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章
活死人(一)
顏兒自己是不會去買這些貴的東西,而且皇宮御用的,她也不能隨便買到。
算了,等她醒來以後再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眼下的境況,還是早點離開爲妙。
景未央想着,抱着柳初顏飛上了戰馬,一撥馬頭朝着自己的軍隊跑去。
忽然背上插着紅旗的小兵急吼吼的跑過來:“將軍,將軍不好啦,我們被算計了,有很多人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看來她們是得到了你在這裡的消息!”
景未央勒住馬繮,馬兒在原地轉了一圈停下。
景未央把懷中的女人摟得更緊,生怕她有什麼閃失,而且,她還把她的臉緊緊地按在自己的懷裡,沒有讓別人看到。
“他們還有多久到?”絲毫沒有自己被包圍的緊張和恐慌,依然是高高在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小兵跪在地上,不停的粗喘着氣:“他們……他們……已經在村外,說不定即刻就到。”
景未央眼眸微微合起來,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他們要來送死,那麼就成全他們。”
敵兵就向四面八方聚攏的洪水,瞬間就馬蹄就像雷打一般的響亮,大地震顫,然後把景未央圍得水泄不通。
景未央低頭看了一眼柳初顏,幫她把額頭亂了的髮絲順了順,悠然開口:“顏兒,你就要和我們一起共同的戰鬥,怕不怕?不過沒事的,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裡面的人可是景大將軍?”對面有人喊話,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越雷池一步。
景未央微笑着:“顏兒,今年的桃花謝了,我沒有陪你看,明年的桃花開的時候,我一定在你的身邊。”
“喂!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我們老大在問你的話呢。”滿臉是肉的小弟跑出來,一邊拍着胸前的大刀,一邊很威脅性的問。
景未央依然撫摸着女人的臉,那每一條疤痕都是表示被人侮辱了一次,這筆賬,他一定要幫她討回來。
雖然他只有一人,黑色的駿馬下面還站着 一個發抖的小兵,懷裡抱着一個柔弱的女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彷彿她全身就帶着與生俱來王者之氣,無人敢上前。
“怎麼辦?他不理我們!”
“就是,我們到底上不上錢啊!”
“要不你先去?”
“我覺得對方也不是個善茬,還是你先去吧,你的力氣比我大。”
“孃的,平時你吃飯比老子多,現在要你去了,你咋還在這推三阻四?”
……
圍攏的敵人開始左右交頭接耳,都些都不想做第一個送死的出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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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敵人的一個頭目舉起大刀,明晃晃的大刀在陽光下發出瘮人的寒光。
“都給老子閉嘴,你們不去,老子也不去,難道咱們一羣人還被他嚇住了不成?”
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了,不過大家還是觀望的姿態,不敢上前一步。
小頭目畢竟是老大,有了那麼些王八之氣。
他挺了挺肚子,把油光滿面的臉一抹,惡狠狠地說:“都給老子上,如果誰敢拖老子的後腿,小心老子把他腿給剁了,反正現在沒肉吃,老子早就想這麼幹了!”
說着,他手中的大刀一劃,身邊的一個小兵被他攔腰砍斷。
“啊!”血流如注,半截身子的小兵臉上全是猙獰的痛苦之色,一下子就斷了氣。
所有的人都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與其被自己的老大殺死,不如上前一搏,還能贏得活命的機會。
“衝啊!殺了他!”
“對!殺了他!”
……
人羣不知道誰第一個發出吶喊,接着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很多聲音響起,紛紛朝景未央的中間邁出第一步。
人羣就像是瑩瑩嗡嗡的蒼蠅,烏壓壓地圍攏過啦。
景未央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會是千軍萬馬的對手,不過,他已經做好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的準備,就算是多殺一個,也算是賺回來的。
“顏兒,怕不怕?呵呵,這麼久我終於可以見到你。抱歉,讓你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不過,我一定在你的後面死。”
“別廢話!拿命來。”
景未央抽出腰間的長劍,一下抱着柳初顏飛了起來,躲過了要命的一道,馬兒迅速地跪地,那一刀直接削掉了馬背上的馬鞍。
腳尖還沒有沾地,身後又刺來一槍,景未央側身,抱着柳初顏打柳一個旋轉,直接讓那一槍刺入了他的袍子,衣袍撕裂的聲音。
景未央一劍揮出,就像是收割麥子一般,直接掃倒了一圈衝上來的小兵,不過他的小腿火辣辣的痛,看來對方的兵器上有毒。
戰事越來越焦灼,必須馬上帶着柳初顏離開。
可是這些兵丁就像是洪水一般,勢不可擋,一波倒下了,下面一波又衝上來。
原本站在景未央身邊的小兵早就淹沒在血流之中,被人踩成了肉泥。
景未央揮舞着流利的劍花,讓靠近的人一個個都望而生畏,可是對方人太多,這是一場單方面耗力的戰鬥。
對面的人海戰術顯然想要把他拖垮。
景未央有一些力竭,他的全身都是血,衣袍上也是傷口累累,可是他懷中的人兒卻毫髮無傷。
邪肆的嘴角有血跡流出,景未央來不及擦:“都過來吧!是男人的話,全部上!”
悠悠的笛聲響起,在這個刀槍聲響徹雲際的戰場,顯得格外的清晰和突兀。
所有的人都愕然了,每一個人都擡起頭,朝着四面八方張望。
頭目吐了一口血水:“誰!誰在吹笛子?給老子站出來!老子要把你碎屍萬段。”敢剝奪他搶功勞的機會,這個人照樣殺。
景未央站在血泊之中,黑色的墨發隨風飄舞,他的臉頰上有一條血痕,可是絲毫不掩蓋他的風華。
琴聲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不僅讓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攻擊,而且每個人的腦中都出現了幻覺。
“娘……娘,我想你,你不要死啊!”
“媳婦,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隔壁老王的?”
“爹啊,你別打我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跑了。”
“姐,我愛你 ,你不要嫁人,我養你一輩子……”
頭目肥大的身體一下倒在地上,他也雙手捂住頭,嗷嗷地大叫着,痛苦的臉就像是變形的搪瓷盆。
他在地上粗喘着氣,一隻手胡亂的抓着,殘存的意識讓他努力地去摸已經被丟棄的大刀,一定不能被迷惑!
景未央把柳初顏緊緊地護在懷裡,兩人的十指交握,源源不斷的內裡輸入到柳初顏的身體中,正好可以抵抗這種魔音。
頭目在地上拼命地掙扎着,可是一切動作都是徒勞,只能接受着越來越迷糊的意識。
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升騰起白霧,越來越濃,迎面撲來的風都帶着露汽的溼潤。
景未央虛着眼睛,黑色的眼線長長地斜飛向上,全身都緊繃起來。
四下裡人人屏息凝視,心臟咚咚跳動,倒在地上喪失了任何的戰鬥力。
琴聲越來越近,彈琴的人先是出現了一個朦朧的輪廓,然後慢慢的,霧氣縈繞在他的周圍,紫色的衣袍翻飛,金色的繡線勾勒出很倔強的劍竹的紋飾。
那人完全沒有地上如螻蟻般痛苦的兵丁放在眼裡,如若無物地朝前走着,等在景未央五米的地方站定,琴聲戛然而止。
“未央兄,好久不見!”
“白兄,想不到你功力又變大了。”
景未央冷俊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他看了一眼懷中睡着的人:“請恕我不能行禮了。”
白地靈墨色的長髮隨着袍子飛舞,他抱着長琴,走到景未央的面前站定,雙手微微拱着:“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個盜匪團伙已經在這裡很久了,他們手上有仙靈草和萬毒丹,本來是一個富商花大價錢買下來的,託運了瀛洲鏢局,誰知道這夥匪徒居然把鏢劫走了。我只要親自來取了。”
“原來如此!我們的郎中悠閒的時候都喜歡在竹林裡彈琴,求得一個自在的安身所在,什麼時候管起這些俗事了?”景未央把長劍收回腰間,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匹黑色的駿馬飛快地奔跑而來。
";景兄,這個姑娘的臉……";白地靈的眉心微微一皺,他很想衝過去,幫她把面紗戴上。
景未央臉色一沉,心中的痛就像是砸入了一個小石頭,把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打破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我剛找到她。”
白地靈悠然開口:“我來這裡的時候,發現了她的背影,和我救過的一個姑娘很相似,當時她被人擄走了,本想着來取草藥的時候,順便連她一起救了,沒想到你的動作永遠這麼快。”
“白兄,謝謝你。”景未央的謝謝還包含上次在竹林裡救的那次:“爹爹來信,說幫我找到了《珍瓏棋局》的殘本,到時候送給你,聊表謝意。”
白地靈哈哈大笑:“那恭敬不如從命,能從景兄手中奪得好處,實在不易啊。”
忽然地動山搖,身後滾滾的煙塵飛來,原來景未央的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