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章 分手委託(一)
可是這麼就看來,花無對她來說就是不可或缺的親人。花無走了以後,家裡頓時冷清了很多。
店鋪的門口也冷冷清清沒有生意,因爲灃縣最近都不太平,除了一連幾日都下暴雨,還有暴民。柳初顏自認爲她是一個很淑女的人,喜歡過安靜的生活,可無奈命運多舛,註定她要被這些暴亂的生活攪進去。
自從穿越以來,她好像沒有消停過,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
有時候她也指着月亮問,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啊?
別人的穿越都是享福又清閒,爲毛她就是這麼苦瓜呢?
錢?她一直都是很急缺的,畢竟沒有人不缺錢。
男人?帥的倒是不少,花無算一個,可那缺根弦兒的傢伙,明明就是二五零的人才啊。
景少爺倒是不錯,可是人家都有未婚妻了,看看可以,她纔不要當小妾小三小四呢。
石安竹痞痞的也還行,不過遇到她沒多久就倒黴了,死活不知。
哎……命運啊,就像是倒流的黃河水,聽起來絲毫不着調,可是就是和她開玩笑。
那個許三多說,“我們要做有意義的事情。”
柳初顏拖着腮幫看着桌上的一塊兒豆腐,她毫不懷疑再這樣閒下去,她也快和臭豆腐一眼長毛了。
再看不遠處一直蹦蹦跳跳的小翠,居然拿着木棍在打蒼蠅。
“喂!你爲什麼不用拍子啊?”
小翠愁苦道:“就那麼一個蒼蠅,用拍子打死了,多不好玩啊,我在享受打蒼蠅的過程。”
柳初顏雙手一攤,看吧看吧!大好的青春就浪費在享受蒼蠅的過程中,真是失敗。
不遠處又傳來依依呀呀的唱腔,柳初顏眼眸一亮,她一拍大腿,跳起來。
“對啊!我可以充寵電,沒事兒的時候去找李鸞娟,多學學演戲的技巧。”
路過女媧廟的時候,柳初顏突然想起那個再也沒有出現的道士,去女媧廟看,早已無人影。
看來老道士這次,是真的走了!
往前走,再過兩條街就是梨院,柳初顏剛要加快腳步,忽然聽見一陣吵鬧聲。
她目光望去,只見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不停的抽打着頭髮散亂的女人。
大漢蒲扇般的大手握住一個黑色的草布鞋,不停的抽在女人的臉上:“臭娘們兒!再不給錢!老子就打死你!打死你!”
這時,屋裡又衝出來一個孩子,就穿了一件單布衣服,直接抱在了婦人的背上。
“不要打娘,不要打娘……爹,求求你……”小孩一邊哭,一邊求饒。
大漢卻毫無所覺,依然不停的用草布鞋打兩人。
婦女一把抱過孩子,護在懷裡:“別……別打孩子!”
大漢臉上的肥肉一顫,哈哈大笑,得意道:“打死你!打死你!看你還給不給?等你死了,我連小畜生一起打死。”
“別打了!別打了!我給!我給!”婦女紅腫着高高的臉頰,連忙哭着告饒。
她把心一橫,說着又從懷裡摸出一個荷包,她伸出兩根手指,剛要掏裡面的錢,一把被大漢搶了去。
大漢把荷包放在手心掂量了一番,呵呵獰笑,然後往婦人的頭上啐了一口:“呸!早點拿出來不用被我打了嗎!”
說完,他把荷包往袖子一塞,穿上鞋就朝巷子那頭走去。
婦女抱着孩子嚶嚶哭泣:“嗚嗚……你這個臭賣魚的!我當年是眼瞎了纔會跟了你!”
柳初顏眉頭一皺,這個男人太沒品了,沒品中的極致,一個大老爺們,居然打女人?
而且聽兩人的對話,應該是兩口子,可再怎麼樣,也不能打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
她急急忙忙的走上去扶起婦女,一邊幫她拍着身上的灰塵,一邊檢查着孩子身上的傷。
“大嬸子,你沒事兒吧?”
這時,孩子仰面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柳初顏就差點哭了出來。
只見孩子皮包着骨頭,就跟小蘿蔔頭似的,滿臉的菜色,明顯營養不良。
孩子嘴角笑笑,看自己的娘沒事,頓時合上眼皮,暈了過去。
婦女哭的更加大聲,撕心裂肺的呼喚着孩子的名字,然後把孩子抱的更緊了。
柳初顏心下不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不,帶孩子去看看吧?”
婦女依然呼天搶地的嚷嚷:“嗚嗚……我可憐的二蛋啊……娘對不起你……”
柳初顏有些着急,生怕婦人耽誤了救治孩子的最佳時間,連忙勸說:“別怕,我幫您,要是你再這樣,保不齊孩子有生命危險,我們還是先去找郎中才好。”
婦女搖頭哭泣:“我的錢……全部都被那個天殺的搶走了呀。”
柳初顏心裡暗罵着“人渣”,孩子都這樣了,當爹的居然拿錢跑了?
“沒事兒,有我,不管多少我都幫你。”
反正店裡沒有事情可以做,柳初顏覺得積德行善也不錯。
於是,婦女這才點點頭,一邊哭着,一邊揹着孩子,柳初顏在身後幫她扶着,兩人朝最近的醫館跑去。
小孩子受的都是皮外傷,郎中簡單的包裹了一下,柳初顏給了錢,就送婦女回家。
路上婦人一邊揹着孩子,一邊和柳初顏說話。
和柳初顏想的差不多,能夠光天化日搶錢袋子,婦女又不去報官的,肯定是她的丈夫。
這種事情後世就有很多,家庭暴力永遠是滅不絕的話題。
婦女扶了扶背後的孩子,抹着眼淚道:“真是作孽哦……我真是命苦啊!”
柳初顏幫着她穩定了身子,繼續朝前走,柔色問:“大嬸子,你可還好?”
婦女悲慼道:“大妹子,實話告訴你吧,這日子,我真是過不下去了啊!”
柳初顏皺皺眉,看了一眼背上已經睡熟的孩子,嘆了一口氣。
“嫂子啊,剛纔郎中也說過了。孩子暈厥主要是平時營養太差,加上受了他父親的驚嚇,我看你啊,可得多爲孩子打算。”
婦女哭道:“可不是嗎?要不是爲了孩子,我早就去死了。”
柳初顏搖搖頭;“嫂子,你要是死了,孩子不更可憐嗎?到時候他老爹沒有了錢賭博,說不定連孩子也賣了。你看月下香那些青樓,裡面從小打雜的孩子多的是。”
婦女一想,心中更是不捨,誰說不是呢?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
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又有什麼辦法呢?
古代的婚姻法更加不可靠,婦女根本沒有什麼地位。有時候女人實在過不下去了,被丈夫打的死去活來,跑去官府告狀的話,首先不論對錯,就要先打二十大板,還要滾釘牀。
柳初顏心中不忍,想着最近也沒什麼生意,不如幫幫她。
“大嬸子,如果這日子你不想再跟他過下去了,我可以幫你,畢竟這日子確實不是人過的,但我也不能白幫你,事成之後,我需要收取佣金。”
婦女沒有問要多少錢,可見急於想要擺脫那種垃圾丈夫,眼眸發亮,問道:“此話當真?”
柳初顏輕輕摸了一下孩子發熱的臉蛋,誠懇道:“當真。”
就算以後那個男人會上門來找麻煩,她也絕對幫這位大嬸。
婦女想到一些事情,不免悲從心來,自從嫁到夫家,真的是受盡了苦頭。
“他以前打我,我以前也躲過回孃家,但是沒幾天,又被他給好言好語騙回來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也不好老是往孃家跑……”
柳初顏有些恨鐵不成鋼,那些男人都是軟蛋貨色,在家打老婆,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後來打上了癮。
要是孃家人背景不硬的話,這女人就更加沒法過了。
有時候就算是公主,遇到了只看利益和關係的皇帝老爸,也照樣暗自吃婆婆家的啞巴虧,何況這些小老百姓呢?
“你放心,這次定能治標又治本。”柳初顏拍拍胸脯。
婦女喜出望外:“那我就全靠你了,姑娘!你可不能騙我啊。”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婦女的家門外。
柳初顏一看,大門依然敞開着,剛纔走的時候也忘記關上。
婦人好似看到她心中所想,有些赧然道:“反正家裡值錢的東西已經被他揮霍的差不多了,這鎖不鎖門還重要嗎?”
兩人進了院子,在房中把孩子放到牀上,給他蓋上輩子。
婦人給柳初顏倒了一口粗茶,然後大致說明了情況。
原來他的丈夫嗜賭如命,沒日都沉迷在賭坊之內。
柳初顏瞭解後,心中有了計較,就朝婦人告辭。
她去了賭坊,見進去的大多是男人。
每個人進去的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等到出來的時候都是灰頭土臉。
看來這裡去的人大都是棒槌,被賭坊的人套住了也還沒清醒。
柳初顏在對過的涼茶攤上要了一杯水,就像鷹隼般死死盯着賭坊。
她不願意進去,裡面都是臭男人的汗味和吵鬧的吆喝聲,對付那個忘恩負義的漢子,她還是採取迂迴政策。
這時,裡面出來一個滿臉橫肉的人,原本磨盤大的臉已經滿臉青紫,看來也是輸光了錢財。