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諾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兩人,那婦人頭上金光閃閃的髮飾晃的她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這是得多有錢啊!古代的貴婦都這樣打扮自己嗎?她還是頭一回見着這麼富貴榮華的裝扮,這一身行頭得值多少錢啊!
她靠近冷寒楓手指在身後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衫,目不斜視不動聲色的從牙縫裡擠出個聲音。道:“這夫人頭上的髮飾是真黃金嗎?”冷寒楓側目而視的白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
那婦人喜不自勝的福了福身,道:“老身已恭候冷大夫多時了,冷大夫快請堂內上座。”
冷寒楓也拱手行禮道:“在下冷寒楓見過江夫人,見過江小姐。”被他稱爲江小姐的女子臉色微紅,羞澀的頷首也福了福身子,以示迴應。
進到內堂落座後,江夫人坐在堂上中央左側的椅子上,冷寒楓與唐舒諾則依次坐在堂下右側的茶几兩側。家奴很快也看了茶。江夫人擡手示意,道:“二位一路上辛苦了,備上些薄茶給二位解解乏。老身盼望多日了,豈知大名鼎鼎的醫聖竟是如年輕的公子,真是青年才俊,才貌雙絕,紫柔快來見過冷公子。”
江夫人喊着身旁的女子。女子應聲上前向冷寒楓微微欠身,道:“紫柔,見過冷公子。”目光不敢直視他,只是眼角的餘光看清了他的樣貌,後退至江夫人身側。
唐舒諾端着茶碗,貌似是在品茶,眼神則偷偷的瞄着她們這是唱的那一出,怎麼越看越像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江夫人目光轉向了唐舒諾,冷不丁的看着冷寒楓問道:“冷公子,這位姑娘是……”唐舒諾聽着差點將嚥下的茶水給咳了出來,她搶在冷寒楓前頭回答道:“夫人,我是冷大夫的師妹,姓張名無忌,請多多指教。”語畢還看了看冷寒楓,眼神好似在告訴他不要多話。
江夫人頷首擠出個笑容道:“客氣,姑娘芳名很是特別。”她心裡犯嘀咕,一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叫這麼個名字,不倫不類的。
冷寒楓起身說道:“夫人,請帶我去看看員外。”這是他此次來的主要目地。
家奴上前領着路,穿過偏廳,再經過後院的一段水榭長廊纔到了一幢獨立的兩層樓房前。房子全是木製結構,精雕細刻,古色古香。
冷寒楓給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江員外把過脈,後又仔細挽起他的衣袖檢查了一遍後。眉頭深鎖,若有所思的讓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了,房間裡只留下江夫人和江紫柔,還有唐舒諾。深思熟慮的問道:“江夫人,員外的日常生活都是由誰來打理的?”
江夫人詫異道:“除了我就是管家阿福,冷公子,你爲何這樣問?”
冷寒楓慢條斯理的說道:“員外是中毒纔會暈迷不醒的,這種毒是*,只是每次滲入微量的藥量病人是察覺不出的,只有長期服藥纔會導致暈迷或者死亡,所以我懷疑是經常接近員外的人才有機會下毒。”他清晰的解析,眼神還不時的觀察着她們的面部表情。
江夫人聽後驚恐萬狀的追問道:“中毒?老爺怎麼會中毒?阿福跟隨老爺幾十年了,他不可能這樣做啊!”江夫人激動的身子傾斜落座在身後的圓形木凳上,手肘襯托在桌上手支着太陽穴,閉目緩神。
冷寒楓再次說道:“從今天開始,除了我開的藥,不要給員外吃任何藥,也找個理由不要再讓阿福再打理員外的生活。現在我只是猜測而已,以防萬一,還是請夫人配合,我會在府上打擾上一段時日,直到員外康復爲止,我開了藥方夫人可以讓人去抓藥了。”語畢,他收拾着藥箱。
江夫人連連點頭,表示一定配合。隨後吩咐下人帶着他們去客房休息,衣食住行都有婢女伺候着。
回到房間,唐舒諾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留在了隔壁冷寒楓的房間。看着桌上早已準備好的水果點心,她毫不客氣的吃起來。冷寒楓放下藥箱後,質問道:“你剛剛爲什麼要騙她們說你叫張無忌?”
唐舒諾對他的疑問不以爲然,這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人家唱歌的,演戲的都還有個藝名呢,她行走江湖還不能有個江湖名號啊。嚥下嘴裡東西后,又喝了口水,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大哥,我們這不是在行走江湖嘛,我當然要從現在開始就要包裝一下自己了,名字當然也要有氣勢啦,這個名字可是明教教主的名字,可威風了,以後我要還換成男裝。你以後在有外人的時候只准叫我張無忌。”
冷寒楓一臉不屑的冷哼道:“無聊。”隨後他拿出醫書研究着江員外所中毒的解藥。
唐舒諾吃完擦了擦嘴,在冷寒楓對面的桌案上趴下。疑惑不解皺眉問道:“師兄,你爲什麼不懷疑她們母女呢?對了,這個稱呼怎麼樣?”話剛落音就得到他的一記白眼。冷寒楓道:“如果是她們,那她們請我來做什麼?拆穿她們?再說她們有什麼理由下毒呢?”
唐舒諾用胳膊肘兒襯托在桌面上,雙手合掌捧着下額,翻着白眼,噘着嘴,應聲道:“哦,似乎也有些道理,她們沒有下毒的動機。”她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的冷眼,而且把這種表情已經歸納成他的正常表情。
她看着冷寒楓認真的看着醫書,她卻無聊的撥弄着掛在筆架上的毛筆。嘆氣道:“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冷寒楓沒有擡頭,眼睛始終於落在醫書上,開口道:“不用,你回房歇着吧,別到處亂跑。”
唐舒諾不經意的應道:“沒勁,我回房睡覺去了。”她就等他這句話了,省得他懷疑,大白天睡得着纔怪,她的心早就飛出了這個深宅大院。
出了江宅,來到包子鋪前要買些包子時,摸了摸空空的口袋,身無分文吶。她只好當掉了頭上那支發白玉鸞簪和一些值錢的東西,並囑咐當鋪老闆,她一定會來贖回那支髮簪的。這支白玉鸞簪對她來說意義非同一般。
唐舒諾提着大包小包吃的穿的來到了城東。小朋友們見到她都高興壞了,秦無雙拉着秦小蝶站在她面前。道:“姐姐,你真的來了?我以爲你不會再來了呢!小蝶快過來謝謝姐姐。”秦小蝶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唐舒諾,臉龐上的笑渦微現,甜甜的說道:“謝謝姐姐。”
唐舒諾心裡甜滋滋的,伸手捏了捏秦小蝶的圓潤臉蛋,笑道:“小蝶,好漂亮好卡哇伊呀!”她把吃的穿的全分給他們。把一個個髒兮兮的小臉蛋洗的白白淨淨的,還給他們換上了新衣服。
唐舒諾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分清楚七個孩子的臉。他們的年齡相當,個頭也相差無幾,也只有秦無雙和秦小蝶有大名。另外五個孩子,丫頭、小鴿子、石頭、小七、志兒都只是乳名,沒有大名。孩子裡面最小的應該是小蝶四歲。
她便自作主張的想幫他們取名字,必竟他們都會長大,要念書,都需要一個響亮得體的名字。孩子們依次列隊,她坐在他們面前,問道:“姐姐給你們取個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孩子們是異口同聲的大聲喊道:“好……”
她展開了她豐富的想象力,一陣苦思冥想後,欣喜若狂的宣佈道:“這裡無雙最大,你們現在可以說是一家人了,那你們都姓秦怎麼樣?你是二哥叫秦長卿,你是三哥叫秦羽宸,你是六弟叫秦天琪,你是四妹叫秦可涵,你是五妹叫秦語嫣,小蝶最小是七妹。你們的名字都有着不同的意義,你們都喜歡嗎?有空我教你們寫自己的名字好嗎?”她可是費盡心血,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考慮,把記憶裡最好聽的名字都挖了出來,一個個都按年齡大小排序,以後就不會弄混淆了。
孩子們聽到自己有名字了,都歡天喜地的歡呼着,嘴裡還不聽的唸叨着自己的名字。
唐舒諾看到他們這麼開心,心裡也樂開了花,自己總算是做了些有意義的事。再看看這屋子,只要肯下功夫就一定能化腐朽爲神奇。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搞個大掃除,只要住的地方乾淨衛生就不會生病。擡頭看了看屋頂上那幾個大窟窿,還要花錢僱人把屋頂補一補。再把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一下應該就可以了。還要鋪一排牀鋪才行,不過鋪蓋和孩子們的衣服都要添置一些,這些都需要花錢,要找個掙錢的活才行。一天忙下來還真是累的夠嗆,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的,一雙手也是弄的血跡斑斑。做點事還真是難,以前在家那個小日子過的叫舒坦,那裡知道窮人家的辛苦,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鋤禾日端午,汗滴和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首詩的意義。不過爲了祖國的花朵,爲了看到孩子們臉上的笑容吃這點苦也是值得的。
夜靜更深,唐舒諾本想悄無聲息的溜回房間便神不知鬼不覺了,哪想冷寒楓已在她房間候着了。冷臉質問道:“你去哪了?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吃午晚飯都不見她人,出門在街上找了一圈也沒見找人,就只好在她房間守株待兔。也不知道這一天她又闖出什麼禍端來。
唐舒諾若即若離的閃躲着他迂迴到桌面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手還火辣辣的疼。這一天下來她餓的是前胸貼後背都沒時間吃東西。喝了杯水壓壓驚,鎮定自若的問道:“這麼晚了你不在房間裡睡覺,你在我房間裡幹什麼?有賊嗎?”她已經累的夠嗆,可不想再被他審察批鬥。
冷寒楓嚴肅認真盯着她,字字擲地有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這丫頭白天是給他下了個圈套,原來是早有預謀的想跑出去玩。
唐舒諾被他這麼盯着就顯得有些底氣不足,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轉過身閃爍其辭,道:“我覺得無聊就出去走走,哪知迷路了,所以現在纔回來。”她不得不承認她的說謊功力有待提高。
冷寒楓仔細的將她打量了一番,看她狼狽的樣子,肯定有什麼事滿着他。道:“出去走走會弄的像個乞丐,對了,你頭上的白玉鸞髮簪呢?”
唐舒諾一個回身不滿的反駁道:“你纔是乞丐呢,哎呀,我的髮簪不見了嗎?哎,肯定是剛剛不小心摔倒那時掉了。”她繪聲繪色的想把這個謊給圓過去,說不定還能博取點同情呢!哪知弄巧成拙她抻手摸頭髮時被冷寒楓看到了她手上包着布條。
冷寒楓抓着她的手腕問道:“你的手受傷了,怎麼弄傷的?遇到劫匪了嗎?”用腳趾也能猜到她一個人出門指不定又惹了多大的禍。他掀起布條看着坑坑窪窪,破皮流血的雙手,心突然抖了一下,這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