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妃倒是已經沒有了他們這樣的熱情,最近的日子,蘇顏妃不知道爲什麼越來越嗜睡。有時會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季海帆知道,可能是因爲戰爭壓力大的原因。蘇顏妃纔會這般累。偶爾看到蘇顏妃睡着的時會,他們也很體貼地不去吵蘇顏妃。
看着帳篷外淅淅瀝瀝的雨。蘇顏妃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季海帆他們還在研究這下一場戰爭的策略。
聽着他們說的話,蘇顏妃也不想去搭理。自從季海帆來了之後,策略的制定完全落在了季海帆的身上。蘇顏妃也輕鬆了很多。因爲自己本身不是軍人的原因,就算制定一個策略的話也不會很完美。
趴着趴着,蘇顏妃不由地想睡覺了。慢慢地閉上眼睛,耳邊卻一直在響着季海帆他們交談的聲音而無法入睡。
“這裡的地勢比較平坦要是要埋伏兵的話,估計一下子就會被識破。所以,按照平常的樣子就行了。不過,這裡的兵力盡量要多點。我們要拿下這個地方。”
“這樣打的話會不會費兵力?雖然說這裡不易埋伏兵,但是在這邊有一個森林,在這裡安排狙擊的士兵會不會好一點。”修羅問道。
季海帆搖了搖頭,“森林太明顯了。法沙一定會猜到我們這邊埋伏兵。所以,他一定會派兵去那裡襲擊我們的伏兵。而且,森林裡平原這裡遠了,達不到射擊範圍。我們不能浪費兵力,必須要全力攻擊這裡。”
蘇顏妃聽着他們說的話不由地覺得有些噁心,但還來不及控制自己。身體就有了發射條件,蘇顏妃突然跑出了帳篷,大吐特吐了起來。
因爲蘇顏妃這個突然的舉動,修羅,季海帆,凱海斯三人都嚇了一大跳。連忙跟了出去。
蘇顏妃蹲在地上大吐特吐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看着這樣的蘇顏妃,凱海斯的眼裡多了幾分深邃。
過了一會兒,蘇顏妃站了起來。捂着有點眩暈太陽穴。
“小顏,你還好嗎?”
“沒事。”蘇顏妃搖頭說道。
凱海斯看着臉色蒼白的蘇顏妃,問道:“蘇,你是不是懷孕了?”
聽到凱海斯的問話,季海帆,修羅,蘇顏妃三人同時一驚。
蘇顏妃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想起那一夜,和自己這段時間的身體情況。蘇顏妃自己也是醫生,所以,也大概猜出了個所以。
但是,若不是凱海斯提起的話。蘇顏妃還一直在無視這個事實。可是,她真的不願意去相信自己懷孕的事。
凱海斯之所以這麼問也是有理由的。在他們的這個世界,人本來就少。而女子更是少,爲此每一個男的從小就要開始學如何愛護一個女的。並瞭解她們懷孕時的情況。
看到蘇顏妃這個樣子,凱海斯不由地想起那一夜。
看着蘇顏妃已經蒼白的臉色,凱海斯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拳頭,那天晚上,果然自己應該去阻止德亞的。
蘇顏妃沒有說話,臉色蒼白的和白紙一樣。
季海帆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關於蘇顏妃的事,他們也是知道的。只是就算知道,還是難以接受。
“小顏,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去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交給我們就行了。”季海帆避過話題說道。他知道現在的蘇顏妃需要安靜。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樣的打擊太大了。
蘇顏妃僵硬地點了點頭,往自己的帳篷的方向走去。
看着蘇顏妃蕭條的背影,季海帆喉嚨似乎有什麼在哽住一樣,弄得喉嚨生痛生痛的。
“凱海斯,你那個時候爲什麼不幫小顏?”季海帆的語氣裡帶着一絲的怒意,這個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不管發現什麼事在這個世界總是很快就傳開了。
季海帆不知道,若蘇顏妃真的懷孕的話。那這件事又能藏多久?而德亞知道之後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當然,現下主要是看蘇顏妃的情況會怎麼樣?
“我那個時候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我和德亞定了契約,同盟的時候,蘇歸他我無力管轄。”
“原來你們還挺遵守約定。”季海帆諷刺地說道。凱海斯低下頭,什麼也不說。
確實,現在對於蘇顏妃來說很抱歉。但是,那個時候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關於蘇顏妃,其實凱海斯早就放棄了。
而回到帳篷的蘇顏妃早已經無力地躺在了牀上,腦袋傳來的陣陣眩暈,讓蘇顏妃昏昏欲睡。但是,想到凱海斯剛纔的問話,就算是想睡,卻因心煩而難以入睡。
似乎因爲太難受的原因,心臟都傳來了陣陣的疼痛。
該怎麼辦?蘇顏妃已經不知道了。但是蘇顏妃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有了孩子的話,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不爲了這個孩子是德亞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蘇顏妃不知道回去的日子到底還有多久?但是,蘇顏妃知道自己一定要回去。自己在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來,那自己走的時候,就什麼也不要留下來。
雖然很對不起肚子裡的孩子,但是蘇顏妃卻只有這個方法。
但是,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蘇顏妃已經完全陷入了絕望中。
這些都是德亞的錯,要不是德亞的話,自己怎麼會這麼絕望?真的連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
雨依舊在下個不停,在天空不斷落下的雨,將整個世界澆得溼漉漉的。
也許因爲這樣的天氣,連人也跟着沒有精神起來。
也許正因爲下雨的關係,四周只聽到了雨的聲音,其他的聲音一點也沒有。
雨落大地,萬物禁言。
德亞不知道原來下雨天的時候會有這麼霸道,看着那積滿水的坑坑窪窪的,還不斷地有水在溢出。
這樣的天氣持續了有好幾天了。但是戰爭依舊在進行着,不管雨勢多大,只要有突擊,戰爭便立刻開始。
德亞這邊雖然有了三個神之棄子的幫忙,但是戰術依舊不及季海帆一個人,雖然不是說打了敗戰,但是,他們卻承受着各種各樣的壓力。要是真的輸了的話,他們在這個世界將無立足之地。
“我家女兒很可愛,長得像她媽媽一樣好看。”
“我家兒子也是,不過,我出來都這麼多年了,那小子一定會走路了。”
帳篷外突然傳來了士兵們交談的聲音,聽到士兵們談起自己家的孩子。德亞不由地有些羨慕起來。
身爲將軍的他,一直爲了戰事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妻子,更不要說孩子了。其實,德亞突然想,要是不要這樣是戰爭,去找一個女子結婚生子也好。但是,德亞的腦海裡一直浮現着蘇顏妃的臉。
德亞想,除了蘇顏妃,他這輩子就不可能再娶其他人了。
但是,蘇顏妃卻那麼恨他。德亞已經不知所措了。
“將軍。”李河的聲音在帳篷外傳了進來。
德亞正了正臉色,“進來吧。”
說完,只見李河的身影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嗎?”德亞淡淡地問道。
李河看了看德亞,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將軍,我們能信任法沙他們嗎?”
德亞一愣,擡起頭看向李河。
之前一直在支持法沙的李河居然向他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爲什麼這麼問?”
“只是這段日子感覺法沙他們的行爲好像越來越奇怪了。感覺他們不是爲了幫我們而來的,將軍,我不想因爲他們的事情導致我們軍隊的滅亡。”
確實,李河說的有道理,最近法沙和其他兩位神之棄子的樣子看上去很奇怪。很經常三個人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然後偷偷地在聊什麼。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連人影也找不到。
德亞也曾懷疑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但是,因爲現下需要他們的幫忙纔不去理睬的。
但是,若他們真的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到時候,也就只有除了他們。
可是神之棄子是不死之身,那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шшш ¤Tтká n ¤C○
半夜時分,蘇顏妃被一陣沙沙的雨聲驚醒,凝聽了一會,睡意卻已全無,便索性起身。
梅雨季節的天氣就是這樣的簡單,下雨,下雨,還是下雨,沒完沒了,沒有盡頭。
蘇顏妃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的梅雨天氣比起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還長。連綿不斷的雨下了一場又一場,下得直讓人討厭起雨天了。
倒了一杯清水,蘇顏妃喝了起來。剛和下水,胃就傳來一陣厭惡。
蘇顏妃連忙捂住嘴,才壓抑住那股厭惡的感覺。
蘇顏妃的手若有所思地摸上自己的肚子,在這裡有着一個新生命在慢慢誕生着。但是,這個生命蘇顏妃不想要。
心似麻結,理不清。
蘇顏妃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該放棄?
細聽帳篷外已經沒有了雨打萬物所發出的聲音。
雨,停了嗎?
心似乎像鉛一樣重,壓抑着自己連呼吸都快喘不過來。突然,蘇顏妃想起了唱歌。她都快忘了自己又多久沒有唱歌了。
帳篷外,突然響起了沙沙聲,看來雨勢很大。蘇顏妃趴在桌子上,開始輕聲淺吟。
是誰在問你,不知客人從何來啊?遺世回聲裡,你曾說他是你的家。又是誰問呢,你知否天地幾重啊。你想他離你多遠,浮世自有多大。多少人,問你要去向哪?你不答,只踏山啊水啊。只怕啊,停下腳步會又錯過了他,原來你,只是在想家。來世的他如何把今生的你認出啊?心頭土,已開滿隔世的芳華,縱夢裡,還藏着那句來不及說的話,也不過,問句“是耶非耶”啊。是誰在問你,不知客人從何來啊?遺世回聲裡,你曾說他是你的家。又是誰問呢,你知否天地幾重啊?你想他離你多遠,浮世自有多大。多少人,問你要去向哪?你不答,只踏山啊水啊。只怕啊,停下腳步會又錯過了他,原來你,只是在想家。來世的他如何把今生的你認出啊?心頭土,已開滿隔世的芳華,縱夢裡,還藏着那句來不及說的話,也不過,問句“是耶非耶”啊。三生三世的旅途磨破他們雙足啊,血色鮮豔了三生路上的花。他們遍體鱗傷卻笑着說前世的話,說起了,那句“你是我的家。”
歌聲在整個軍營裡響起,躺在牀上的季海帆,聽到了這歌心口如被石頭壓住了一樣。
家,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孤身一人來到的這個世界,一無所有的自己。現下卻還要遭受這樣的罪,就算能回去了,自己還是最初的自己嗎?
季海帆想,就算自己能變回原來的自己,但是,蘇顏妃能變回去嗎?想起蘇顏妃所遭受到的痛苦比自己還多。季海帆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了。若不是自己把她帶出來的話,那麼蘇顏妃現在還會在那個小小的村莊裡生活了。
季海帆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好。不管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會傷害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