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雅興,介意在下坐坐嗎?”就在涵月出神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涵月擡起頭,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面容俊朗,身着深藍色外袍的男子站在她跟前,男子身後跟着一個類似保鏢的隨從。
“你隨意。”涵月回過頭繼續盯着水面。
隨從爲男子鋪下一條手帕,男子從容的坐下,涵月再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姑娘不是溫縣之人吧?”
“嗯。”涵月敷衍的嗯了一聲。
男子倒是不介意,笑道:“以我聽姑娘的口音定是京城之人,不知道可否知道姑娘到這裡來是否也是爲了尋求一段好姻緣?”
“不是。”
“這,”男子似乎並不打算離開,“在下姓鄭名修,字克己,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正心修身克己復禮,然後方能魁星點鬥、獨佔鰲頭,你的名字是取自這嗎?”涵月下意識的不想與他結識,直覺告訴她他很危險。
“姑娘說的這些話在下倒是第一次聽說,在下的名字是父親所取,意味修身養性,剋制自己。”然後定能魚躍龍門、一步登天。
“差不多一個意思吧,你是來這裡參加女兒節的?”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貧困人家的子弟,難道說還怕沒有好姻緣?
“算是也不算是,不過在這裡碰見了姑娘就算是來參加女兒節的了。”
涵月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已經有主了,打主意也最好不要打到我的身上來,否則我會讓某些人知道後悔二字是怎麼寫的。我走了。”
“主子。”
鄭修眯起眼睛,涵月,凌楓的女人還真是戒備心夠強的,不過這又怎樣,誰勝誰負還沒有定論呢。“馬上派人去查,這個涵月到底什麼來頭,還有,讓延茹加快腳步,我們等不及了。”
“是!”
凌楓,我來了,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鄭修的嘴角掛上一絲陰笑。
“大哥,你的意思是鄭修來溫縣了?”一處宅院裡,凌楓驚訝的問。
石初晨蹙起眉說:“沒錯,有人看到他公然出現在這裡,而且身邊只帶了一個侍衛。”
“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目前不清楚,但是,今天下午他見過涵月,具體說了什麼不清楚,我看你今天晚上不要讓涵月獨自一人,否則我怕會出事。”
“可是你也知道,涵月對我,”凌楓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都是我沒有說清楚我和小瑤的事情,纔會讓她誤會。”
石初晨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去跟她說清楚吧,這種事拖不得!”
“可她現在都不聽我說話。”
“你怎麼這麼傻,她不聽你就不說了?也許她在等着你跟她說呢,女孩子發發小脾氣很正常的,你也不看看,除了你,涵月跟誰鬧過彆扭?因爲在乎所以在意,明白嗎?”
“大哥的意思是?”
“知道就好,去吧,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在這裡密切注意他的行蹤,只希望今晚不要出什麼變故纔好。”
“嗯。”
“姑娘回來了!”小二哥禮貌的打着招呼。
“嗯,小二哥,我那兩個朋友回來了嗎?”涵月從外面走進來,忙不迭的問。
“好像還沒有吧,您先去等等,需要酒菜嗎?”
“你準備好酒菜送到我房間裡,謝謝了。”出去一趟還真是心情好多了。
“涵月!”
“咦,祁袂,你怎麼這麼快就趕上來了?”涵月回過頭看到祁袂站在外面,風塵僕僕的樣子,不由得調侃說,“你不會是太想我們了,所以找急忙慌的趕來的吧?”
祁袂走進客棧,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倒了杯水一口灌進去,抹抹嘴說:“還不是我父……父親,非逼我學什麼國策,說是路上空閒時間多,多學點東西,要不是我以趕你們爲藉口,現在還在家裡頭疼呢。”
涵月坐在他身邊,“小二哥,麻煩來幾個拿手的小菜,你也該餓了吧。”
“我都快一天沒吃飯了,再不墊補墊補我估計都沒力氣趕路了。”這一路上把他累得夠嗆。
涵月有些想笑,他怎麼跟打了一場仗似的,“喂,祁袂,你真的對國家大事沒興趣,還是說不想兄弟相爭,自相殘殺?”
小二上來菜,祁袂大快朵頤,還不忘含含糊糊的說:“兩者都有。”
“也是啊,你出生的地方權力太大了,其實你這樣也好,人活一生總要有舍纔有得嘛。”涵月看看祁袂,自己的吃相不會和他一樣吧?涵月突然想起出去的時候把手機給帶上了,嘴角掛上一絲壞笑,要是主講禮儀的皇室皇子被人看到如此不雅的吃相會不會很好玩?
悄悄拿出手機,打開錄像機,將手機調好位置正對着祁袂。
“祁袂啊,你們在家裡吃飯都是很文雅的,怎麼現在像是餓死鬼投胎啊?”
“這有什麼辦法,餓你一天試試!”祁袂塞了一塊牛肉進去,“我這都快前心貼後背了,哪還顧得了優雅,再說,吃飯就是吃飯,瞎裝什麼啊!”
“嗯,也對,不過要是讓你們那些所謂的貴族人知道你的說辭,你覺得會怎樣?”
“管他們呢,”祁袂打了一個飽嗝,總算是吃飽了,隨手拿起筷子當牙籤。
涵月忍不住一頭黑線,這差距也太大了吧,在宮廷宴會上她看到的祁袂那是極盡優雅,現在……真是,“你這讓我想起一個歇後語。”
“什麼?”
“大樹當牙籤——大材小用,不過我覺得也是在說你。”
祁袂坐直身子,“說說看。”
“你別這樣看着我,其實我覺得吧,你有治國之才,但是沒有領導者的氣魄,所以,你如果爲臣,那麼國家定會興旺發達,可是如若爲君,那你的才華將會被埋沒,你是雄鷹,適合在天空之中翱翔,而不是困在那個華麗的籠子裡慢慢老去。”
祁袂激動地握着涵月的手,“知己啊!真的是知己!”如果父皇能明白這一點他也不會時時想着逃跑了。
“你們在做什麼?”凌楓剛進客棧就看到兩個人相握的手,還有涵月溫柔的笑。
“凌楓,你回來了,我……”
“跟我走!”凌楓一把拉起涵月就往外走去。
“哎!”祁袂弄得一頭霧水,這凌楓發什麼神經呢?
涵月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走出客棧,貌似生氣的應該是她吧,他幹嘛這麼大的火氣?
凌楓攬着涵月跳上馬,往城外疾馳。
“凌楓,你犯什麼神經呢?騎慢一點啊!”涵月忍不住大叫。
在一處荒野地凌楓才停了下來,自己下了馬就走。
涵月現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撓撓頭跟在他身後。
“凌楓,你到底怎麼了?”涵月再問了一遍,可是得到的還是無聲的回答。
凌楓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看着涵月說:“坐。”
“哦。”涵月很識趣的坐在他對面。
“我和小瑤是在軍營的時候認識的。”
涵月一愣,他這麼生氣的帶她出來就是想跟她解釋小瑤的事情?涵月回想了一下,眼睛一亮,蹭到凌楓身邊說:“你剛剛是不是在吃醋?”
“沒有!”凌楓臉色微紅,乾脆的說,“我只是想解釋……”
“哎呦,我還是你女朋友嘛,承認一下又如何,死不了的嘛!”
“我沒有就是沒有。”
“算了,我知道就好。”涵月現在心情大好,“說說你的小瑤吧。”將頭靠着凌楓的肩上,抱住他的胳膊。
凌楓嘴角有了一絲笑意,“那是我第一次上戰場,那一次我們勝利了,可是我和大哥都受了傷,是一個副將拼死護住了我們,他就死在我面前,滿身的鮮血還有死不瞑目的眼睛,後來爺爺找到了我們。”
涵月握住他的手,她知道他並沒有完全忘記。
凌楓笑笑,繼續說:“回去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那些曾經一起訓練的兄弟一個個倒下,他們還有自己的牽掛,他們還有很多夢沒圓。從那以後我就不再說話。爺爺也知道我有心結,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開,大哥他們幾個總是有事沒事就拉着我說話,而我只是聽聽,根本回答不了,有時候我都忘記了自己還會說話。”
“那段時間一定很痛苦吧,都過去了。”
“是啊,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見的小瑤,她當時只有十歲,圓圓的小臉,說話還嫩聲嫩氣的,我每天都會在訓練過後跑到後山的山坡上去發呆,因爲我怕別人跟我說話。每一次我都能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小女孩在那裡玩耍,直到有一天,她跑到我的身邊,跟我說‘大哥哥,我們一起玩吧!’開始我沒有理她,剛想離開的時候就看到她的眼淚一顆顆落了下來,我慌張的幫她擦淚,可是越擦越多,當時就覺得哄女孩子比上戰場殺敵還要麻煩,後來我問她,你要怎麼樣才能不哭?”
涵月接口道:“你陪我玩,對嗎?”
凌楓溫柔的摸摸涵月的頭髮,將她抱在懷中,“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
“別想岔開話題,我還想知道所有呢!繼續說。”涵月拍了他一下,撒嬌似的命令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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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