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將徐州給了呂布卻不封賞呂布,又表奏陳登爲廣陵太守,又給予陳珪中二千石的俸祿,使這對父子充當日後征討呂布的內應。此後又在荀彧的推舉下,遣尚書嚴象南下接任揚州刺史,一方面歸攏吳郡太守陳瑀等劉繇餘部,另一方面拉攏江東孫策使其聽命於朝廷。待時機成熟之後,遣議郎王誧、劉琬持詔書拜孫策爲騎都尉、襲爵烏程侯,領會稽太守,使其與左將軍呂布、吳郡太守陳瑀共同討伐袁術。
與此同時曹操又發下詔書,以朝廷名義命令荊州牧劉表、益州牧劉璋協同討伐袁術。雖然這兩份詔書都不可能有實際效果,但是至少避免了他們援助袁術的想法。天下刀鋒紛紛指向淮南,剛剛稱帝三個多月的袁術便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袁術先被呂布叛變,淮南各地糧秣被劫掠一空,後又被羣雄圍困封鎖,不得不大量增兵,而他的軍糧儲備卻已無法支撐。淮南境內刮地三尺,再也榨不出什麼油水,袁術無奈之際竟憨着臉皮向豫州陳國求糧。陳王劉寵乃漢室諸侯、國相駱俊又是朝廷忠良,兩人豈能資糧與盜?不但不予糧草,而且將袁術使者痛打一番趕出陳國。袁術惱恨至極,卻懾於陳王的英武不敢興兵,躊躇再三竟然飲鴆止渴,派遣刺客將劉寵、駱俊殺死,繼而縱兵搶奪陳國糧資。
諸侯王遇刺的消息傳至許都,上至天子下至羣僚無不震驚,全國各地的聲討呼聲更加高漲。曹操見袁術惡貫滿盈,覺得時機已經成熟,立即調遣兵將準備攻打壽春,以圖徹底剷除禍根。爲了這次出征,曹操調集了豫、兗二地嫡系部隊,又集結京師衛戍人馬,總兵力達到三萬餘人,是他起兵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因爲這一仗不僅僅是曹操與袁術的個人了斷,還是大漢朝廷與袁家僞朝的正邪之爭。爲了提升士氣震懾敵人,曹操奏請在許都誓師檢閱,並請天子親自觀看。
於是開始舉辦了一次重大的閱兵誓師,從早上一直到中午這亂哄哄的閱兵典禮纔算結束,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我跟曹操便開始研究着張繡的問題,就在這時曹洪打落個腦袋走了過來了,我見曹洪過來了頓時就想到一計於是對曹洪道:“我等就要出兵征討壽春袁術了,可是還有些後顧之憂沒有解決。”
曹洪道:“放心吧,倘若朝中那些狗屁的忠臣敢有什麼舉動,我就他……廢了他。”曹洪差點把口頭語“他孃的”帶出來,可如今是議郎了,要講求官員禮儀,不能隨便髒口。
我卻搖頭道:“現在我在意的不是內憂而是外患。前天剛剛得到消息,張繡派人活動於宛城、葉縣、西鄂等地,似乎是想趁我兵發壽春之際揮兵北上,這可不得不防。你曾在荊州爲官,熟知地理,我要你率領五千人馬南下,協同各縣的鄉勇守城,務必要擋住張繡,避免他北上干擾許都。”
曹洪應了聲諾,曹操又接着說道:“如此甚好只是東北兩面是否有礙?”
我道:“陳登送來消息,呂布現在自以爲得我等倚重,正坐鎮下邳優哉遊哉呢,到時還會出兵與我同剿袁術。至於河北嘛,聽說公孫瓚再次慘敗,趨於守勢,袁紹正忙着乘勝追擊,哪裡有工夫顧得上咱們?鍾繇經略關中已然初見成效,特別是孟德用嚴象爲揚州刺史以後,關中士人現在是見賢思齊,李傕、郭汜偃旗息鼓,連馬騰、韓遂也老實了。”
之後我又想了想現在張繡這麼叛變估計曹操未必能原諒了,賈詡說不定會出主意來搗亂,僅靠曹洪一人恐怕是擋不住賈詡,於是我繼續道:“現在的局勢十分難得,把郭嘉也撥給你,多聽聽他的計策。只要你們能替我們控制住張繡,那消滅袁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還有什麼困難嗎?只管說出來!”
曹洪撓了撓頭道:“出兵倒是沒什麼困難。這時我這有一件私事這個……”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下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孟德還未離開呀!”
極少有人敢直呼曹操表字了,曹操甩臉一瞧原來是少府孔融。
孔融四十五歲了,容貌卻不見蒼老,一張容長臉,鬚髯飄逸,加之一襲明亮考究的深服,很顯端莊優雅。當初袁紹想借曹操之手殺他,而曹操巧妙回絕,並令時任將作大匠的孔融本人爲使者,到河北授以袁紹大將軍印綬。袁紹果然也不敢擔害賢之名,好吃好喝伺候一場,又將他完好送回。孔融大難得脫,也因爲有這個功勞,轉任爲九卿之一的少府,負責皇帝日常開支用度。
孔融四十五歲了,容貌卻不見蒼老,一張容長臉,鬚髯飄逸,加之一襲明亮考究的深服,很顯端莊優雅。當初袁紹想借曹操之手殺他,而曹操巧妙回絕,並令時任將作大匠的孔融本人爲使者,到河北授以袁紹大將軍印綬。袁紹果然也不敢擔害賢之名,好吃好喝伺候一場,又將他完好送回。孔融大難得脫,也因爲有這個功勞,轉任爲九卿之一的少府,負責皇帝日常開支用度。
孔融毛病雖多,但畢竟沒有勢力,況且名氣太大了,是正宗的聖人之後,曹操要想裝點朝堂,就必須使用。這會兒主動打招呼,曹操趕緊撇開曹洪,快步趨身下階,訕笑着拱手道:“文舉兄,在城樓上看了半日演武,這會兒一定累了吧,在這裡等我,還有什麼陣法要指教嗎?
這其實是一句挖苦的話,孔融有文采而毫無武略,昔日爲北海相,先被青州黃巾打得昏頭漲腦,後讓袁譚逼得不敢出城,哪有什麼資格指教陣法。
孔融卻沒聽出弦外之音,一把拉住曹操冰冷的手:“哎呀孟德,今日我算是開眼了。想當初先帝派張溫征討西涼的時候,那真是聲勢浩蕩氣吞萬里。這事隔多少年了,今日才又見王師雄風,訓教精良大長朝廷氣勢!有這樣的軍隊輔佐皇帝,這才能縱橫天下掃滅不臣,揚天子之威望,拱衛吾主乾綱獨斷……”
曹操越聽越彆扭,似乎軍隊訓練有素皆是因爲天子睿智,跟他曹某人沒有絲毫關係,把他這些年來心血功勞全部抹殺。但孔融就是這麼個人,曹操也拿他沒辦法,微笑着打斷他的高談闊論:“文舉兄,我還有不少事要忙,咱們能不能長話短說啊?”
孔融見他有些不耐煩,趕緊切入正題道:“曹公,我前幾天舉薦賢才的那份表章不知您看到沒有啊?”
曹操敷衍道:“最近事務繁忙還沒有注意到。”曹操編了一句瞎話,實際上他知道那份奏章,以爲又是奏請一些亂七八糟的典章制度,連看都沒看就扔一邊了不過面子還是得給的,於是繼續道:“不知文舉兄又爲朝廷推舉了哪位德才之士?”
孔融道:“就是那平原人禰衡禰正平啊!”
我聽着禰衡這個名字也是有點印象不過卻是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不過曹操一聽是禰衡,心下不解,這已經是孔融第三次在他面前提到這個人了。孔融的眼光極高,可謂二目朝天凡人不理,如今這麼褒獎禰衡,難道這個人真有什麼過人之處?想至此趕緊迴應道:“文舉兄,這個人的事我記下了,不妨招到京師來客居一段。我現在忙着用兵,待征討袁術得勝而歸,再見未爲遲晚。”
孔融搖頭晃腦道:“甚好甚好,還望孟德記着這件事。禰正平實屬難得之才士,淑質貞亮,英才卓礫。若能重用此人,必能使朝班增色,再添良輔,讚譽明堂,誠乃……”
曹操聽他的長篇大論實在是迷糊於是馬上道:“好好好,我牢記便是。”曹操生恐再耽誤工夫,趕緊拱手作別,直到我們一同上了乘輦,曹操才長出一口氣:“這個孔文舉,我真是受不了他,太能囉嗦擾人了。”
曹洪一陣冷笑道:“就衝他,那個禰衡就不能用。”
我暗想既然腦子有這個人的印象,這個人就肯定也是個小牛留下總是好的,於是道:“不然。他是他,禰衡是禰衡,現在咱們求賢尚且不至,豈能拒英才於門外呢?有機會是要見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