了。不過管家十分不習慣的看着忙碌的小廝,哪家公子哥不是由丫鬟伺候的,就他家小王爺,一水的小廝,想到這裡有些憂慮,他家王爺該不會有斷袖分桃的愛好吧,皇帝無子,只他家王爺這麼一個弟弟,若無意外皇帝百年以後他家王爺會登上大寶…可不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嗜好,而且已經好幾代的皇帝都是一脈單傳…
想到此處管家不由得仔細的盯着幾個小廝,不成,這兩個長得太清秀了,得換才行,不然要是王爺哪天通了人事突然對男人的菊花產生興趣…想到這裡人管家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李湛穩穩地站馬步。滿臉鬍子,高大壯碩,渾身肌肉練得硬如石頭的武術師傅張猛在旁邊暗暗點頭,這安平王是今年纔開始習武,天份不是很好但很能吃苦,天生貴胄能狠下心吃苦十分難得。
馬步站完了照樣是對打,啪啪啪,大鬍子張師傅毫不容情的打了下來,“下盤不穩…力道不夠…你要打的是人不是螞蟻…”
李湛全身是汗像死狗一樣被人拖了下去,管家心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用力擠出個猙獰的微笑,“多謝張師傅對人家王爺的厚愛…”說到厚愛這兩字時咬牙切齒恨得不行,尼瑪要不是王爺堅持要這死腦筋做武習師傅,他肯定將他千刀萬剮打成泥醬喂狗去了,你見過膽子大得包天的對一國王爺又打又罵的嗎。
一條筋的張師傅憨笑,大巴掌拍上管家肥肥厚厚的肩膀,“劉管家您真是太客氣了,王爺對俺有恩,俺一對會從嚴操練王爺爭取早日讓王爺練出一身好身手,哈哈…”笑聲很豪邁,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管家只覺得自已肩膀痛得好像要垮了,洪鐘般的聲音使得耳朵嗡嗡作響!尼瑪這節奏不對啊,趕緊抓住欲離開的張師傅,我的意思是讓你多放水啊,那麼認真做什麼,我家王爺又不上戰場:“張師傅,咱老實說吧,你要報恩方法很多…”
張師傅濃眉微皺很快又舒展開來,“大丈夫說話算話,俺說要讓王爺練成一代高手就一定會做到,劉管家無需擔憂俺說話不算話…”管家頭暈眼花的聽那賽鑼鼓的洪亮聲音在說,“做不到的話俺一頭撞死在大門外…”十分激動的張師傅用力的捶着管家的肩膀,成功的把管家弄暈過去。
洗去一身汗的李湛默不作聲的聽着小廝的回報,讓人去請太醫,揮手讓下人退下。劉管家十分疼愛這個身體的原主,如果他沒記錯,上輩子反賊攻入王宮的時候一直沒走陪他自燃的就是這個劉管家。忠心是忠心,但這種忠心更多是縱容,一種將自家孩子縱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溺愛,作爲一個宦官,劉管家眼界不夠,只看得見李湛過得爽不爽,哪管天下人死活!可以說作爲忠僕,劉管家是絕對的忠僕,對李湛,他是放手心裡怕摔了放嘴裡怕化了,李湛不得不承認劉管家對他付出的是百分百的真心,他有時很詭異的從這個白胖的宦官身上體會到家人的感覺,他相信如果有需要,這白胖的老太監會毫不猶豫爲他生爲他死爲他生不如死!李湛深吐了口氣,如果不是從正義的角度來說,這種我殺人你遞刀我放火你灑油,無微不至滿足你各種見不得人癖好的僕人哪家主子都喜歡!
李湛出門的時候,劉管家從牀上堅挺地爬起來吆喝,塌着肩膀,彎着腰,彷彿一隻螃蟹“王爺要進宮了,給咱家仔細伺候…嘶嘶”忍不住摸了摸肩膀,武夫就是武夫,出手不知輕重。
李湛大爲驚訝,“伴伴,本王不是說了讓你好好休息。”
“咱家這不是放心嗎?”劉管家忍住疼,努力讓自已直起腰,將手上的荷包捧到李湛前面,裡面準備了一些打賞用的金瓜子。
李湛有些感動的拿過手上荷包,說實話,在伺候人方面真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劉管家,只是一想起上輩子劉管家爲了取悅李湛,將各種女人往他牀上送,姐妹,母女同樂也罷了,最噁心的是把大肚子孕婦往牀上帶,害得一屍兩命的事實在不少,想到這裡,心裡的熱乎就慢慢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